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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开相

苏阳和师父耽搁不久就到了剑门山,此山方圆百里,群峰交错相叠,山间雾气环绕。其间多有奇珍异兽,不胜枚举。坐在鸟背上,苏阳冷得直打颤。他不断听到山间有鸟的鸣叫,他就问是什么鸟。

老汉把手伸到苏阳脑袋上说:“来,你看看我的手,告诉我姓什么?”

“这……师父你不是难为我吗?”

“难为你?那你可不可以听到鸟叫问我是什么鸟,好吧?将心比心,都不容易。”

苏阳歉意地低了头,忽然打了喷嚏,于是说道:“师父,我太冷了。咱们可以下去吗?”

“也是,你根基太弱。再这样下去,估计还没到轩辕城,先冻死在剑门山了。我们先去休整一番也好。”

于是老汉喝令大鸟落地。一落地,大鸟就轻飘飘地变成一张纸。

眼前是一片密林,四处都传来鸟兽的呼唤,即使在大白天,也令人不寒而栗。

“这里应该就是迷回森林了。这一片山精鬼怪,奇珍异兽都有,你可要万万小心。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千万不要惊慌声张,不然别说你,我的这条老命也堪忧。”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在一个洞的旁边烧起了火。老汉陆陆续续扔了几张纸,上面画着夹子。过一会儿,草丛窸窸窣窣,老汉扒开草丛,发现一直兔子被夹在纸上。

“今天可以开开荤。”老汉提着兔子,笑着说。处理好兔子,抹上一层盐巴,把兔子插在棍子上,然后来来回回烤了起来。不一会儿,兔子浑身就淌油。香味开始四溢。

老汉拿刀分了两半,他们席地而坐,顾不得烫嘴,苏阳就使劲撕下一个兔腿,这两天为了赶路都在吃干馒头,早闹得他头昏眼花。这会儿见了兔肉,就差骨头没吞下去了。

正吃着,忽然有个人影从林子中走出来。

那是一个一身雪白的女子。浑身上下都带着雾气。

“是谁?”老汉站起来,抬手就扔了几只纸蝴蝶。一阵白烟过去,那影子还是照常走来。

“何方无礼之徒,无端伤害生灵?”

苏阳心虚地问:“师父,难道这是兔子的主人?”

“这大概是妖界的人。妖界与兽类本属一脉,一部分被点化后才消了茹毛饮血的习惯,多了礼义廉耻,其中有一个极端的组织,叫同祖会,他们的职责是专门惩戒擅杀生灵的一切人。”

正说着,那个女子就疾步跑来,一甩手两把匕首就出现在手中。

老顽头懒得解释,仍是把那戒尺抽出来。

女子身轻如燕,借着身姿的较小迅速闪避,专拿匕首往喉咙和心肺划去,招招毙命。老顽头却只能招架,勉强护自己周全,有两次拿匕首的刀刃是擦着他的皮肉过去的。

苏阳眼看师父不敌,拔出知秋,一阵风吹竹响,他把刀尖儿指着女子,喊道:“我们无意冒犯,只不过连日赶路,饥饿难耐之下才捕了兔子。你现在停下手来,大不了我们把兔子赔给你便是。”

“擅杀生灵,死罪。只有你们的血,才能祭奠死去的亡灵。”

“徒弟,别和她废话,她与我们本就不属一族,况且她还是同祖会的成员。”老顽头这会儿把鞭炮拿出来,绑在戒尺上就打,女子一惊,左闪右躲,这下苏阳总算明白他打僵尸的噼里啪啦声是如何来的了。

“那师傅,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苏阳硬生生地刺出一剑,竟阴差阳错地刺到那女子。只见一片竹叶划过,女子的肩膀染红一片。

那女子发觉处境不妙,立即念了一长串听不懂的话。转眼间丛林里多了四处闪着红光的眼睛。

然后女子把匕首往中指上一割,挤出血,念到:“四方生灵,皆为我所驭!”随后两指捻出几片树叶,落地之后,变成了四个兽灵,有双腿站立巨大的老鼠,有半个人高的青蛙,有一只只剩一只眼的蜥蜴,还有个掉了一半毛的鹰。四只兽灵都穿着人类的衣服。

女子絮叨了一阵儿难以听明白的话。那四个兽灵,都怒目而视师徒二人,仿佛马上要将他们生吃活吞。

“这难道是……唤灵术?可是这兽灵数量也太多了吧?”

“糟糕,轻敌了。此人定是被女娲神所开相过,通兽语,所以唤灵对她们来讲是家常便饭。人们都说,得到女娲神力量的,哪怕一个人,可以赶上一支军队!”

“那我们怎么办?”

“跑路!你听着,它们由我来挡住,你得先跑,一路往北跑,就能下了剑门山,你在那里等我,我会跟你汇合。”

“不行,师父,这次不行!它们的数量那么多,你两手如何敌得过四拳?”

“谁说我一个人?”老顽头掏出那个眼熟的盘子,往地上一摔,他的大哥,那只灵猫就站在他们身前。

“我要留下来,多一个人,多一条生路。”

“你这个傻子,你怎么还不懂!师父的手段远比你想得要多!我光逃生的本事就有几十样!现在你拿着这张纸,我教你纸上唤灵,如果能成功,你骑上赶紧跑,成功不了,你就撒开腿跑,知道吗?”老顽头把纸笔仍给苏阳,传授道:“先画坐骑!最简单的马就好!”

这时,一只兽灵忽然扑了上来,那是一只青蛙,它纵身一跃,就用头撞灵猫。灵猫身手矫捷,避开,刚才的地上顷刻之间多出了一个恐怖的大坑。

老顽头一边掏东西,一边说:“跟我念,‘万物有灵,得而戏之’再喊一声嬉童大神保佑我!”

苏阳飞快地画了一匹丑马,然后念:“万物有灵,得而……戏之!求嬉童大神庇佑!”

只见一阵光起,他画的马匹缓缓充了气,但是由于没画好,最后马只有正常马的一半高。

“好,你也不全算个废柴。记住,由于嬉童神并未给你开相,所以借你的力量是暂时的!你赶紧骑上马,无论如何,逃出生天去,我自有脱身的办法。如果三日之后我还未出现,你就自己前去轩辕城吧!”

“师父!”

“快给我走!”老顽头几乎是吼着说,转眼间蜥蜴兽灵伸着长舌头就往苏阳和他的矮马去了,那灵猫化成一道影子,一闪,伸出爪子,一下把蜥蜴的舌头生生截断。

“我有大哥在!不怕!”

苏阳这才骑上马,踢了马两脚,才飞快地往出跑。

女子扔出匕首,去截苏阳,被老头扔出个拨浪鼓挡住了。秃了毛的兽灵鹰冲上天去追,又被老顽头一张写着木头人的纸给暂时定住了。

这时女子转头对森林里的一大批红眼兽类说话,不一会儿,那些兽类四散,在林子里去追苏阳了。

老顽头无可奈何,不仅是追杀苏阳的兽类,也因为眼前的四只兽灵和那同祖会女子又聚在他面前。两边的处境皆是艰难,吉凶难料。

苏阳骑马疾驰下山,可两边全是树林,绕了一圈,发现又回到了原点。他惊慌失措,自己接着要往哪里去居然毫无头绪。这也不全怪他,还有这匹小马,不仅身高体重仅仅是普通马的一半,连智力也是,转了几次,它干脆停下来了,在原地踱步。迷回森林的魅力和杀伤力这时一同体现了出来,巨大的树木和树木之间勉强留了些空隙以供通过,但深不可测。

这时,忽然从森林的四面八方绕出来一群虎豹豺狼,它们红着眼睛,显然就是那女子叫来追杀的。

小马惊了,开始茫然地转着马头,想抬起前蹄吓退这帮凶兽。但是它忘记了自己的矮小和笨拙,所以那群猛兽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低着脖子,一步一步往前冲来。

苏阳拔剑,他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么多猛兽。想到师父为了自己生死未卜,他格外愤怒,拿着剑,准备与这些畜生决一死战。挥舞之间,不停地响起风吹竹林的清脆声,倒是震得这帮牲畜有所忌惮。苏阳想起老顽头对付妖族女人的办法,在戒尺上绑上鞭炮,那妖族女人很是被动。既然妖族和兽类同根同源,那么它们是否也害怕声响呢?想着,苏阳越来越快地挥舞手上的剑,那清脆声渐渐越来越大,逐渐震得整片树林都有回音。兽类的恐惧终于浮现,它们不由自主地颤抖,痛苦地摇头,身体渐渐迟钝。欣喜的是,他的马却完全不受影响。

苏阳就借着这一段时间,拍马从兽类面前跑过。

在路上,苏阳还没有收起剑,拿在手里一直左顾右盼地防卫着。

苏阳一路边走边防备,渐渐心力交瘁。眼前的树林连着树林,像一片海洋。剑门山的山势复杂崎岖,好些地方矮脚马跳都跳不过去,只得绕着别路走,也不知道绕了多远,眼前忽而开阔了。那是一片大湖。卧牛老道曾说过,树林中间有大湖,一般皆是安全的地方。因为猛兽都会前来饮水,得了灵识的畜类像人一样有规矩,是不在湖边捕猎,因为害怕污染水源。

除了妖族的三川城,这四面方圆百里就几乎没什么人烟,想着一时半会也出不了树林,苏阳又累极了困极了,便在湖边绕着一棵好爬的大树下生起篝火。此处人迹罕至,四面除了偶尔的兽类嚎叫,就是禽类拍打翅膀震动草丛的声音,也有各种各样的虫类。苏阳围着火,看着自己忙于逃命被荆棘刮破的衣服和伤口,一道道血印结成了疤,硬硬的。

天气已经入秋了,夜来得早,温度也倏忽地降低,没多久天擦黑了,苏阳找了另一棵大树,在环抱的空隙处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儿。月亮极大,没有被什么乌云遮住,天空上也没有星星,这月亮独自的点缀单调的夜空,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甚至比太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苏阳燃起的篝火是唯一的发光点,周围的树林子又黑又深,脚下都是草铃子在叫,划过头顶也会有一阵回音悠长的风声,凄厉至极。篝火噼里啪啦地烧着,苏阳看着火苗忽隐忽现,他才知道自己困了,便闭上眼睛,靠着树根歪着身子斜躺着。但是蚊虫太多,咬得他难受至极,不能长久地睡安稳。

但是就在这当儿,他做了一个梦,准确的说应该是比梦更真实的一种幻觉。他看见自己面前有一座非常高大的坐像,足足有百米高,双手垂着,远远地看面相似乎是闭着眼睛,但是浑身散发着金黄色的光,像是太阳的光芒,刺眼到他无法正视。坐像的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山川河流甚至尘土一概没有,苏阳觉得这片地方仿佛是被雾霭包住的另一个空间。风吹来,他觉得十分凉爽,触觉在这里没有被剥夺,他掐了掐自己的脸,还疼,苏阳原地转了几圈。反正现在的处境是被这梦一般的雾困住了,他目前是逃脱不得,于是凑上身想接近坐像。他用手遮挡刺眼的光芒,好容易靠近了坐像的脚趾头,再低下头细细地看,在那脚下踩着的石板上竟然刻着一行小诗:

苍茫乾坤混沌开,异荒蛮骑屠族来。

武威黄帝御兵刃,剑荡蚩寇归尘埃。

诗下面是一幅壁画,上面极其抽象的画出了一个威武凛凛的人手拿着剑,直指一位头上生角的高大的怪人。这就是全部内容了。苏阳有些扫兴地叹了口气,看到壁画上蒙了灰尘,他不禁的用衣襟去擦拭,这一擦拭,就出了怪事,坐像上面开始落下细细的灰尘和砂石,苏阳急忙退后几步,这时,坐像脚下的石板像机关一样打开了,里面有个年代很久远的香灰坛,旁边有几根香。苏阳觉得这坐像应该是想叫他烧香祭拜,便上前去用火折子燃了香,恭恭敬敬地朝神像拜了拜,最后插进了香坛中。

上完了香,苏阳忽然听到有声音说,“从今日起,你就是黄帝开相的继承人。黄帝善操神力,精于万兵,修黄帝之气,可使你攻以一力开山,守以护身,行以疾速。”

“你是谁?”苏阳惊恐地抬头看。

可是他什么也没看到。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当他想问第二次的时候,看见神像忽然崩塌成一块块碎石朝自己砸来,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头部,拼命挣扎,惊恐叫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现实世界中了。他还是靠着树,篝火已快燃尽了。

这时候正是下半夜,苏阳刚才的幻觉叫他浑身大汗淋漓,他想摸行囊里的水喝上几口。还没起身,他发现四周暗处全部都是闪着绿光和红光的眼睛。忽明忽灭,站在远处看会叫人误以为是一群嬉戏的萤火虫。可是苏阳和它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知道还是没摆脱那一群索命牲畜。

苏阳当初路过凌峰山也有很多狼,他上山差点迷了路,到了夜里,他就能感觉到一群脚步在跟着自己,然后亮起的也是忽明忽灭的绿眼睛。最后幸亏他腿脚快,会爬树,这还得感谢卧牛老道老追着他打,不然早已经成为了饿狼的口中餐。而现在,他可没那时候的好运气了。因为四面八方都是这些凶猛的兽类。它们的喘息,它们的目光,都散发着血腥与杀伤力。苏阳不敢轻举妄动,以最小幅度的动作抽着知秋剑。

他的矮脚马已经预感到了危险,不断地想扯断拴着的缰绳,前后腿在极度用力,可仍然难以解脱。忽然,一只狼直接从灌木里冲出来轻松的跳在了马背上,一口咬断了那可怜的劣马的喉咙,没想到马虽然是画出来的,但马脖子上的血像小山泉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出来,鲜血刺激着其他潜伏着的狼,三个五个的一起跳出来把只剩一口气的马给解决了,那马死后顷刻间漏光了气,变成了一张烧黑的纸。剩下的,排成了包围圈包围着苏阳。整个过程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

苏阳眼看着自己的矮脚马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黑灰在火光外,风一吹,吹掉大半。

“这些畜生!”苏阳愤怒地大叫了一声,这匹马虽然丑和矮,好歹是他自己画的,对他有恩,也陪过他好长一段时间,已经有了感情。

兽类丝毫没被他的愤怒震慑,唯一阻碍他们前进的是那还剩一点火光的篝火。苏阳气急了,看着它们像是嘲笑他无能无力的嘴脸,更加怒火中烧,拔出知秋,寂静的森林里瞬间响起了风吹竹林的清脆声。他一剑朝为首的狼劈过去,奇怪的是,这次握剑让他觉得一点也不陌生,反而驾轻就熟,而且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剑起剑落出手也极快。

那狼连哀嚎的时间都没有,瞬间成了两半,有一半掉落在篝火旁边,毛烧着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其他的狼先是集体傻了一会,然后集体愤怒地朝苏阳扑去,如果之前的进攻是显示出它们高于其他动物的团体智慧,那么现在的群扑更像是动物天生的鲁莽与野性。狼们已经疯狂的乱了阵脚,这叫苏阳有机可乘,一连挥了好几剑,尸体坠地的声音和血腥味弥漫在森林。有好几只被砍飞,坠到湖边去。

大概是看到冲锋陷阵的狼群几乎被轻松的斩杀,有几只尚存理智的狼开始往回撤了,不过直到逃窜,它们的眼神闪烁中仍带着仇恨。

它们齐声嚎叫,片刻后,丛林里传来迅疾的脚步声。一头双脚站立的兽灵出来了。它穿着粗布衣服,像人一样打量着眼前人。

“你们几次三番追杀我们,当真以为我没有办法吗?现在你们杀了我的马,死在剑下,罪有应得!”

那兽灵双手忽然多了两道光芒。它示意其他的兽类后退。

那兽灵冲过来,苏阳一闪,反手一剑。那一剑结果被那兽灵狠狠地抓在手中,狼灵爪子上那道光似乎穿刺不得。不仅剑拔不出来,而且那剑柄温度忽然奇高无比,整把剑都燃起了蓝色的火焰,苏阳烫得连忙撒开手,剑被打飞在别处,插在草地上。

狼灵的冲向苏阳,苏阳想,这下自己死定了。

忽然一阵呵斥传来。一个白衣少年踩在一群小鸟上,缓缓地落地。

他对狼灵说话,狼灵扭过头去,果然也开始翕张嘴巴。

过了一会儿,白衣男子问苏阳:“你为何杀他徒子徒孙?”

“是他们一直追杀我在先。”

白衣男子又把话传给狼灵。

苏阳想,他可能也是被女娲神开过相的。所以才能精通兽语,和兽灵谈判。

“我知道了。它们也是受了蒙蔽,有人挑拨离间。”

“我估计就是那个什么同祖会的女人说的。她也懂兽语。”

“同祖会?这么个邪教怎么会在深山老林扎根呢?我记得妖界的鹿秋在的时候,同祖会曾是鹿秋的私人护卫队。鹿秋死后,就解散了,一分为二,一个沿袭了同祖会的名字。可她们早就被列为邪教了,连妖界都在悬赏。近几年都销声匿迹了啊。”

白衣男子自言自语一大串话,然后对狼灵又说了一阵儿。狼灵回头瞪了一眼苏阳,然后带着它的子子孙孙,走向被剑杀的狼尸体旁,一个拖着一个,准备拖走。

白衣少年摇摇头,念了几句咒语,转眼间几只大鸟飞来,抓住狼尸,飞向了悬崖峭壁。

剩下的狼就蹲在草地上,仰望那些被鹰带走的同伴的尸体,然后对着月亮哀嚎。

白衣少年见这一幕叹气道:“万物皆有灵心啊!它们都知道死了的尸体是不能在湖旁边,因为会污染水源。”

苏阳低下头道:“我也不了解其中的曲折,所以下了杀手,也是我的不对。”

“不必自责。”

“这次多谢公子搭救,还没请教大名呢?”

“我嘛,就是人称兽灵小公子,你可以叫我崇明。”

“我是苏阳。”

“那日后有缘再见。”崇明拱手道:“还有人等着我,我还有任务要完成。”

“等等……崇明兄,请问你能为我指一条出森林的路吗?”

“这个简单,就叫它带你出去!”

说着,崇明手在虚空一点,一只小鸟从林子里飞来,盘旋在苏阳头上。

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

——轮回卷·先祖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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