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车里,一名警卫通过面部识别系统搜索到了国主从垃圾处理车间离开时的画面。那是一只安装在车间大院门外的监控探头,国主已经很小心地避开了正常安装的监控,但他从大院里走出来时,并没有注意到院门外一棵大树上的隐蔽摄像头。
“龙队,您看。”警卫跟龙队长关系很近,尤其是队长对他说了那寄予厚望的一句话之后,他把老大哥看得格外亲切。
龙队长看到国主狼狈地走向林荫小道时,幸喜万分,立即命令警卫队全体人员奔赴垃圾处理车间,并在第一时间里,连线国务卿和国主的母亲,向他们报告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
“夫人,先生,我们在甲午区边界的垃圾处理车间发现了国主的踪迹,十五分钟以前,他朝与宫殿相反的方向离开。”龙队长如实地汇报了国主的行踪,而投影中,特工梅恩正坐在国务卿身边。龙队长又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队长。不过在小孩子中,国主的力量算是很强的了。”国主母亲欣喜万分的时候,梅恩跟队长开起了玩笑。
龙队长却没有配合他的玩笑,只是对梅恩说:“你休假48小时,但是请别离开宫殿好吗?”
“是,队长!”梅恩坐着做出立正的姿势回答。
“你现在可以去带他回来了。”国务卿吩咐警卫队长。
“好的,长官,我保证他会毫发无损地回到家的。”龙队长说。
“谢谢你。”国主母亲含着幸福的眼泪说。
龙队长结束通话时,指挥车正好到达车间附近。
队长走到处理车间大院内,队员们正在询问工作人员。一名清洁工人说:“我能看得出来,他和别的醉汉不同,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对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要告诉我他有没有异常的表现!”问话的警卫警告他。
“从垃圾车里滚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工人怒了,但还是接着说,“但他更不一样了,他没有完全醉,我敢肯定,他没有完全醉过头!”
“队长!”问话的警卫看到龙队长走过来,立即跟他打招呼。
“他看起来怎样,有没有受伤?”龙队长对警卫做出解散的手势,径直上前问道。
“我说过了,他看起来还没有完全醉过头!”工人不解地说。对于这样的问题,他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因为夜色中,他通常都只是抱着看人出糗的心态,看待这些醉汉,哪里会去关心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有没有受伤。
“诶——我说——他到底犯了什么事?”龙队长雷厉风行地带着警卫队员离开车间的时候,被问话的工人冲着他们的车队大喊。车队悄然走远后,他又转回头对他的同事们说:“他一定犯了大事了,不信咱们看明天的早间新闻。”
······
为了使国主失踪的消息尽可能不再扩散,警卫队员,尤其是龙队长费尽了心思。警卫队的车辆都有着皇家警卫队的特殊标志,开出那些车辆,很快就会被市民们注意到。为此,龙队长特地命令警卫和特工们将自己的私家车组成搜索车队。自己的指挥车,也伪装成了普通的路面广告车辆。
但国主逃离宫殿,已经接近两个小时了。先前自己承诺过的期限,已经到了。虽然终于发现了国主的踪迹,但在这灯光暗淡的小道上,他可能会坐上出租车继续向山下跑,直到逃出都城;也可能步行穿过路边的树林,躲进民居小巷;甚至还有可能,他早就策划了这次出逃,而且他的出逃计划里,已经有落脚的地方,或者有人接应······
“如果有人接应他?”不好,龙队长想到这里,迅速与国务卿连接了通讯。
“先生,我们晚到了一步。”龙队长报告说。
老年官员微微显露出失落的表情,但又立即笑着说:“不得不承认,你的工作比我的工作做得好。”
龙队长疑惑不解地看着国务卿,只听他继续说:“你教他如何保护自己,我教他如何治理国家,但他选择了逃避,而且他运用你教给他的方式,让你都找不到他了。”国务卿说着,大笑起来。
龙队长听了却感到万分窘迫,可还是看准时机,将他的想法报告给了国务卿。
他说:“先生,我认为,国主不是简单的出逃,从他留下的线索看来,他为这一次做了完全的准备。”
“我推测,他可能在都城的某个地方,准备好了避难所。”龙队长继续说他的想法。
老国务卿听到这些摄像,表情也严肃起来。他问:“那么依你看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首先,我们的得找找他在之前的一年内,单独接触过什么人,尤其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他们可能成为他的接应。然后,我认为——应该将他出逃的消息通告全城,让全城的警察都知道这个消息,防止他逃出都城。”
国务卿听到龙队长的话,认真地问:“你确定?”
“我愿意接受国家审判,无论如何,不能让国主出了都城,否则就太危险了。”龙队长严肃地劝告国务卿。
“请你稍后——”国务卿说完,就暂停了投影画面,接通了国主母亲的**。
“找到他了!”国主母亲兴奋地问。
“没有,夫人,我得跟你商量件事。”国务卿说。
此时,等候在指挥车上的龙队长心事重重,他不知道自己的推测对还是不对,如果不对,他可能会因此失去警卫队长职务,并且要面临国家控告。那还倒没什么,接下这份工作时,他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如果自己的推测是对的,那国主可能已经在出城的路上了。
龙队长心中忐忑不安。但国主母亲听到他出的主意以后,立即担忧地说:“那会不会让他更危险呢?我可怜的孩子,在这宫殿之外,一定潜伏着想要谋害他的人。”
“我知道这有可能会给他造成更多的危险——但也让他获得了更多的保护,不是吗?您试想一下,国民们得到他的信息后,他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老国务卿语重心长地说。
但国主的母亲仍然犹豫不决,国务卿就又补充道:“是时候让国民认识他了。”
说完,国务卿替她和自己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恢复了与龙队长的通话。
“按你说的做,天亮以前,我要看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老人坚决地说。
被迫做出抉择母亲,陷入无尽的忧虑和悲伤之中。她一声不吭,失魂落魄地走到透明的玻璃窗前。向外望去,山下是一片漆黑的夜,车流照射出的灯光,在街道中迅速移动,好像是特意为了,跟她眼里映着微光缓缓流下的泪珠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