下一秒,她整个人已被他粗鲁地揽在怀,连拖带拽地往外拉。
毕悦坐在沙发上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人不就是陈瑜的挂名男友吗?那个大名鼎鼎的洛少爷。
KTV包房里有十几个人,眼见他如此不懂怜香惜玉,也没人站出来说话。
她疑惑了片刻,终于百米冲刺过去,成功地把两人拦在了门口。
洛彦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让开。”
“你不能带陈瑜走。”她双手撑着门。
洛彦微微皱眉,他从不对女人动手,但此时不动手,却是无论如何出不了这门的。
略一思索,他压低了声音说:“我有刘楠的消息。”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毕悦身上似乎瞬间被抽走了力气,双臂颓然垂下,满含歉意地看了一眼靠在他胸膛的陈瑜,侧过身子,让出路来。
“我会派人把东西给你。”
他的语气更冷,听在毕悦耳朵里像在讽刺她方才的故作仗义,为了一个男人的消息,终是让他带走了她在意的朋友。可是,这个诱惑太大,她没办法拒绝。
这一闹,大家也没了唱歌的心情,早早撤了。
新任校董昨天刚上任,颁布的新校规虽然允许学生出校门,却加重了对夜不归宿的处罚。
林娜目送一帮同学和朋友上了出租车,回过身却见莫尧正满脸歉意地看着她。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洛彦当场发飙,让她的生日聚会气氛全无,怕她不开心。但她并没有不开心,他能来她已是受宠若惊。
“都怪我,早知道那少爷醋劲那么大,就不去招惹他了。”莫尧无奈地说着,语调却极轻快,似乎很高兴。
“没事……”凝着那描绘过无数次的脸庞,她又开始恍惚。
莫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边往停车场走边回头说:“等我把车开过来。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明天请你吃饭。”
林娜掩不住内心的激动,连连点头:“好。”
他是她从小就喜欢的莫尧哥哥,两家人一直关系很好,来往密切,逢年过节都会相互串门。只是他太优秀,而她一直都是个不起眼的小布点,只能远远地爱慕着他,从来不敢表白。哪怕,在他喝醉酒的那个晚上,他们曾做过最亲密的事。
知道他决心留在A城,她也就报考了A城的大学,只希望离他更近一些。她从不敢对人说,更怕被人发现这个小小的秘密。
莫尧开车送她。向他挥手告别后,她一路哼着歌回宿舍,见门却见毕悦正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眼神空洞而迷茫。
“毕悦,你怎么了?”她伸手摸了摸毕悦的额,并不发烫。
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毕悦低低应道:“我没事。”
似想起什么,她突然一把抓住了林娜的手,着急地问:“那个洛少爷会伤害陈瑜吗?”
“怎么可能?莫尧哥哥说那个洛少爷对陈瑜好得不能再好了。”林娜赶紧安慰她。
“哦。”毕悦好似放心不少,闭了眼。
“早点睡。”林娜看了一眼上铺的袁诗诗,却是早已睡着了。
两人躺在床上,各思往事,俱是一夜无眠。
*****
陈瑜是真的醉了,现在已经沉沉睡去。
洛彦去给她拿了换洗衣服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和衣躺在浴缸里,呼吸均匀已经熟睡的样子。精致的小脸上泛着酒醉的酡红,眉毛弯弯,睫毛上安静地垂着细小的泪珠,看起来乖巧而柔弱。
洛彦替她擦了身体,拿了条浴巾把她裹了就直接放到床上。
走到阳台,他燃了一支烟,眉毛拧成团。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低低地啜泣,口中还断断续续地喊着一个英文名字,声音凄婉。
他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能让她如此悲伤。
灭了烟头,他又回到房间。
床上连被带人都不见踪影,他心中一惊,疾走过去,却见那女子裹了被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抱起她又重新放回床上。刚躺下,她的腿就压在他身上,手也抱住了他的腰,身体向他怀里靠近了一些,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像终于安下心来,又睡熟了。
他无奈地苦笑,撑起半边身子,在她粉嫩的脸颊亲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躺下。
又是一夜安好。
陈瑜睁开眼,舒服地伸展着身体,掀开柔软的丝被正想起身喝水,感到有一丝凉意侵袭肌肤,低头一看,身上竟是寸缕不着。
眸光缓缓移向身旁,那个男子呼吸沉稳,眉间是掩不住的疲惫。
昨晚,他们是不是做过……
顿时愤怒直冲脑门,她全然忘了羞怯,一把揭了他身上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脚也迅速踹了过去。
眼看就要摔下地,他却惊醒过来,抓住丝被借力一拉,又翻回床上。陈瑜一时不防,连人带被跌入他怀。
“我哪点令你不满意,大清早踹我下床?”他声音懒懒的,见她羞恼的模样,似乎一下又有了精神。
“你不是找旧情人去了吗?你现在还碰我,又算什么!”陈瑜怒气冲冲的指责。
本想心平气和地问他和唐馨的事,然后再平静地分手,哪知醒来见到的却是这副情景。她一.丝不挂,他身上也仅有一条底裤。不禁又羞又怒,暗责自己遇人不淑。
“就为了这个生气?”他俯身与她额头相抵。
“你无耻,滚开!”她支起肘去推他,虽然隔着一层丝被,她仍抗拒他压在她身上。
“你听了什么谣言,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怎么乱吃醋?”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他在她身旁侧躺,手臂把她紧紧搂在胸前。
“谁吃醋?我要和你分手,现在,立刻,马上!”继续挣扎,拳打脚踢,看见他左臂上裹着绷带,她心中又是不忍。他为她挡那一棒的时候,哪里有过半分迟疑?可是,她失踪不过两日,他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转身就和旧情人好上了。
想到此,她又狠了心,闭着眼不管不顾地乱打。
“要分手,你也得让我明白到底是你变心了,还是我哪里不合你意了吧?”他闷哼了一声,压住她的手,沉声问。
“你好意思说我变心?我失踪了两天怎么不见你着急,也不去找我,却在酒吧幽会老情人!照片都让人拍了,你还敢恶人先告状,说我变心?”泪珠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终于还是止不住滚落。想要抬手去拂,却被他死死制住,动弹不得。一直压抑的委屈混合着簌簌而下的泪水像山洪般爆发,“我是变心了,从此我就变心了。你以为对背叛过我的人,我还会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