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白金色欧式长桌上,摆着三份精致的黑椒法式红酒牛排。八分熟的牛排腾着一股袅袅的热气,鲜嫩的牛肉上有着用小刀仔细切割出来的纹路。黑金瓷盘里的西兰花,洋葱,煎蛋,意面等,恰好的散落在盘中。这一切都定是出自意大利金牌厨师之手。
此时上官仪一面用银质小刀切着牛排,一面说道:”白姑娘,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意思。但其实事情很简单,下周我和小彧要一起去美国,路上停停走走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所以我们就想不如带上几个朋友一同去。刚才见你摄影的资质不错,路上说不定还可以当一个摄影师的职务。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付你点费用也是没问题的。所以......”上官仪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现在就看白姑娘你愿不愿意了。”
“原来是这样......”白锦锦用叉子一根根挑起盘里金黄的意面,“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过一个月的旅游下来,那费用要多贵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是我请大家去,机票的所有费用肯定是我包的。至于住嘛,我在那边都有房子的,也不用担心了。”
“什么?姐,你真要包票?!”听到这话的上官彧一惊,手里刀叉一抖,一块沾满了黑椒汁的牛块掉在了地上。张姨见状,立即用抹布把它捡了起来,又用拖把在地板上拖了几下,刚才的污渍便完全不见踪影了。
“恩。”回答很简短。
“什么鬼,一个月下来,那得花多少钱哪?不行,我不同意!“惊讶和震惊让上官彧忘记了那块牛肉的存在。
“你不同意?”女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嘴角一勾,“你可别忘了,是我们请别人去,又不是别人死乞白赖的来找我们,”
“也就是说,他们是客人,我们是主人。所以,”上官仪话锋一转,语气强硬的说道,“这钱必须是我们出。”
好吧,就知道会是这样。从小到大,十几年了,从来就没赢过。上官彧内心无力独白。也许这就是亲人之间一种无名的脉络在连接着他们,似乎天生就该这样,也从来没有人会去想过打破它。环环相扣,相克相生,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你生命里慢慢发酵,抽象的围绕着你,明明触碰不到,却又那样的鲜活。
上官彧听了,什么也没说,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切着牛排。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就在这时,白锦锦问道。
“恩……具体时间啊,应该是下周吧。”
“姐,我吃饱了。”上官彧把盘子往前一推,就准备上楼了。
“那个,我也吃饱了,”白锦锦站起身来,“我先走,就不打扰你们了。”
“不用了,白姑娘,我看今晚不如就住我们家吧。”上官仪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齐叔,你帮她准备一下。”
“啊?”听到这话的白锦锦明显惊了一下,然后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有家,不麻烦你们。”
可上官仪行事一向霸道利落,自然不会改变心意,她继续说道:“没关系,不麻烦,反正下周就要走了,正好也一起商量商量。对吧,老弟?“
上官仪话锋突然一转,把矛头指向了上官彧。
此时上官彧正沉浸在刚才包票的问题上,以至于上官仪和白锦锦的话都没有听到,于是就胡乱的“恩”了几下,点了点头。
什么嘛,本来还以为上官彧会一起帮她对付他姐呢,又不是多熟,竟然就留下来了。现在白锦锦的内心都纠结得拧成一股麻花了,不过表面上嘛,白锦锦还是懂点儿礼数的胡乱附和了几声。
“那,那可真是谢谢你们了。”干干的回了几个笑容,白锦锦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就下来如何在这个充满“女权”的地方生存下去了。
“哦,对了,白小姐你父母的电话是多少,我得通知一下他们。”刚走出几步的上官仪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
父母?
听到这个略显陌生的词语,白锦锦愣住了。从她记事起,所有的幼年生活就都是在孤儿院里度过的。等到再大一点儿,十岁的时候,就被一个老妇人给领走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叫她阿嫲。在那个懵懵懂懂的年纪,只要每天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就能过得很开心。后来,在十八岁那年,她高高兴兴的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时,见到的却是阿嫲躺在地上的样子,身体已经冷冰冰的,不知道跌倒了多长时间。
那个夜晚,是她录入大学的日子,却像做了一个痛苦的噩梦,漫长的见不到尽头,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一直到现在,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白锦锦。
这些回忆像放电影一样在白锦锦的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她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是孤儿……”
孤儿?上官仪面色微微一怔,随即安慰道:“这样啊,那是我太冒失了。既然如此,不如你先暂时住下来,等旅行结束了,我再帮你找一栋公寓吧。”
说罢,上官仪手挥了挥,示意管家带白小姐去房间休息。自己便慢慢走上了楼梯。
刚从包票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上官彧,见白锦锦还站在这里,奇怪的问:“我姐已经上去了,你怎么还不走?”
“少爷,是小姐让她今晚住这的。我先带她上去了。”一旁的管家走上前来,向上官彧解释道。
“对啊,不好意思,今晚就麻烦你们了。”白锦锦朝上官彧做了个鬼脸,也跟着管家上楼去了。
“住这儿?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失忆了?姐……”上官彧一边扶着楼梯,一边拍着脑袋快速向书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