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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昏迷

昏迷中的吴名,正发生着奇怪的身体反应。

“这是哪里?”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自己明明是醒着,为何又感觉是昏迷的呢?

睁开双眼,吴名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空旷的所在,四下空无一人,浓重的黑暗一眼望不到边。

此时,他又感觉到大脑中那束微光正在变得更加强烈,已经完全点亮了他的脑海,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照耀在他的意识深处。可是,它仍是捉摸不定,无迹可寻。

这光起初总是无缘无故变得强烈可感。

不知从哪个时候开始,他渐渐察觉到光的波动感应似有一些规律。在若干次反复出现之后,他终于得出结论,每当自己受伤,或者情绪负面时,光的波动就变得特别明显。

对幻光感应变强时,总能得到些什么。比如,更加坚持……

这是很奇特的感觉,他说不出什么道理,反正就会如此。

或许是条件反射。

现在无名又感应到幻光的波动强烈起来。他开始重新组织自己的记忆片段,终于记起,自己与人搏斗受了严重伤害,正处于昏睡状态。

会死吗?这个念头不止一次的在脑海回响。

为了生存,吴名常常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类似的伤害对他来说虽已司空见惯,但这样严重的情况还是首次。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受伤的原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

“总算高尚了这么一次。”

脑中的光渐趋强烈,光照的面积似乎还在扩大,可是吴名依然寻不到它的来处与归途。

光的颜色好像是白的,又像是红的,还像是紫的……它的形状有时像是点状,有时又觉得是一根线,还有的时候又觉得是一大块平面发光板……

关于这光的一切都很模糊,除了知道它就在脑海里。

脑域的神秘魔力在高能世界的高超科技的背景下依然显得无解。

吴名曾经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将这种似幻似真的感觉归于大脑的特殊性,他甚至自以为是的判断,这是脑组织和身体之间的一种特殊沟通方式。

思考是他的习惯,他坚信,事物之间一定有着某种逻辑。

不过这光还真有意思。

它不能治病,无法照明,更不是类光明元素的能力武器,但是它却在精神上帮助了吴名,让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常人难以煎熬的痛楚日子。

每当吴名即将被痛苦打败行将放弃之时,就是在这光的波动中坚持了过来。只要一感受到它的强烈波动,心里就会生出同样强烈的求生意念。

虚无与实质互相流淌,物质与精神相互渗透,说不清道不明。

吴名给它取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名字——“忍受之光”。

这要是能力该多好。吴名总是在想。

可是,他脑海里纵有这个世界最为庞大的能力数据库,却也找不到类似现象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精神没有能量也无法产生能量,整个高能世界关于精神能力的争议持续了百年。

反对派认为精神能力属于伪科学,因为无法实证。

极少数支持者则固执地认为这只是目前的科技水平无法证明,不能因此断定精神就没有能量因子。

随着预言和运气等难以神秘能力被归入了脑域能力,还有许多曾经无法解释的能力依次被科学研究实证了其作用机理之后,精神能力的说法渐渐被人抛弃,现在已少有人提及。

这真是鸡生蛋蛋生鸡的命题,到底是身体的强悍提高了意志的忍受力,还是意志的强大提高了身体的忍受力呢?

坚持了三天后,吴名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

人体本身就是最完善的生态系统。他没有自我修复术这样的高阶能力,但每一次同样程度受伤的恢复,都会比上一次略快一点,这大概是体内环境对自身伤害的适应所带来的自然愈合加速。

只是不知道这种适应算不算能力。

昏迷中的直觉提醒吴名,他又一次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小命。

度过了这个阶段,也就是度过了医学上俗称的危险期,身体开始出现变化。细胞有了扩展和强化的迹象。身体的综合能粒值也出现了增长,在吴名的大脑里快速的统计着。

这一次的战斗和受伤让吴名总计收获了十三组细胞扩展能粒。

伤重后的不适渐渐消去,体内生态系统开始步入正轨,刚刚生成的十三组细胞扩展能粒也进入了体内循环。

当两年前第一次发现身体有能粒生成时,吴名可谓欣喜莫名。始料不及的是,尽管不断生成细胞扩展能粒,他却连最基础的一阶速度都无法生成。

有能粒总比没有能粒好。这是吴名唯一的安慰。至少证明了他离能力者还是非常的近。

同往常一样,他没有刻意使用感知分配能粒,而是任由这些能粒进入了脉管遍布的循环系统之中。

可是这一次,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脑海忽然亮了。那束若有若无的微光——忍受之光,突然闪了一下,伴随这一变化,整个脑海都亮了。这是他第一次在非痛苦状态下感应到忍受之光的强烈波动,更奇特的是,除了忍受之光,还闪亮着其他东西。

一道光幕从上而下地悬挂在了脑海里。非常真实,不似灵光乍现。

此时他还处于昏迷之中,但还是在意识里清楚地看见了这道光幕。他的身体正映射在脑海里,四周的空旷空间,如梦境般存在。

光幕的下端是一些游动的着的细胞扩展能粒。能粒和身体细胞很相似,只是头部更为尖锐,体积也比人体细胞小许多倍,在能粒的两侧还挂着类似双翼的薄膜。

这些能粒黑黑的如一团阴影,看不清楚表面的纹路和质感,只能看见它们的双翼在振动,身体也随之移动着,像水中的蜉蝣。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光幕,想抚摸一下这些能粒。

手掌刚刚碰到这些能粒,接触点的光幕亮了。阴影般的能粒图形也全都亮了,入目的是清晰的有颜有色的能粒,它们的身体呈半透明状,体内似有晶莹的粘稠液体。

这时,在光幕中弹出一个小小的数字:99,数字闪现了三下旋即就像电子计分牌一样飞速转动着,一直向上增长:100,101,102……直到定格在110,然后又闪现了三下才消失不见。

吴名略加思索,忽然变得兴奋异常,110正是自己体内的能粒总数。

出于对能力的强烈企盼,每一次产生的能粒数量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截止上一次能粒的产生,体内已总共储存了97组能粒,加上这一次的13组,他身体里的能粒刚好达到110组。

“99,99……”他苦苦思索着,“能粒突破100就会出现这道光幕?”

他兴奋地将手掌移开,就看见那些鲜活的能粒暗淡下来,再度变回一堆灰蒙蒙的阴影。

触摸式屏幕!

吴名好奇心高涨。

一切都很奇妙。他将视线移向了上方。

在代表着能粒的阴影图形的上方,是一个大大的三角箭头。吴名不假思索地就用手按了上去,果然,灰暗的三角箭头也变亮了,如同一个硕大的鼠标箭头。

光幕的最上端部分,是一个大脑图形。

无名像一个走入迷宫的小学生,面对着有趣而奇妙的人体世界,充满了兴奋与好奇,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按了上去。

阴影变亮,一个极度逼真的大脑出现在眼前。

胼胝体、丘脑、垂体等各部位清晰鲜亮,包裹在外的大脑皮层一上一下有规律地轻轻起伏,活灵活现。

吴名仔细地观察者大脑,良久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已离开了光幕,可是图像并没有回到阴影状态,依然鲜活而明亮。

他正觉得奇怪,光幕下端的细胞扩展能粒的图形再度亮了起来,与此同时,光幕中间的三角箭头也亮了。他诧异了,可是奇怪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不容他喘息,光幕下方的细胞扩展能粒顺着箭头开始移动了,它们的目标是——大脑。

在能粒进入大脑的一刹,吴名注意到光幕一角的数字‘110’也弹了出来,并随着能粒的流动而发生着变化。“110,109,108,……”终于,数字定格在了105,然后闪现了三下之后就消失了。

很显然,这代表着一共有五组细胞能粒进入了大脑。

大脑在接受了五组能粒之后,连续闪烁了三次才回到阴影状态。

吴名的脑子出现了短暂的恍惚,过了一会意识才清醒过来。

大脑一颤,似乎连同整个头部都颤抖了一下,然后才平静下来,整个脑组织充满了活力,而那束幻光也变得更加炽烈,正游离在脑中的某一处。他还不知道,此时他正躺在唐莉家里的那张小床上,头部一阵颤抖。他更没有想到,在头部颤抖的这几秒,整个面部似有蚯蚓从皮肤下爬过,引起了面部肌肤的阵阵蠕动。

吴名眨了眨眼,瞳孔中闪过一道十字微光,非常细微。但他却感觉到眼睛似有热量。

梦境中,他差点惊呼起来。

这是能力。终于生成了能力。

三年了,不容易。

不过他没有保持太久的兴奋,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处的环境,这只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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