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吕子期与韩平出了太守府便分开行事。
此时战虎不在,军中便属他们职权两个最大。符关原本只有三万精兵,被战虎带走五千,此时城里只在一万五千人。想到偃姜这次号称三万之众,吕子期与韩平两人都觉得心跳加快,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吕子期回军营召集起所有的将士将情况说了一遍,再道:“偃姜人欲趁战将军不在的时候犯我西凌,我等绝不姑息。从现在开始,所有将士不得擅离职守,不得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枪不离手,衣不离身,随时待命。”他虎目一扫:“违者军法处置!”
好在这些精兵都是战虎一手操练出来的,此时忽然听闻要打仗虽然颇有吃惊也知道事关重大,便个个打起精神答道:“是!”声音洪亮,精神饱满,让吕子期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吕子期便把几个将领叫进军帐,商议起具体的军防布置来。
韩平则是直接去了城楼,把城楼上的兵哨布置更改了一番,岗哨之间更加紧密了,就连墙孔与墙孔之间的堆垛里面,也增加了不少弓箭手。又让搬来石块,石灰,食油,再搬来柴火支起大祸,以便随时可以烧热油。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也亏得战虎平日练兵花了功夫,这个时候才没有出乱子。可是对于吕子期与韩平来说只觉责任重大,两人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就怕这符关万一守不住,那可真是对不起战将军,偏还不能表现出来,怕动摇了军心。两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安。
再说沙盘镇那边风华与燕云歌二人自灵蛇离开之后便出屋去找阿敏。偃姜三万铁骑要从沙盘镇穿过,是存了心借机要将沙盘镇没入囊中了,如果不早作准备,将西羌族人转移的话,只怕偃姜军队过后,西羌族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待到那边屋子,正赶上新的族长已经选出来了,气氛十分热烈。
新族长是高成。本来也有人想选方唐为族长的,方唐拒不接受,说是想跟阿敏过几天清净日子,引得众人一阵阵哄笑,阿敏虽然脸红倒也不扭捏,只跟着大家笑。
看到风华与燕云歌两人急急赶过来,嘻笑的人群渐渐止歇下来,这两个外乡人,现在还不知道在怎么处理,这么想着便把目光都投向高成看他怎么说,也对,他现在是族长。
谁知高成族长还没有开口说话,风华已是先对他开了口:“我有话跟你说。”高成一愣,看到他的神色也知事关重大,忙道:“风公子随我来,我们进屋说。”他对门口的族人笑道:“我与风公子谈点事,大家先等一下。”
阿敏原本想跟着方唐先离开,却被燕云歌拉住:“敏姑娘也一起来。”
一进屋子,风华就对高成道:“偃姜对符关用兵,三万骑兵将从沙盘镇穿过。”
屋子里长老们都还在,不止高成,所有人都愕然,这消息也太突然了。
高成定了定神,问道:“什么时候?”
风华道:“原本定于今天。但是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赵长老从方才起就一直呆在旁边的角落里,此时听得风华的话不由急得脸色通红,急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燕云歌道:“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转头直接对高成道:“高族长要尽快安置好族人,偃姜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
风华接着道:“我已经四处看过,沙盘镇在地型上也并没有太多可借之处。只在东南边一片山坳和一小片不算陡的山坡。山坡后面倒是有一道狭长的山谷,却不够深险,不能藏人。”他在来的时候就将这些地势记在心里,方才又骑马绕了一圈,自然知道的清楚。
赵言彬冷笑:“把我们的地型记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就说了你们不是什么好人。”赵长老气得骂他道:“逆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这些。”
余长老想了想道:“就让人躲进那片山坳里。”
高成却是担心:“要是偃姜骑兵往山坳里转一圈,到时候连跑都没地方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叠声的喊由远及近:“敏姑娘,敏姑娘,不好了……偃姜……偃姜大军就要来了。”那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说得又急又快,声音里带着哭腔,一时间竟有些嘶声。人群立马炸开了锅。这人闯进屋子,直接就朝阿敏跟来冲来:“敏姑娘,不得了了……满地都是偃姜的骑兵……”
方唐有些不悦,不着痕迹的隔开他:“高族长在这里,你别急,慢慢说。”
那人端起桌上的一碗茶一口气灌下,也不管是谁的茶碗,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门外的人群都开始朝屋里挤来,已经挤满了半个屋子,外面的人进不来却拼命往里挤:“敏姑娘,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高族长,偃姜大军要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想到有天大的灾祸在等着他们,这些人都急起来了。
……
高成阔步向外走,使劲挤出门外:“大家不要急,这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正在和长老们研究怎么样把大家全部安全转移。”
阿敏也移步到人群前:“大家都静一静,各自回家通知家人,见到其他族人也相互转告,带好干粮行李等我们的通知。”
风华忽然说道:“高族长让族人尽可能的赶上牛羊,再捎上草料和油,越多越好。”
高成虽不知道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多问,便照他的话跟族人说了,就只赵言彬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牛羊。”这个时候也没人有空理他。
眼见人群还是不愿散去,高成眉一皱,喝道:“一刻钟后开始转移,到时候如果还没有准备好的,就不用跟族人一起走了。”
人群一哄而散,就怕到时候被族里丢下不管。
屋子里,那人已喘着气把经过说了,这人叫林白,这几年一直在偃姜王庭洗马,无意中看到大批军队集合,这才逃回来报信:“我拼命跑,拼命跑,也记不得跑了多少路,实在跑不动了,就去偷了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