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说有动静那也只是虫子在飞了,那大花狗发现什么了,怎么一直叫个不停。张叔的眼睛也是盯着一动不动的。我和小如都躲到了他的身后,就怕鬼头突然冲了出来。
大花还是不停地“汪汪”,它的叫声叫得我们直发抖,可能很恐怖的情况就要来临了......
一条纯白色的,漂亮的,和大花体格差不多的母狗突然从花圃里冲了出来,大花挣脱开绳子冲了上去,在母狗的周围转着圈讨好着......
“靠,原来是发现母狗了呀,害我吓了一跳,张叔,你怎么不早说,真是虚惊一场!”小如抱怨地说着,还拍着胸脯松松气。
可是张叔并没有理睬的小如的话,还是继续盯着花圃,眼神丝毫没有要收回的意思,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呀?”我拍拍了张叔的胳膊,问道。
“看鬼!”张叔继续刚才的眼神,嘴里很轻易地飘出这两个字。
我和小如听到这两个字都惊恐地看看周围,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张叔严肃地表情让我心里的恐惧只增不减。
“在哪?”小如战战兢兢地问着。
“在花圃里!”张叔的话语很简单,这更让我们惊恐,小腿肚不停地颤抖着。
我们俩都安静地站在原地,捂紧嘴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只有大花和那只母狗在一边不停的亲昵着,和我们的惊恐很不和谐。
小如的脸色已经苍白了,眼神里全是恐惧,我估计我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选择做大花,在这样惊恐的环境里,它竟然还在努力地讨好交配对象。
“哦,没事了,我看错了,没有鬼!”张叔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来,然后一脸轻松地样子。
我和小如像一滩泥一样软在了地上,“张叔,不带你这样玩人的,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小如指了指张叔,又收回手拍拍脑门,接着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没有说话,很鄙视地看了一眼张叔,看似也是埋怨他判断错误,可是心里面还是觉得不对劲,张叔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是不愿意告诉我们。
张叔耸了耸肩膀,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到大花跟前,捡起绳子,硬是把大花拉了过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说一些反驳之类的话,可是他却没有,他的沉默更让我怀疑他刚刚没有看到鬼。
“张叔,以后看准了再说话,别没事乱吓唬人!”我也埋怨着,想以此来掩饰我的怀疑。
“好了,走吧!走,大花!”张叔使劲地拉着大花,可是大花就是拼命地往母狗跟前蹭,那只母狗也不走,站在原地深情地望着大花,时不时看看我们,好像在乞求。小如估计动心了,拉着张叔的胳膊,说:“张叔,我看就让大花再跟它玩会吧,不然它会得前列腺的,我们就在这歇会吧。”靠,这理由都能想出来。
张叔嘿嘿一笑,到小如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你这脑袋瓜里都装的什么呀,这话你都能想得到!”
小如向张叔眨眨眼静,样子很可爱,张叔无奈的点点头,说:“好吧,就让它们再玩会吧,我们坐着歇歇!”
我们三人并排坐在一个石凳上,张叔刚松开绳子,大花就立刻扑向了母狗,俩狗到花圃里谈情说爱去了。
“小如,我渴了,你去买点喝的吧!”我摇着小如的胳膊说着。
“我没带钱,张叔,先借我,以后连盒饭一起还!”
张叔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来给了小如,小如就去前面的报亭买饮料去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怀疑?”张叔直接问了出来。
我很诧异,我自以为我掩饰的很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点点头,但是不说话。
“是不是怀疑我刚刚到底看到鬼了没有?”
我又是点点头。
“其实,我确实看见了,看见一个飘荡的鬼魂,在花圃最中央的那颗树上吊着,是个吊死鬼!”
我们的坐向是背对着花圃的,听张叔这么一说,我瞪大了眼睛,感觉脊背发凉,又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张叔看了我的反应,先是鄙视了我一下,接着,又拍着我的肩膀,说:“不用怕,她不害人的,她是我老婆!”
惊爆的消息呀,张叔的老婆?
“用不着瞪那么大的眼睛吧!
我和我老婆是在大学里相爱的,大学毕业我们俩就结婚了,起初还很幸福,可是过了两年我就开始厌倦她了,觉得她没有大学时那么惹人喜欢了。于是我开始嫌弃起她来,对她也不如从前了。还跟着一些不良的朋友学会了吃喝嫖赌,而且也不怎么顾家了。
结婚两年来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后来检查了才知道是我老婆的问题,于是我对她就更冷淡了。甚至有时候还对她拳打脚踢。但是她一次也没埋怨过我,第二天照样对我微笑。
我们以前就住在这后面的小区里面,我老婆不能生育的事不知道怎么就给传出去了,邻居街坊们都开始对她指指点点,我经常也不回家,有时候回到家里发现她正在哭,可是当时我对她很反感,一看见她哭,我就更讨厌她了。到了后来我从夜不归家发展到好几天不回家,最后就是几个月几个月的不回家,就在外面鬼混。
有一天我正在和朋友在娱乐场所里K歌,突然,一个邻居打电话来说我老婆出事了,我当时也没在意,以为她也就是个头疼脑热生个病什么的。可是后来警察给我打电话说我老婆上吊自杀了,就在那棵树上面,用的绳子是她刚给我买的领带。”张叔说到这低下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脊背开始抽动。
我拍了拍他的背,他又抬起头来,给了我一个很痛苦的微笑,便接着说:“警察给了我一封信,说是在我老婆的衣兜里发现的。在信里,她问我,如果她死了,我会不会流泪。她还告诉我,一直深深地爱着我,就算我嫌弃她还是很爱我。还说,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要为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我看着她冰冷的尸体,我才意识到,我是多么地混蛋,她死前的一个月都没有看到我,而且,在她死前,我还在抱着小姐唱歌......”张叔最后已经哽咽开了。
“那她的鬼魂为什么一直还在那里?”
张叔吸了吸鼻子,说:“她死后的两天,我梦见她一直掉在那颗树上,一直吊着,身体摆来摆去,我怎么也把她放不下来!后来,我就去找一个算命的人咨询,也就是我的师父,他告诉我,我老婆的冤魂不愿意离开,一直在那守候着我。于是我就拜托师父告诉她不要再执意下去了,让她快去投胎,下辈子找个好丈夫。
师父与她沟通后,告诉我说我老婆不愿意离开,只有看到我有了孩子并且生活很幸福了,她才会走的。”
张叔的眼睛湿润了,看似平实嬉皮的他竟然有这样撕心裂肺的过去。
“那她就一直在这,地府就没有找到她吗?她刚刚在白天现身不会被烧死吗?”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躲着地府的召唤。执念越深,鬼魂的法力就越大,她的执念太深,现在来说已经是个厉鬼了,可是,她从不伤人。我每次从这经过,她都会现身,提醒我一定要再建立个家庭。可是我不忍心再对不起她了,就搬了家,也不像再找一个。后来就跟着师父学了一些道法。”
“你学道法是不是为了你的老婆?”我试探的问道。
张叔点点头,继续说:“是的,我想超度她,让她去投胎,完完全全忘记我。可是,我现在的程度只能超度婴灵,对厉鬼还是不行的,可是师父已经去世了,以我现在的道法是根本不能净化她的戾气,本想死了一起去跟她投胎,可她现在的鬼气太重了,地府是不收的了,我想继续提高我的法力,我一定要超度她!”张叔泪花闪耀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
看来,张叔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可是对他的老婆也太不好了吧,人家死了才后悔,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该可怜他。
“你师父都去世了,你怎么提高法力啊?”
“只能靠我自己研究了,道法也是一门高深的学科,也是有技巧的,要想提高,必须得通过一些瓶颈才可以,可是我一直找不到瓶颈的出口在哪里,至今仍是没有什么提高。”张叔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唉,你们俩聊什么呢,聊得还叹气呀?”小如远远地就喊了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呀,去了好半天了!”我嘟囔着。
“那个报亭没有饮料了,我就去那家超市了。”小如指着街对面的那家超市,接着说:“人很多,我排了好一会队呢,给,张叔,这个给你!”说着,给了我们一人一瓶橙汁。
“还有,我到你家真的是找鬼源去了,不是偷东西啊,别把我当小偷啊!”张叔又补充了一句。
“哦,知道了!”经过他刚才的真心话倾诉,我对他的怀疑算是没有了,戒心也随之消失了,朝他吐了吐舌头,还笑了笑。
小如则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和张叔,说:“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呀?”
“张叔刚说你坏话,说你不仅长得胖而且做得饭还很难吃呢!”我胡乱吐着槽。
张叔瞪了瞪我,也没有反驳。小如则是气呼呼的看着张叔,满脸的愤怒,好像要把张叔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