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将刘小欣“收回屋里”,夏媛的心情异常兴奋,即使当着刘晓言的面也掩饰不住,满脸带笑地捏住刘小欣的手道:“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也该懂事了,哪大哪小都搞不清楚,还能在机关混下去?”
多话不讲,刘小欣虔诚地望着夏媛,头跟叨米鸡似的一个劲点头,刘晓言有些看不下眼红涨着脸,她似乎发现夏媛和刘小欣之间好像达成一种依附关系,而这种依附关系好像有等级之分,见堂妹在夏媛这儿没有一点尊严,联想自己也是夹着尾巴做人,顿觉羞愧非常,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忙说自己忘记了一件事,起身溜之大吉。
办公室里只剩下“主仆”两人,刘小欣登时生出惧怕,怯生生道:“姐姐,我该回去了,有啥招呼的,尽管说,我马上到。”原来,刘小欣见刘晓言溜走,怕夏媛的好态度维持不了多久,一旦找茬训斥自己,就麻烦了,于是也急着开溜。
没有了捧月般的忽悠,夏媛顿感寂寞,将刘小欣送的糖果收拾在抽屉里,然后百无聊赖地在屋里地板上转悠起来,有事做多好还有成就感,她这辆破车爱揽债,一旦没有了“债务”还刺激不起她的斗志。
转悠了半天,夏媛才想起罗吉的那笔大债务还无着落,把罗吉安排在什么部门,真是煞费她的苦心,罗吉职级不高太没权力会让他感到工作乏味,另外还要给他搭好向上走的梯子,便于以后提职……
夏媛权衡一番,觉得张铭喜局长好是好,但总找张铭喜也有弊病,他想帮忙可职数有限,有可能造成相互压制的局面,比如赵新宇是张铭喜的手下,还有亲弟弟夏军,以后也要考虑他的提职问题……
“还是找一下林逸夫吧,管他什么财政局不好进人,要什么专业人才?让罗吉到财政局办公室当头头不行吗?他一个局长还说了不算?”夏媛在心里叨念着,决定召集他们三个铁哥们在一起吃个饭,联络感情之余将欠罗吉的“债”尽早还上。
就在夏媛踌躇满志准备找两位哥哥大吃二喝时,只见任诠焦急地闪进她的办公室,贼头贼脑地环视着屋内,见无旁人才舒一口气道:“媛,有事不妙,我收到一封匿名信,写的是你学历造假,我怕……”
夏媛明白任诠所说的怕,是指市委的几位领导是不是也收到了同样内容的信件。内心紧张的她表面冷静地拿过信件,一看不觉倒吸一口凉气,上面提出了好几个质疑,还列出了时间表,意在向人们展示夏媛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练功房度过,哪里有工夫上学,又何来的大专学历?
夏媛很清楚这事的严重性,因为当初双推双考的条件之一,就是学历必须大专以上,这关键一条都站不住脚,那她靠作假得来的职位还能保住吗?
任诠见夏媛脸色苍白地盯着匿名信,眼神很呆滞地看,也跟着紧张地站在夏媛身后冒虚汗,并安慰夏媛道:“这事别着急,信我扣下,最好不扩大范围……”
“任大哥,你看怎么办?这事……”夏媛紧张的情绪被任诠这一点醒愈加慌张,她晓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道理,这事要是摆不平将风传市委市政府,她就是一个作假的骗子。
信在任诠的手里,况且任诠在市委办公厅当领导,一旦遇到告状上访的,都需任诠给挡驾。夏媛最怕的是,即使她的职位不因匿名信被撼动,但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将对她今后的仕途有阻碍作用,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威信,有可能毁于一旦,后果将相当严重。于是向任诠放出求救信号。
任诠其实比谁都清楚,夏媛的这个反应是他最想要的,这个小女子很嚣张,从来不知惧怕,以为她得来什么都应该应分。那日和夏媛分开后,意犹未尽的任诠似乎预感夏媛不会再轻易踏入他的领地,感到很沮丧。
如何把控美人的脉搏,让她再次对自己感恩且投入他的怀抱?任诠苦思冥想了一上午,才想出一个下三滥的主意,故意用左手写了一封匿名信,上面罗列夏媛的几大“罪状”,还重点拿她的学历开刀,实打实地吓唬一下骄傲的美人。
任诠见他的这招夏媛已经百分百中招,叹一口气后,将宽厚的手掌按在夏媛的后背,安慰她道:“你放心,先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要对市委领导提及,免得生出是非。”
任诠是告诫夏媛不要轻易告知何书记,因为他不想真正将夏媛陷入不利地步,只要美人能感激他就行。
夏媛因为不知情,感觉任诠说的很有道理,这么大的事还是任诠冲在前面为自己挡子弹,看见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很深,也该善待人家才是。于是,她动情地返身紧抓任诠的手掌,放在自己狂跳的心脏上,用颤抖的声音道:“谢谢你任大哥,求你了,别让事闹大。”
“不闹大,不闹大,打起精神来,照常工作,别让人看出你情绪有变,总归是领导嘛。我观察再说,到时你到我那听信儿啊。”任诠明显是话里有话,有向美人求欢的意思。他说这话时猥琐地低着头,并没敢看夏媛苍白惊慌的脸,因为他怕见到夏媛小可怜样,更有小人趁人之危的嫌疑。
“好的,我听你的任大哥。”夏媛比谁都清楚任诠话的含义,但处于感激的她哪里想到任诠的阴险,忙不迭地表白自己对任诠的“忠心”,只要躲过这一劫,才能顺利地度过任职一年的考核关,且还有希望晋升正职,最起码任命是代理妇联主席,也是有可能的。
任诠此时的心很不好受,他甚至后悔自己做了一件龌龊事,尤其听美人用颤抖的声音答应自己的求欢,他竟然有心疼的感觉,他想找个机会溜走,不敢看美人楚楚可怜的脸,他感觉自己是个罪犯……
“铃铃……”电话铃打破两人原有的情绪,夏媛如梦初醒地缓解一下惊恐,拿起了话筒。而任诠则抽空推门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