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是孤魂野鬼一样在这大街上乱晃,身边来来去去很多人,却没有人在注意我,突然地,我就像是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一个谁都不需要我的世界里。原来,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这么地让人无法接受,以至于绝望的想要终结自己。
最后,我有意识了的时候,已经身处酒吧中她呆过的那个小隔间里。就是在这里,我一瞬间的放弃,让得我与她真的开始疏离。后悔吗?这一刻,如果这种即使付出所有也想要时间回转的想法就是后悔的话,那么在这一分钟里,我已经后悔了不下百次。
以前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偶像剧里,失恋的男人们总是怎么喝也喝不醉,一直认为那很假来着。现在,我才明白,那是真的,而且随着已经没有了滋味的液体的流入,明明神经都已经麻痹,但是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吓人,这种神魂脱体的样子,还真是一种另类的体验呢。这辈子,只有她才能让我体验了吧。
“喂喂!你喝了多少了!”
手里的酒杯被夺走了,我迷蒙地寻着那烦躁的声音来源。哦,是姚正宇来了啊。我单手支桌,借力站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搂上了姚正宇的脖颈。
“你怎么才来啊!我…我都等你半天了!太不够意思了你!”我故意地装着醉,因为他算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这么狼狈的一面。
“行了行了,跟谁装呢。你没见过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吧?太假了。”他
一把把我推回到了沙发上,然后在我旁边坐下,变戏法似的弄出了一个酒杯,自斟自饮上了。哇去!我这火蹭蹭蹭就上来了!他这是来安慰我来了,还是来蹭喝来了?!他倒是悠闲自在哈,没看见我这难受的吗?!人就是这坏毛病,自己不好,当然也就见不得别人好。我伸手抢过他的酒杯,直接就往外一甩。咣当,啪啦,玻璃碎片遍地。然后也不再管他,继续喝自己的酒了。
“我说,你这才有点醉样儿了呢。”
不理他,喝酒。今天,我一定要把自己喝趴下。
“喂!我说,席峰舒,你就算今天把自己喝趴下了,明早儿一醒,你咋办?”
喝酒的手一顿,是啊,明天我怎么办?这种想法只在我的脑海中闪了一下便不知所踪。
“先把今天活过去再说吧,哪有力气想明天了。”我自嘲地说着。
他也不再理我,就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我喝酒,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我很庆幸,这时还能有这么一个哥们儿在,真的挺好的。
“阿宇,我错了吗?”我定定地看着姚正宇,很严肃很严肃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姚正宇也愣住了,他那震惊地表情真是头一次见呢,可惜我没有心情欣赏。
这一夜,我一直在喝,从酒吧出去就喝小摊,一摊接一摊,吐了喝,喝了吐,吐了再喝。直到我犯病了,胃抽痛地倒在地上,冷汗刷刷地从身体里渗出来,隐隐地,我看见了有人冲着我跑过来,那身影好熟悉……
“穆晴,穆晴,晴,晴……”
当我睁开眼睛确定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人们通常的那种在阎王殿里溜了一圈回来的解脱感,而是更加深沉地心寂。看着爬在我旁边熟睡了的女人,她是我‘妈妈’,是我自己认的养母,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此刻她脸上掩饰不掉地疲态,让我倍感温馨,可惜这点温暖对我来说杯水车薪。我一直在等,等她的出现,等她来看我。一次又一次的绝望过后,在我即将放弃她的时候,她出现了。总是这样,在我快要决断的时候,她或与她有关的事就会出现,然后扰乱我。
“你终于来看我了。”我艰难地说着。
“你不要冤枉我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住院的事,早知道的话我早就来看你了。”而她完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她就是这样,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身边的事都不关注,有时甚至包括她自己的事。正因为这样,她更需要有人来保护她。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办法痛快地放手。
后来,穆然回来了,她走了。我知道穆然追出去肯定是跟她说了什么,不然穆然的脸色不可能那么难看。尽管想到她的反击得力,可是她肯定是受了更重的伤。也只有在她承受不住的时候,才会毫无顾忌地奋起反抗。稍微想一想,穆然最后的武器也就只有我跟她上过床的事了,这么一想,我笑了,笑得要多无力有多无力。
辗转反侧了许久,我还是没有忍住地跑去找她了。站在她的宿舍楼下,一切恍如昨日。那些我拎着早餐站在这里等着她的每个早晨,很平常的事,原来是那么幸福。那时的她虽然也没有与我太亲近,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地向我走来。她在思考吗?思考怎么对待我吗?然后,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要把我远远地推开吗?我只能站着,因为我的心正在粉碎,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说完了绝情地话,然后就要离我而去了。忽地,我有了力气——如果,如果你要甩开我,光说这些还是不够的,请在狠一点吧!再多说一些,再多让我听一些……我让她面对我,我以为她现在必定是冷到底了的。可是,她哭了,为了我。她真的太善良了,就连这样对她的我,她也不想伤害啊。再一次放纵自己,怀抱着哭泣的她,这一瞬间,我真的得到了全世界。
她在我的怀里熟睡,安静,柔弱。
“席峰舒,你该回医院了,不然病情加重了就不好了。”
突来地冰冷地声音打断了我的美好。呵呵,海程,果然呢。
“呵呵,那晴就托你照顾了。”我把她温柔地交给了海程,不是我放弃了,而是我获得了新生。我,只想做对她最好的决定。而现在,把她交给海程比我自己照顾她肯定要更好的。
“你,以后离她远点儿。”
“哈哈,你这是在向我宣布所有权吗?”我笑着。
“对。”
我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利索。
“凭什么?”
“就凭她喜欢我。”
我一愣,原来是这样吗?好无趣。
“这样看来,就是以前你不要她,现在又要了?”他还想说什么,不过我没有给他机会,“如果你刚刚说的是‘就凭我喜欢她’,还能撼动我一点儿。你都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力量,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海程,不是她喜欢你就证明她是你的了。我敢说,她现在也是喜欢我的,你相信吗?哈哈哈……”
畅快!真的好畅快!长这么大以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有成就感过!直到回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我都无法抑制自己心里的那份欣喜,我终于做出了选择,选择了一条最适合我的路。这样一来,我依旧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谁也不能阻挡我。但这还是一个秘密,谁也不能说。
不用再压抑,我给她打了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地刹那,我那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但是一听得她一直在海程家,孤男寡女的,我的心里又老大不痛快了。虽然知道他俩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总之想想就不得劲儿!正想着怎么鼓动她离开呢,不该出现的声音却出现了。
“你打电话干什么?”带有强大敌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一怔,却也不惧。
“干什么?当然是与晴联络感情了。怎么?你还想插一手不成?”真好笑,海程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的代言人了呢。
“席峰舒,之前我还想着跟你公平竞争什么的,但是现在那种想法我可是一点也没有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知道你跟晴完全不可能。呵呵,你没有机会的。”
本来不以为意的我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不好的预感骤然弥漫。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哼,亏你好意思还缠着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你就应该无声无息地退出她的生活,还给她平静。你明白的,就算她喜欢你,就算她因为你挣扎,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她不会到你的身边去的。嘟嘟……”
挂断地电话,挂断地希望。那个海程笨蛋,他知道我现在是怎么想的吗?我现在其实只是想当她的哥哥而已,只是哥哥而已。为什么他还这样刺激我?难道,我连在她身边默默守候的资格都没有吗?开什么玩笑!这还不如让我死了来的痛快。算了,我也明白,海程现在就是一直刺猬,我去碰的话总会被刺伤。这样也好,有他在,我也能时刻提醒自己的立场,慢慢去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时至今时,回头看看,她在的那个病房里,尽管我还是没有将故事告诉她,但是我已经对以前做了了结。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想要她替我担心,直到我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