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个传说,只要是与鬼定下婚约,在新婚前几日,鬼媒人便会在选定的新娘门前放上牲畜的死尸,以及枣子,桂圆,当作庆婚的一小部分贺礼……
边听奶奶说,我却一边冷静了下来,自己安慰道:没事的,这可能是别人的恶作剧,今天得罪了四叔,还说不定是他放的。
我深呼吸,走上前道:“奶奶,你去睡吧,这里我来清理,没事儿的啊。”
“诺诺,你怎么还不相信奶奶呢?今天你也亲眼看见了,你会有危险的”“奶奶,我现在要冷静一下,没事的,你别担心。”说着我轻拍奶奶的背,又将她送回了房。
“唉。”我拿来小麻袋和绳子,走到死猫前蹲下,眼睛不敢看它已经爆出来的眼珠子,小心将它裹好,用绳子捆住,埋在了离家不远处的平地里。便回家洗漱休息,经这么一闹,我可能吓得不轻,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很晚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听见门外有钥匙和锁碰撞的声音,我以为又有人想像昨晚一样吓我,警惕地问道:“谁?!”
“诺诺,是我。”“奶奶?是你啊,干嘛呢大早上的?”我正要拉开门,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上,我心里“咯噔”一声。
“奶奶,你把我锁起来干什么?把门开开好吗?”“诺诺,我昨天想了很久,他快来要你的命了,奶奶绝不会让他得逞!你最近几天待在房间里别出来,奶奶会保护你的。”说完,我便看见黑影向远走去。
“奶奶!你说什么啊!你先给我开门啊!”我还是不甘心地敲着门,但,已经没了回应。
几天以来,除了吃饭时奶奶会将饭从窗口递进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第四天晚上…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拍着门:“奶奶,是你吗?怎么了?来开门,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我的心开始乱跳,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赶紧出去看看奶奶怎么样了,我往后退一步,努力用左胳膊撞房门,也顾不上左臂火辣辣得疼。
“砰,砰,砰”不知是外面的声音,还是我撞门的声音,慢慢地变大,变大。
“哐当!”我顺着被撞开的门一同摔到了地上。抬头一看,周围死一片的寂静,而我的眼中,只有静静躺在院中的一个老人,看着是那样的孤独,悲惨。
我忍着疼痛,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她:“奶奶!你醒醒啊!我知道你又在跟我开玩笑呢”我忍住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看出来了哦,别装啦……”
我轻拍奶奶的脸:“奶奶…醒醒…”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我好后悔,如果我能固执一点,不被奶奶锁住,如果我能早点出来……
我好恨,好恨那个杀死奶奶的凶手。
不知过了多久,奶奶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快要流干了。
“诺诺…诺诺…”“谁,谁在叫我?”这一声呼唤仿佛把我从痛苦中叫醒。我空出一只手来擦了擦眼泪,慢慢将奶奶放下,随着声音走去,一步一步,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个亲切又熟悉的声音,是奶奶……
声音是从奶奶的屋子里传来的,在空空的大宅子,显得那么凄凉。我拖着已经跪麻的腿,沿着走廊走进奶奶的房间,奶奶就站在我面前,只不过双脚和地面相隔了一层空气。
我一点也不害怕地想上去抱抱她,可怎么也抓不住……
“诺诺…奶奶不能保护你了…”“不,这不是真的…”我啜泣着摇头,不想相信这一切,“奶奶,你不能离开我…”“诺诺,就算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是谁!是谁害了你!”我心中涌起莫名的冲动,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了他,我恨他!
“诺诺,奶奶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奶奶,你说。”
“奶奶跟你说过,你与阴阳神定亲的事,那是真的。我们家世代是驱鬼人,是不能与鬼结缘的,但我却因为你违背了这个组训,也是因为这个,我和你爷爷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驱鬼人个个都有阴阳眼,但在你爷爷那一代,便消失了。我说过阴阳神与你结下婚约时留下了一串檀木砂珠,起初我担心那东西会对你不利。可现在我要你带上,万万不可取下,它能够帮助你重拾阴阳神,这是你与他的结,还需你自己来解,砂珠就在我床下的暗道里,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奶奶…”话音未落,奶奶便化作一缕青烟飘向床中间,我擦了擦眼泪,向床走去,打开床下的暗格,真的有一串砂珠在里面,我把它戴在手上,小心地藏在袖子里。
第二天,四叔发现院子里奶奶的尸体,虚情假意地放声大哭:“娘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儿子可也怎么活啊!”后来,四叔将奶奶的尸体拉去火化掉,办了葬礼。
他把我关了起来,说,我就是害死奶奶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