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转身眯起眼睛细看那人影,却是脸色一变怒怒的吼道:“姓周的,果然是你!!”
梦瑾听话只是一愣,再看时果见来人就是几天前要哄他们去卖身的那姓周的人,身边并站着五六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看那脸色竟都不像是怀着好意,
方志把梦瑾挡在身后,抬起脸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们:“姓周的,当日所议之事我们不是早已表明决定了吗,你又来找我们做什么!?”
那姓周的听见方志的话却只是咧嘴一笑,仰脸得意的挑挑眉梢:“哼!‘表明了决定?’,小哥儿你话说的倒真是轻松,当日你在众人面前那样羞辱让我失尽了脸面,如今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了不成!?”
听到这里梦瑾的心里已是沉了半截,她早就知道这些人心里都是极狭隘的,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刚欲开口,却见方志直一挺身,干净爽快的说道:“辱你的人是我,和我姐…哥哥没有半分的干系,大不了由我任你们处置,只是不准你们再为难我的哥哥!”
听到这话梦瑾心内却是一紧,一为想不到方志竟是这样爱惜自己,不顾自身的安危只想着保护自己;二为方志竟这样不顾后果的夸下海口,不知那些心窄手毒的人要怎样处置他才罢。
正在担心,却见那姓周的竟毫不理会方志的话,眼睛止不住的往梦瑾这边瞟来,嘴里喃喃念道:“想不到今日倒碰见个有种的!”说罢又是一笑直看着方志,满眼的坏意儿:“你这话说的倒有几分胆色,只是就算我今日打你一通又能得了什么好处,倒不如把你这花容月貌的姐姐给了我让我帮她物色个人家卖了进去岂不大家都好!”
“放你个狗屁!”方志完全暴了,起身刚要冲了上去,却见那姓周的身边几个壮汉早已提步向他们走来,于是脑袋一转牵起梦瑾的手便匆匆往后逃跑。二人没命跑着,可毕竟还是两个孩子,梦瑾又是女孩儿,没几步就被那壮汉抓了住,方志拼命的想把这些男人拖住,可没两下子又被三个男人按倒在地上,另两个男人上了几步就要来逮梦瑾,
梦瑾正在跑着,却忽觉后脖衣襟被人猛的提住,人一愣便兽性大发的回头张口向那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只觉喉头里一阵儿甜腥,梦瑾听到一个人“啊!”的惨叫声音,接着就看到那蒲扇般大的手掌向她的脸颊狠命的打了下来,“啪!”的一声声响梦瑾只觉天眩地转,整个脸面上如同火燎般的辣疼,身体直直向那地上躺倒却还能听见那姓周的怪里怪气的声音:“你仔细着点儿,打坏了脸你负责我的银钱呀!”
听着梦瑾就被那二个壮汉复又架了起来,脑袋依旧晕眩却又听得方志在一旁拼命的喊问她有事没有,心里早已在暗暗思量,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这一生难道就要栽在这区区姓周的手里?他又会将自己卖到哪里,又会怎样处置方志,越想这心里就越越的又恨又怕,眼泪只欲滴下……
正当这左恼右悔之时,梦瑾却又忽听到几声“嗒嗒”的马蹄声响,犹疑着抬起头来,却赫然发现这众人面前什么时候多了一辆赫赫的马车,想来竟是这一起人只顾纠缠未听见周围的动静儿,那车夫见这八九来人倒的倒,架的架全都横在这路中间,便急急勒马停车,他的身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便立刻跳下车来,手里提着盏灯笼,趾高气扬的冲他们嚷着:“哪里来的刁民,莫要挡了我们爷的道路。”
梦瑾抬头见那小厮虽身着仆装却是绫罗质地,模样规整,举止有方,手里的灯笼又是铜骨纱糊,精致异常,再抬头见那马车亦是宽阔大气,雕梁红漆,绵绣车帘,便猜着这车里坐的人必定非富即贵,于是灵机一动急甩开架她的男人伏到马车前大声叫着:“不知哪里来的贵人,请务必要救救小人呐!”
那小厮哪里料到梦瑾竟会突然有这动作,愣了一晌急忙赶上来撵她,“去!去!哪里来的乞儿,也敢在这里撒野!”
那姓周的见这状况便急忙亲身走上前来撕扯梦瑾,凭他也看出这马车里的可不是他这种平头人敢惹的主儿。梦瑾知道这可是她最后的希望一边拼命想要甩开那姓周的扣在她手臂上的手一边依旧高声喊着:“求贵人救命!求贵人救命……”
却见这时那车帘微动,梦瑾心里不禁喜的如得大赦,嘴角刚要扯开笑容却又在看清那车内出来的人的刹那面容呆在了那里,只见从那车内走出来的是一位面相有二十岁左右的公子,他身着一袭亮绸面月白的无绣长袍,映着月光纯白如雪,脚下蹬着白鹿皮靴,腰间系着嵌玉锦带,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再看那精致的眉眼,若脂的双唇,目光温润如玉,笑容似水若风,自有一股富贵风流的气质,梦瑾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漂亮的男儿,因为她生在乡下,自小看到的皆是那些污头泥脸,满口胡话的乡间小子,哪里知道原来男儿竟也可以这样好看,虽儒雅却不致呆板,虽俏丽却又不女气,当真不知要怎样形容的好,一时竟看傻了眼,
却见那公子下了车,眼睛微微的扫了扫这满地的狼藉,便朝着梦瑾他们这方向走了过来,目光淡淡的看着那正抓着梦瑾的姓周的人,薄唇微启:“不知你们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嗓音清冷淡漠,可却好像透过耳际一字一字的打在梦瑾的心头,梦瑾听着听着,一时人竟渐渐有些痴了起来,
那姓周的想必最是认得这些富贵的人的,于是只细看了那公子一眼便急忙恭身行礼:“想不到竟是……”
那公子拂手打断他的话,想是不想在这儿曝了自己的身份,只是继续淡淡看他:“你既知道我是谁那也不必劳我多费唇舌,这两个人你要卖多少银钱我只替他们付了,你便只当作你已把他们卖予给我就不要再纠缠他们了。”
一听这话那姓周的心里早已乐得屁巅屁巅的了,这岂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到哪里去得这好事儿去呀,真不知是这丫头的运气,还是他这辈子修来的财气,于是急忙陪笑着作揖:“爷您心善以后必定会有好报的,这两个小乞儿一共值它六十两纹银,只这是爷您想买,不若就给小的一个整数五十两纹银若何!?”
听罢姓周的话那白衣公子转身刚欲吩咐小厮,却听得此时那马车又响起另一朗朗的声音来:“你这是在欺我们从小生在富贵人家的人不识银钱怎么着!?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乞儿有什么能耐能值这五十两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