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云影集团业务繁忙,也自从买下那座庄园,云亦凡时而夜不归宿,生意都是约在庄园谈,我们碰面不少,但他有需要都从来是过问晟豪,有我的也有theclouds的,问的大多是我的身体状况。
他在那里,始终觉得有条线在牵动着我,隐隐的,就好像他跟妈妈在一起。
我发了些由设计团队整理出的初步绘制的草稿电邮给福思详。他很顺心满意,在回复的邮件末尾“不知昭妃小姐可有空,合同签成,早该请昭妃小姐吃饭的。明日晚8点,可好。”
我们便约定好了,在盖业集团的另一家荷兰风味餐厅相见。
我穿着正式的出入盖业集团的这家特色餐厅,从里到外浓郁的荷兰风情,轻松放着荷兰小调。招待当然更细微。引我见到了福思详。
他早到,依旧是文质彬彬的形象,见到我,起身迎接。
我才发现,外表看似一丝不苟,什么都无可挑剔的福思详,每次笑起来,都有些冷冷的生硬,好像那种好学生遭遇了什么难题。
我也礼貌回应他的笑,相顾坐下。
福思详找我出来本就是工作上的约会,为了已经成为合作伙伴而请客。
我们交谈,他都是一脸严谨,行为举止优雅得不愧是天鹅中的贵族,与他挨近,还有若有若无的古龙水的香味。
他不爱笑,很瘦,脸颊有些凹陷,却不影响他的气色饱满,精力充沛的神态。这种健康的形象,应该很得福应华的意。
只一点,他是私生子。跟允宁和福彩靖不同,他们是同父异母的手足。在富人社交圈里,私生子永远免不了要输在起跑线上,能不能扶正,要靠自己背着舆论压力向最高处爬,流血流汗的赢得别人的认可与赞赏,才够迎接奖台上的各路捧花。目前来看,福思详是成功的,他是福享慈善基金会的副会长,台下福应华经常把决定权给予福思详来操控。还经常把他带在身边,熟悉公司事务,外界对于福思详的评价是有高度的,“他很沉稳,处理福应华交给他的事务很矫捷有效率。不盲从社会。”
他不知熬了多久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我默默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提及我发给他的电子邮件,“那些图都很不错,是我一开始初衷想要的感觉。”
而后的谈话当中皆是合作的话题。
我们聊得很合,两小时的约会,匆匆而过,末了正当我们起身,身后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叫起“哥。。。”
福思详一怔,我也扭头朝身后看,是福允宁。
穿着休闲轻松的允宁,一脸笑意盈盈的走来,对福思详打招呼。再看到我,“原来你们在一起,要走了么?”
福思详回应点头“嗯”声,允宁却好像扫了什么兴致一般,看着我,行至桌前。
这时福思详整理衣袖随意问了句“不是去打球了么,怎么来了餐厅?”
允宁一瞥嘴,笑笑“是临时取消了,我有些累,球场离这最近,所以。。。”
福思详又关心起我“走吧,我送昭妃小姐回去。”
“好的”我答应。
允宁却说“哥,你不是很忙吗,已经很晚了,还是我开车送昭妃回去吧。”
大门前,极晃的路灯下,宋孝廷与白慕琪两个人,和他们双双的细长倒影。
坐在车内痴痴在看情况的我与允宁。
白慕琪主动迎前以轻缓的动作抱住宋孝廷,宋孝廷没有动。。。
而后,宋孝廷开始挣脱开了,他轻慢的摆脱白慕琪温柔的拥抱,他们相互交谈着什么。。。
家门口的这一幕,我不奇怪,没成想允宁也有所淡定。他边盯住边似自言自语,我们离他们十几米远,看得非常清楚,我想是白慕琪找到我家来,她开了一辆白色的跑车,就算是在黑夜之中,这辆流线高雅之物也不失亮眼,与他们称成一道景致。
车内有股兰花清新的香气,允宁边独目看着边冷冷的说“如果我不告诉崔至理,他得什么时候才知道。。。不,我想他早就不想知道了。女人而已,只不过...是潘西的妹妹。。。”
此话听来,允宁是早就查到了宋孝廷,他一直没有告诉至理,白慕琪喜欢的人就是宋孝廷,可是能为什么,在允宁眼里,至理还没认真到份上,可是在我眼里,至理对这段感情很上心,包括那天在游轮上,他闷闷不悦的状态,提及白慕琪,就像远在天边而够不到绝色佳人。感情既然动了心,就没有认不认真,否则那天至理是在为谁而失落,浪费心思呢。
“都是复北查到的,这个人不是很简单。”原来是复北,可是他有什么不简单?我不懂允宁说这话的意思。
“他是丹麦国籍,是个被人收养的孤儿。”丹麦国籍?我微怔了怔。白慕琪已经上车要离开了,宋孝廷还在车外看着她。
“我只是惊讶,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留在云董事长的身边,况且我知道,你爸爸似乎在用人方面很谨慎。”他瞅瞅我,我默认了。
“复北说,查不到信息是因为云董事长的关系,他有所屏蔽,但是复北就是有办法,查到了他在海外生活的资料。看来你爸爸很关心他,这样其他人就免了说三道四。”
白慕琪的跑车一闪而过我们身边,宋孝廷也辙回。
允宁却还在深切的说“这些恐怕连你也不知道,他能呆在你爸爸身边,是付出了生命的。”
没错,我不知道。
“他身手不一般,不然死也是有可能的。”
浓浓的黑夜,头顶满是星河。
道出了几分疼痛的意味。
我只是哑然。
“知道你爸爸刚得手的那座庄园吗?”允宁幽幽的问我。他说“那座庄园哪里是那么好得的,所有人都想要,动用武力也只是平常,商人的游戏,总要动点乐趣。宋孝廷这个人却以一敌百,完成了你爸爸交给他的任务。”
“动用武力?”
“你真的不知道吗,昭妃。复北的爸爸复起山是柔道高手,并且拥有的黑道势力覆盖率并不能小觑,知道你爸爸想要私底下出手以后,复起山动用上百号高手在庄园门口挑衅你爸爸,当然不是想单挑,复起山只是用一种最擅长的游戏方式取胜,输赢都是他最感兴趣的,或者说,复起山即便看出云董事长提前出手庄园的私心,哪怕行为让人反感,复起山自己,却有他除了是名商人会有的解决之道以外,而更感兴趣的。所以说如果输了他也乐意,所以发出挑战,向云董事长。但是那家伙。。。”
允宁冷视前方渐离渐远的宋孝廷,静静凛凛的说“宋孝廷却站出来对复起山说他可以以一敌百来结束战斗,知道吗,没有人相信他,连你父亲我也很怀疑,可是这燃起了复起山的乐趣,经过云董事长和复起山的双方一致,后来战争便开始了,宋孝廷这个人,我没想到是真的格斗高手。”
允宁说“当时复北就在不远处车内看着,这一场群架解决的出奇的快,用复北的话来说,简直是从小喜欢看的动漫《战神》真人版,而复北当时就找人细查了宋孝廷的身手,他的格斗之高是从小在丹麦练就出来的,似乎是他的爱好。复北还说那日宋孝廷从庄园别墅中满身是伤的走出来的时候,谁都是傻眼的,架打到庄园内,他能够活着出来是复北没想到的,他赢了,甚至赢得了复起山的赞赏目光,甚至于事后,复起山服气的将庄园拱手让给你爸爸。”
我的脸上一定有掩藏不住的震惊,能够被允宁识察。“昭妃,女孩子听了这些是不是会害怕?你还好么?”
我想象不到那天的血腥场面,为什么云亦凡要同意宋孝廷一个人孤军奋战?为什么宋孝廷要为了云亦凡不要命?我尤其不能理解宋孝廷,无论他是否是打了一场有把握的仗。
“早知你会害怕,我就不跟你说这些了。”允宁看出我的呆滞,显得很后悔。我解释说“上次的慈善晚宴,复北说起过庄园的事,可背后隐藏的这场战争,却没有谈及。。。”
我出神的想着,记起几次看过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原来是因为那座庄园。甚至,难怪当日庄园内一片混乱。
以一敌百,那是云亦凡在拿一条人命当考验,这是一场生死赌博,云亦凡是胜利的一方。
说起那座庄园,允宁也露着喜欢“那个富豪俱乐部在圈内很有名,曾辉煌一时,变成赌局以后便没什么意思。”
我发现,每个人提起那座庄园都难掩熟悉。像是个众人争抢的宝物。看起来不止复北,允宁也对那里有过回忆。
我只是出于好奇,那里曾经的模样。
后来。
聊到已是过了半夜,允宁把车开进院内,我目送他离开。
回屋的时候并没碰见宋孝廷。
因为快到了妈妈的祭日,我在她原先住的隔壁的房间晃悠,也就是乔雨的房间。
这房里,云亦凡是禁止改动的。
放了很多书籍,花草,都是以前妈妈住时的样子。
书籍都是云亦凡喜欢看的,那些盆栽才是妈妈的心爱之物,在丹麦的时候,我也常见她养一些植物。
随手翻出一本书,《旅行》。
随心的翻看几页,放回去,又拿一本。
这本名叫《幻夜》。
我专心看着阅读前的简介。。。
“我们只能走在幻夜的路上,即使四周明亮有如白昼,那也仅是假象。”
“就算与你共度的每个夜晚都是幻夜,我也愿意为你化身为影,至死不渝!”
这些话美得仿若沙漠之星,孤寂落寞而又曼妙生姿。
好似在荒野中寻求到了甘甜的泉水。这般清冽,耳目翻新。
我本想拿回屋看,书里却飘出一张旧照片。
我拾起。
是妈妈的照片,只不过。。。当时妈妈似乎穿着的是演出服,玫红色的长裙,妆级浓,背景很奢华。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是妈妈哪一年的样子。使她看上去很快乐。
我对妈妈真的是一无所知。
我把照片放回书页内夹着,拿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