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冷无言早早床,随便吃了些早点后,就去找冷天正,让其带自己出门。冷无言自从被冷天威下了不准出门的禁令后,也只有冷天正敢对着干,侯府侍卫皆睁一只眼闭一只,不敢阻拦,相对于侯爷来说,身为侯府的管事的冷天正是他们的直接上司,要打要骂要杀全凭冷天正个人喜好,以至于侯爷这条命令的效力侍卫们要重新掂量一下。
“娃娃,那个斗笠女人你是如何认识的?”冷天正轻扶着胡子,目光并没有看向冷无言,脚下依旧迈着琐碎的步子:“我到有客来剑馆查过,这个女人是上月才住进去的,而依你的剑道境界来看,她教导你应该有一段时日了吧?”
冷无言摇了摇头,保持沉默。
眯成一条缝的双眸瞟了冷无言一眼,然后微微点点头,表示明白,脚下步子的大小并没有变,只是频率快了一些。于此一路上冷天正于冷无言再无一句对话,只是一步步地向前走着。
当他们走到剑台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剑台高约十米,为剑邸的入口,剑邸位于城东,占地近一里,原本是城中军队集结地一个校场,剑台正是以前将军发号施令的所站之地。但自从数十年前冷天威成为云迹侯进驻云迹城后,大肆扩城,兵营外迁,但剑台却留了下来,而剑邸也没有荒废,被改造成了一个集市,奇珍异宝,宝剑灵药,异兽晶核应有尽有。而敢将货物那到剑台上卖的那绝非凡品。
冷天正捏着自己的山羊胡将目光望向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剑台,向冷无言道:“娃娃,你上剑台去看看,到底是有什么宝贝吸引了这么多人。”
“恩!”冷无言点了点头,然后上了剑台,拨开人群往内挤着,想看个究竟。
“一万金?他娘的,一万金老子可以买一千个水灵的姑娘了......”
冷无言拨开人群走到了最里面,一个身穿白衣孝服的少女立刻出现在了他的眼眸,她的身边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长盒。她的头顶飘扬着一面白布,上面书写的四个大字格外的显眼。
“卖身葬剑,有趣!”冷无言微微翘了翘嘴唇,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少女。少女半跪于地,身姿婀娜,体态匀称,衣服包裹下的完美曲线让人浮想联翩,白皙细腻的双手放在一架青木色的琴之上,纤细的手指轻抚着琴弦,却并不弹奏。一身素洁的白纱并不能掩盖她的美貌,相反更加衬托出她清新脱俗的冷艳气质。一群身穿黑色锦袍的青年男子和一个一脸悠闲地老头围立于她的身旁,这些每人佩剑,锦袍的胸口用红线绣着傲莫二字格外显眼。
傲莫剑派!冷无言握剑的几根手指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冷眼直视这群剑修中为首的那个男子。那人一脸粗犷,二十许上下,言语之间尽显轻浮。冷无言认识这个人,他是傲莫剑派掌门的孙子,名叫莫雷,与江枫交好,上次被江枫打成重伤也有他的份,刚才说话的应该就是他了。而那个老头应该就是傲莫剑派的客卿长老,六阶大剑师顾闲。
“这小娘皮倒还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光凭借一张俏脸就想卖一万金,这似乎不大可能吧?”莫雷一脸猥琐地盯着那女子,两眼放光,恨不得将双眼贴在那女子的脸上:“这一万金可不是小数目啊,万一买回去发现身上的某些部件根本不值一万金怎么办,最起码也得先检验一下身上的肌肤是否细皮嫩肉吧,大伙说是不是啊?”
莫雷的话引起了周围一阵狂笑,面对莫雷的公然调戏女子并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手指仍旧轻抚着琴弦,朱唇缓缓微开:“公子,请自重!”
这女子看来也是见过世面之人,面对调戏不卑不亢,喜怒不行于色,气质脱俗,看来她应该是属于中途家败得大家小姐,从她敢把自己的身子标价一万金就可看出些端倪,围观的路人纷纷猜测。不过她面对的是莫雷,傲莫剑派的大公子,依傲莫剑派的势力,在云迹平原除了剑殿、冷氏等少数几家之外,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向嚣惯了,一个家败得千金怎会有所顾忌。
果然,女子悦耳动听的声音更加刺激了莫雷的神经,脸上轻浮的神色越加明显,“哈哈哈!就让本公子亲自试试看你真的值一万金。”说着莫雷肆无忌惮地将手伸向那名女子。
对于莫雷的调戏从话语变成了行动,女子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娇羞逃离,仍旧坐于原地,神情漠不关心,只是轻抚琴弦的手指抓起了一根琴弦,捏在两指之间,微微往后拉着。
“咳!咳!”冷无言不知从何时站了出来,并插到了莫雷与女子的中间:“莫雷兄好久不见,依然是如此的放荡不羁啊!”
冷无言的突然出现让莫雷楞了一下,他将还差数十厘米就要够到女子的手缩了回来,同时女子拉紧的琴弦也缓缓松了下来。
“原来是冷少爷,我还以为你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跑能跳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哈哈哈!”莫雷的言语充满了讥讽,根本没有将冷无言放在眼里。
“这也得多谢莫雷兄当日没有出手啊,否则傲莫剑派早就是一片废墟了,如此一来莫雷兄你哪有闲工夫来剑台调戏姑娘呢?这也是值得可喜可贺啊!”冷无言侃侃而谈,丝毫没有给莫雷面子。
莫雷的脸皮狠狠地抽动了一下,青筋暴起,拳头紧握发出啪嗒啪嗒的脆响。
“这是我自己的丫鬟,何来调戏一说?”莫雷脸上横肉紧绷,无疑他刚才失去的面子无法找回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冷无言有个好歹,冷侯府对于势力庞大的剑殿多少还是顾及的,但对于傲莫剑派就不一样了。于此只能在此多少找回一点面子。
“自家的丫鬟?”冷无言指着飘扬的白布上那卖身葬剑四个大字冷声道:“似乎莫雷兄还没给钱呢!”
冷无言此话一出,莫雷立刻愣住了,他原本的想法是先向这个女子许下一万金,待诱骗至傲莫剑派就由不得她了,而如今冷无言的突然出现让他乱了方寸。现在诱骗或者是用强明显是不行了。
现在莫雷骑虎难下,他当着众人之面说那女子是他的丫鬟,说明他愿意出一万金,不过这一万金可不是小数目,用来发展势力起码可以招揽到数十个剑师以上高手。但如果他反悔这定然丢了面皮,也会给冷无言落下一个连一万金也舍不得出的把柄。
权衡之下,莫雷还是决定出这一万金,如果被冷无言这个柴废看扁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莫雷将目光转向那个女子,虽然她脸的轮廓极美,的脸上的肌肤却微微发黄,并不白皙,且略显粗糙,与之细腻白皙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以至于组合起来并非倾国倾城之貌。莫雷所拥有的女人比这个女子漂亮的多不胜数,但其一比,气质无一不差一大截,这个女子吸引人之处就是她那冷傲典雅的气质,即使身穿孝服也绝非庸脂俗粉可比,一万金,值了。莫雷咬着牙喂身后同行人道:“莫冲,去钱庄取一万......”
“慢!”
冷无言这声喊声如晴天霹雳般硬生生地拦下了莫雷的话语,莫雷先是感到诧异,随后就是满肚窝火,被一个他从来就看不起的废物如教训般打断讲话让他非常不爽。
对于莫雷的质询的目光冷无言熟视无睹,只是将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了女子身旁摆着的那个长盒之上,想必里面装着的就是所谓要葬的剑了。冷无言不禁感到好奇,什么剑值得这女子不惜卖身下葬,但又不好冒昧用剑道探索盒子里德剑,于是冷无言谓女子道:“剑乃剑修之魂,姑娘为何要将剑下葬?”
“此剑乃家父佩剑,家父身陨,只留下一柄残剑,剑如吾父,修剑冢以告慰天灵。”说完女子颓然生悲,美目黯然,惹人怜惜。
女子所言,让前世身为孤儿的冷无言感慨不已:“如此孝心,非金钱可比,一万金怎够,在云迹城买个上好的墓地都要数千金,我给你两万金。”
咳咳!正在下面看戏的冷天正给生生呛了下,整整两万金竟这么没了,管着冷侯府财政大权的冷天正肉疼不已,心中大骂冷无言的祖宗十八代,虽说把自己也捎带进去了,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那败家子一次性竟许出了两万金,显然钱在他眼里钱的价值只是数字而已。
冷无言所不知道的是以前那个柴废冷无言最虽然败家,但从来没有一次性花出过一千金以上的数。看来在花钱大手大脚方面这个冷血杀手丝毫不逊色于纨绔少爷。
“谢公子!”女子微微躬身向冷无言行礼,因为冷无言值得她行礼。
莫雷眼皮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冷无言在众人的面前并不过问自己就许下高出自己一倍的价格买走自己志在必得的女子,这已经不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了,而是无视自己的存在。莫雷知道,如果自己任由冷无言买下那女子而不做点什么的话,传出去无疑他将颜面扫地,被冷无言这个柴废抢了女子无疑将成为云迹城权贵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如此心高气傲的莫雷怎还有脸皮在云迹城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