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文庙坐落在县学的一旁,或者正统的说,是县学在文庙的一边。几根苍老的柱子彰显了它的历史,也散发着浓郁的古韵。圣人的像挂在大堂的中央,夫子标准的略躬身形,脸上透着深遂的笑容。
在后世,王向科看到这个像总觉得圣诞老人和孔子很像,至少他们都带着温和的笑脸。只不过圣诞老人总是唱着歌来,放下期盼了一年的礼物,他的道具简单的只用了一只袜子。
而孔子总是带着“子曰”的教导,留下的则是一本斑驳的《春秋》,而他的道具就是无数座文庙。
当然,王向科喜欢探知历史的细处,他甚至认为两位老人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区别。文庙不是孔子的选择,他的本意是另一只袜子,或者,他本来选择的那只袜子被人很不负责的扔到了西方,而有一个老人认为很赞!
王向科想信孔子也会唱着歌走进每一个中国人的除夕。他也许唱过《青铜器》好听超过了《青花瓷》。
为什么不呢?为什么只留下这座漆黑的文庙呢?不是孔子,而是他的弟子。他们的需要后来成了孔子的教导。
“三人行必有我师也!”孔子当年是这样说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孔子的原话是“朋友来了有好酒!”。
“何以报直”孔子说“揍他丫的!”
之乎者也在很久以前,本来比“叮叮当”好听多了!后来成了一套八股!四个字用八个字节唱,能好听吗?
在笔者写作的这个时空,圣诞到了,就多说几句!
应昌和于成龙走进文庙的时候,王向科正在上课,或者说正在和一帮士子争吵!他今天穿着一件。。。一件什么等下再告诉你,你猜猜看!
看见应昌进来,有些吃惊,但随即也朝他笑了笑,继续挥发自己的口水。
“……刚才说到哪了,噢,对,听说今天跑了很多学生,跑就跑了吧,方今这世道,我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放一张安静的书桌!”
“非也,非也!若不是大王树反旗而占两地,我等皆可安于家中日诵诗书,夜读春秋,何愁无一尺之安宁?”一个老夫子起身如吟诗般说道。
“是也是也!倒是大王掠我田亩,纳我税赋,让我等读书人何以安?”又有人道。
“大王数日来行事,件件有违圣人之道,崩坏伦理纲常,还妄谈什么读书!”
“我大明朗朗乾坤,若无尔等贼子,这天下忌能不安?”
“……”
陈智证悄悄从一边绕过来,在王向科耳边滴咕了几句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王向科花了好长时间又一次欣赏了下文庙的大堂,然后看了看那几个人,突然放声大笑,对安坐在后面眼鼻一线的邱洪说:
“邱同知,你看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我,要不这样,我退回静乐山中,这岚县永宁交还给邱大人。钱粮物资等都在邱大人手上,我分文不取。至于我带来的东西就算我送的,你看怎么样?”
“这永宁岚县本就是朝庭的,你退也是,不退也是!”邱洪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向科双手一拍,乐呵呵的样子让别人以为捡了块宝。
“应大人也来了,我看索性那静乐我也不要了,不过山里面的东西是我从海外带来的,我当然得带走,至于那个新造的城池就送给你了!你看这样行吗?”王向科又对门口的应昌说。
“你。。。”应昌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怎么回答。
“此话当真?”
“你有这么好心?”
“有鬼!肯定有鬼!”
“……”
堂下的士子头脑有些乱,要说想信这反王的话,当然不可能。
天下那有这么好说话的反贼,抢了两个城池,又是救灾又是放赈,还造桥修路忙东忙西了一场,扔了一大堆稀奇宝贝这就走了?
可要是反王真走了,税不用交不说,田地还能要回来。至于当时那些赎田的稀罕物,当然,当然不还给他了。君子嘛,君子哪有还人东西的道理,又不是我抢的捡的,这几日受了惊吓不要赔礼吗?
“自然是真的,大家不信啊?好!奚永安!你把那些抓来的人都放了,到邱大人地方把属于他们的田地金银全领回去!不够的,就问他们的皇帝去要,我送给他的百万两银子应该都在他内库里堆着呢!”
“遵殿下令!”奚永安很干脆的答应了。
“王显明,你去把赈灾的帐蓬都给我拆了,粮米收走,衣服取回。对了,那个崇祯皇帝的赈灾牌子,还有他的日月徽标都给我扔到北川河里去!”
“……是!”王显明尴尬的答应了声。
“裘国勤,放脚劝学的文告都去撕了,送给刘寡妇烧火用!”
“施耀斗,通知所有工地立即停工,人员全部遗散,告诉那些没饭吃的人,不是咱不救,是他们朝庭和这群王八蛋不让救!”
“高家计,你也别当和尚了,那二万大军我还给你,兵枪刀剑一件不少,从此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你转告他们,佛祖说了,放下屠刀只能成佛,拿起屠刀才能做人!”
“……”高家计一个机激机站了起来,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赵乐平,吹号!全体集合,咱们走!”王向科大声叫着,一肚子火气全发出来。他不是仅仅因为这帮子小反动派,而刚刚收到了情报,左良玉动了,崇祯那个拿好处还打脸的领导实在太不上路。
顷刻间------
应昌傻了!
邱洪蒙了!
王显明愣了!
奚永安笑了!
高家计乐了!
不喜欢我啊,我走还不行吗?东西都送给你,忙里忙外就当我学**,一切都还原,一切都归零,这样总行了吧。
丢下句“不是咱们不救,是你们朝庭不让救”这话有错吗?我挂的是你们皇帝的牌子好吧,说起来我也是在给你们皇帝打工,管委员主任还是他呢,我只是个副主任!
我说我不是造反你们不信,让你们读个书你们东躲西藏,放个小脚爬屋上吊,交个税你们不肯,赎个地你们不愿。好啊,税不收了!地也不赎了,对了,东西还给我,我管你家小老婆哭不哭,反正那几匹布得还回来!什么,保温瓶子送人了,送人了也不行,送了就给我要回来!拿了我的东西去走后门还骂我!你当我是侃子?
我从海外来,可到塞外去,你们自个玩!爱怎么玩怎么玩,行不行?
台下众人呆了,慢慢的把头低到裤档里,拼命的用那个部位擦着满头的冷汗!
这不好玩,不能这么玩!你姿态倒是高的见到云彩了,我们怎么办?想想看,“忽啦啦”的城门外来了二万流寇,高加计大手一挥,又有七八万丢了工作的流民和四五万同样丢了工作的灾民拥跃参“匪”,高唱“佛曰,放下屠刀成佛,拿起屠刀做人”,杀入永宁岚县,还你一个彻彻底底的永世安宁!
不能这么玩!真不能这么玩,求你了!
四周一寂静!连呼息声都被压进了肺里。
王向科站在文庙的门口,早春的阳光照在他的身影上。他转回头,把列宁装一脱,扔给一边的鸣翠,看了众人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谁知这一口气出来后,边上的呼息声也此起彼伏。
“我不想来到这里,不想占你们的城池分你们的田地,本来。。。在我老家的书房里,我也有一张安宁的书桌,也放着《春秋》和《论语》……可是我来了,我看到的是有人倒在路边,活活的饿死!看到是有二万多人跟着高家计攻城掠地,仅仅只为多活一天!看到的是肖张氏这样的功勋遗孀,烈士之亲无人垂怜!看到的是我煮了一锅粥,七八万的流民奋涌而至,就这样的天下,你们还有脸说朗朗乾坤!哈!好一个朗朗乾坤!”
“……”
“这位大王,我大明是有不靖,你所言也非虚词,然则此乃天灾地荒,非人力可为,假之时日,自可天下安宁!你窃取朝庭之土,擅分绅民之地,任凭如何分说,亦不能使天下士子心服!”良久以后,从他一侧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王向科转头一看,是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孩,但也是读书人的模样,一脸刚直,眼晴盯着他看。
好,王向科来了兴趣,正愁没有人做托,这小伙不错,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