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围着泥塘走了一圈,收拾了些活鱼,正要提桶回转,他身旁的泥沼忽然嘟嘟的冒起气泡,蓦然泥沼中腾起一只数寸长的大鱼,银鳞赤目,模样却大致与他桶中的鱼儿相似。阿木一惊,身形一扭,躲过了大鱼的飞扑,忙疾步走回小亭前,将木桶放下。
亭中的诸女花容失色,尖叫不已。阿木不理徐小姐的阻拦,捡了根粗棒子,又跳回泥塘。他转回刚刚受袭的地方,握着棒子一阵乱戳,忽的被一股大力掀的打了几个踉跄,那银色怪鱼又冲出泥泽,朝他脸面撞来,阿木不闪不避,双手猛的一挥棒子,邦的一声,将那怪鱼打的飞出几丈,落在泥面上,不动弹了。
阿木提着棒子慢慢靠近,又给它补了几棒子,这才一手提着棒子,一手拖着鱼尸往塘岸行来。阿木将怪鱼放在青石道上,用力又捣了几棒,竟是将怪鱼肚腹破了个大洞,其中隐隐有个东西银光莹莹。阿木瞧的稀奇,一把扯破鳞皮,把手伸到怪鱼肚内掏弄了一阵,摸出一个古怪的小瓶子来。
这小瓶子奇寒无比,阿木握在手中就似有数十根钢针不停的戳动,阿木啊呀一声,连忙撒手,小瓶触地叮的发出一声脆响,不远处的徐小姐却似着了魔一般呆走过来,捡起小瓶,衣袖擦拭了几下,小瓶通体银光一闪,从徐小姐手中飞起,瓶口朝下,对准了徐小姐额头。
阿木连忙挥动棒子又要击打,忽有一股大力推的他狠狠撞到了假山上,跌坐在地,吐了几口血,脑后一阵剧痛,昏死过去。
翠屏几人吓的抱做一团,瑟瑟发抖。却见徐小姐脸面忽然一片乌青,丝丝青气透面而出,缓缓向小瓶瓶口升去,不多时,青气越来越浓,小瓶吸的越来越快,直过了顿饭的功夫,徐小姐脸色才回复正常,双眼一闭,软倒在地,那怪异的小瓶在空中转了两圈后,落在了徐小姐手中不动。
翠屏壮着胆子走近,轻叫了两声,伸手一探,放下了心思,扭头叫了个丫鬟到主院去告知老爷此间怪事。她自己守着徐小姐身体惊魂未定。
不多时,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黑须面白的精瘦中年人带着几个人匆匆赶到。翠屏忙起身向那中年人等行礼福道:“翠屏见过老爷,各位管事。”
徐老爷也不搭理,满脸惶急的蹲身查看徐小姐身体,发现她呼吸顺畅,脸色红润,这才将眉头舒缓了些。
“翠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再详细的讲与我们听。”
翠屏答应一声,忙从阿木验看鱼尸,放水捉鱼,到泥泽怪鱼袭击,鱼腹小瓶莫名攻击小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徐老爷听完,眼中精光闪烁,和那几名管事互相对视了几眼,徐老爷忽然伸手去捉徐小姐手中的小瓶,手指刚触到瓶身,就有一阵奇寒沿着手臂直冲心肺。徐老爷一惊之下连忙收手。他凝眉思索了一下,吩咐道:“此间事情暂时保密,尤其是这只古怪的瓶子,且不可对外人说起,否则自有家法处置。翠屏你去叫几名仆役将阿木抬回房舍,通知药师给他瞧伤。都下去吧!”
几个丫鬟应命离去。徐老爷瞧了别无杂人,捋须笑道:“看来晴儿是托了阿木那呆小子的福,缠身十数年的阴气就这么去除了个干净,她脉搏强劲有律,面色红润,哈哈,幸事啊幸事。”
几名管事也是齐声恭贺,其中一名稍矮些的八字小胡中年人道:“家主,小姐身格痊愈,自是喜事一件,可祸事也不免随之而来,还要早做打算。”
徐老爷收住笑意,道:“这小瓶来历非同寻常,吸收释放阴气,还有自主灵性,嘿,便是修仙大派这种宝物也不多见啊,不过,只要消息不泄漏,自然也就无人知道了。”
一名脸色阴沉的管事插口道:“属下自会让几个知道情况之人正常的消失,只是小姐那边家主却要费些口舌。”
徐老爷淡淡的说道:“这个不劳屈执事挂心了,晴儿是我女儿,还怕我哄不住她吗?”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安排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徐府的一处房舍外,咕咕的鸟啼声响起。房舍的一扇窗木被缓缓推开,探出一张俏丽容颜,东张西望了一番,放下了窗木。不多时,一个鹅黄衣衫的丫鬟偷偷从房舍一角转入库房。
库房内,一个青衣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抱着黄衣丫鬟一阵激吻,并急急的一件件褪下了她的衣服。。。。。。
小厮刮了下怀中赤条的丫鬟鼻骨,柔声道:“今日你为何心神不定,好似受了惊吓一般?”
丫鬟把头往他怀中凑了凑道:“我与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外人,不然我要受罚的。”
“呵呵,我们好了都快一个年头了,你还如此不信我吗?”
“就怕你不信,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也难以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等古怪的事儿。”
嘀嘀嘀的声音惊醒了阿木,他睁眼一看,吓了一跳,自己坐在一个古怪的屋内,屋子不大,光亮异常,三面屋壁似是铁制,正前方的一面竟是透明,一眼望去,一片黑黝黝的空中,一条条白色五彩色的怪异光带四处乱舞,小屋忽然一震,屋顶和屋壁被冲出十数个大小窟窿,他自己被斜斜击起,重重砸在屋壁上,阿木耳中只剩下当的一声巨响,就什么都模糊了。
阿木用力摇了摇头,忽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怪的门口,这门没有气格,而且只有一扇,没有纹饰,表面光滑异常。阿木不自觉的伸手扭动门上的把手,推门进去。这是个从未见过的房间,房内的古怪东西一件件只觉得特别熟悉,却是怎么也想不出哪里见过。
“嗯。。。。。。哦。。。。。。啊。。。。。。”,一阵怪异的女子呻吟声从身侧的门内传来,阿木忽然觉得一阵无名怒火焚的他心痛,他伸手从一个透明的桌子上的盘子中抓过一把小刀,大步走到门边,伸手一扭,一脚用力踹开。
屋内窗前的床上,两个赤条条的男女搂抱在一起,门一开,两人惊慌失措拉过布盖遮住了身子,阿木只觉胸口似乎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呼吸有些困难。
那女子似乎平静了下来,朝阿木叫道:“楚离,你TMD这是要干什么,瞧你那怂样,拿把水果刀,你还敢捅我怎么地?”
阿木心痛如绞,眼中发酸,手上仿佛没了力气,就要抓不住小刀。那个陌生的男人不慌不忙的穿了条奇怪的亵裤,嘿嘿笑道:“哥们儿,玩玩而已,用不着这么激动吧,你老婆还是你老婆,喏,这儿没哥们我什么事儿了,咱回见。”
阿木心中有个声音狂叫“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走”,阿木挥刀向那男人刺去,那男人一把抓住阿木持刀的右手,将阿木压倒在床沿,阿木疯狂的挣扎,那男人又按住了阿木左手,用膝盖不停的击撞阿木肚腹。
床上那女人尖叫一声,一手掖着布单遮着身子,爬到跟前,抢夺起阿木手中的小刀。阿木用头狠狠的撞到了那男人头上,阿木只觉压住他右手的力道一松,用力就要刺下,却被那男人用力推开,正好倒刺在了身后的女子胸口。
阿木看着那女子惊骇的表情,脑中轰的一声巨响,一片空白。
一阵刺痛忽然将阿木惊醒,睁开了眼睛。他扭头一瞧,一个陌生的老者手中拿着一只药钵,正在给他脑后涂抹。老者见他醒来,奇道:“小伙子身体倒是硬实,这么快就醒了,你不要乱动,待老夫给你上完药草,也就无甚大碍了。”
阿木回想着那奇怪的梦,所见所闻都与这里大不相同,偏偏自己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感觉是那么真实。那梦中的一男一女所说的音节奇怪,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能听懂,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早些年听娘说她发现自己穿着奇怪的衣服昏倒在家里的鸡舍外,将自己救回,昏睡了两天两夜,才醒来。醒来后不会言语,反映迟钝,就给自己起名叫阿木。至于自己之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昏倒到那里,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楚离?真是个古怪的名字,当真还不如阿木好听些。
那老者拉过一条缠带在阿木头上缠了几圈,收拾了下药箱,道:“好了,你头后的伤口不可遇水,表皮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老夫的职责也终是完成,呵呵,照你的体质,只需静养三五日,便可痊愈。”老者背着药箱关门离去。
一间偏院的房舍内,聚着几名黑衣黑布蒙面的壮汉,咚咚、咚咚咚一阵有节律的敲门声传来,一名仆役打扮的小厮推门而入,环视了房内诸人一眼,道:“主人已经安排妥当,今夜子时,便是行动之时,这是你们各人的行动目标和计划。主人吩咐小的带话,若是你们中有谁失手或暴露,就自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