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帝因为没有立奕为储君而内疚,希望在其他方面有所补偿,在奕的婚事上,下了一番功夫,下诏以热河都统桂良之女瓜尔佳氏为嫡福晋,瓜尔佳氏时年十五岁。
奕处理完江南的事务,急忙回京完婚,虽然离婚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恭王府上下是一片欢声笑语,就是皇宫也是喜气洋洋。
闻听皇四子奕詝来访,奕不敢怠慢,急忙出来亲迎,喊道:“四哥,近来可好?想煞小弟了。”
奕詝笑道:“呵呵,哥哥也想你呀,多日不见,六弟越发英俊潇洒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恭喜!恭喜!”
奕不知道他今天为何而来,继续寒暄道:“四哥说笑了,谁不知你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福晋,千万别累着了,悠着点儿。”
奕詝道:“得了,我们也别相互恭维了,今天来府上,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奕问道:“噢?看来事情不简单呀,还要四哥亲自跑一趟,请说。”
奕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为兄请了一个戏班,聚一聚,热闹热闹。父皇年事已高,整日忙于政务,少有休息的时间,我想把兄弟姐妹都请到宫里,和父皇一起看戏游玩,让他老人家好好放松一下,如何?”
奕想了想,没什么疑点,只是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欣喜道:“好呀,还是四哥想的周到,您安排吧,用得着小弟的地方,知会一声。”
时间订在两日后,回来有一段日子了,怎么也应该去拜访一下岳父,奕对这场婚姻有些不满。可是生长在这样的帝王家,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而且心里早就烙上两个人的,一个是朝夕相处的石兰,另一个是绝代佳人文慧,要是现在,同时喜欢上两个女人,根本就是一场灾难,但是在清朝,身为皇子的身份,就是娶十个八个的,也属正常,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就享受一下齐人之福吧。
桂良家世可不一般,到他这一带,家里人很多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和皇家也是紧密相连。桂良的嫡长子延禧娶了乌尔恭阿的女儿,而乌尔恭阿的正妻是福康安的女儿,他有一个有名的儿子叫端华,还有一个更有名的儿子叫肃顺。他的第五女成为惠亲王绵愉的继妻,所生之子奕详继承了爵位,为惠郡王。
就是桂良本人,也屡受道光帝嘉奖,授予重要官职,历迁部曹、道府。先后出任河南巡抚、湖广总督、闽浙总督、云贵总督,之后兼署云南巡抚。回京后,署兵部尚书兼正白旗汉军都统,现在又和道光帝近了一层关系,显而易见又要高升了。
桂良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但是体格健硕,精神抖擞,有些和年龄不符。这些天因为女儿的婚事,休假在京,闻听女婿来访,急忙出来迎客,皇子是怠慢不得的。
奕让人把礼物抬进来,抢先招呼道:“桂都统安好,冒昧打扰,敬请见谅。”
现在皇六子可不简单,桂良不敢轻视,行过礼后,恳切道:“恭王爷能来,实乃三生有幸,蓬荜生辉,请室内用茶。”
奕道:“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只是从南方带来一些特产,来看看您老。”
桂良用眼扫过那些礼物,一箱箱,一卷卷,绝非简单的土特产,答谢道:“王爷太客气了,皇上已有赏赐,在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实在受之有愧。”
奕来这里的目的,一方面是和桂良拉近关系,希望将来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另一方面也想见一下未来的福晋,总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就进洞房了。
奕笑道:“桂大人只管收下,全当本王送给小姐的一点心意,另外就是来讨教一番,增加一些阅历。”
桂良明白其中的内涵,现在两位皇子明争暗斗,各有各的门道,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人,把小姐请来。”
在古代,没有出阁的姑娘是不允许和陌生男子见面的,就是嫁人了,也不能随便露面,还好满族家庭稍微好些,少了些男女之防,但仍然很严格。
很快,从内堂走出一位清秀靓丽的少女,身着天蓝色绣花的旗装,梳着旗头插了一朵同色兰花和流苏,面容清丽脱俗,双眸闪烁如星,神态端庄典雅,好一个美人胚子。
找老婆,不想娶个美女,那是虚伪,如此一个美人,奕十分满意。当瓜尔佳氏请安的时候,差点失态,急忙请人家小姑娘坐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聊些什么。场面很尴尬,桂良夹在小两口中间,有些不伦不类,识趣的离开了。
就剩下两个人,慢慢熟识起来,从交往的几个女孩子身上,奕有个体会。古代这些女子对外面的世界非常向往,从出生以来,一直生活在院墙内,很少出门,更别说到处看看风景旅游了。除非全家搬迁,或者跟随夫家升迁,否则一辈子离不开自己的小窝。
因此,奕根本就不谈什么诗词才学,只谈趣闻趣事和山水风光,就这样也把小姑娘逗的笑口常开,意乱情迷。
面对即将成为自己女人的瓜尔佳氏,已经有了初步认识,识文断字,有几分才情。性情比较柔和,不太爱说话,几个时辰里,只是偶尔插几句话,也许第一次见面,还有些害羞。
桂良摆下酒宴,翁婿两人边吃边聊,对于这位皇子的才能,十分佩服,也由衷的希望恭王爷能继承大统。可是种种迹象表明,皇四子奕詝的可能性大一些,就此埋没一代圣君,造化弄人,徒呼奈何。
像他们这样的官宦大家,对于儿女的婚姻,只能作为政治筹码,很少考虑子女的感情。更何况瓜尔佳氏只是一位侧室所生,在众多子女中,并不为自己所看重,还好容貌出众,在选秀中脱颖而出,成为皇六子的福晋,算是一步登天,祖上积德了。
十一月二十一日,紫禁城内的畅音阁,一片欢声笑语,正上演着霸王别姬,敲锣打鼓,字正腔圆,赢得一阵阵掌声。
在中国古代,看戏是皇宫中的主要娱乐。每逢各种节日,如元旦、立春、上元、端午、七夕、中秋、重阳、冬至、除夕以及皇帝登极、帝后的生日等重大庆典,都要在宫中看戏。
规模宏大的畅音阁,则专为重大节庆演戏时所用,在此演出的戏曲大多是歌舞升平的吉祥神仙戏。畅音阁座南面北,三重檐,台基高四尺高,卷棚歇山式顶,覆绿琉璃瓦黄琉璃瓦剪边,一、二层檐覆黄琉璃瓦。阁面阔三间,进深三间,与南边五开间扮戏楼相接,平面呈凸字形。
台对面的阅是楼分为上下两层,是皇帝和后妃看戏的地方,东西北三面都用两层圈楼围绕,宫女和大臣可以在两侧楼的廊下看戏。
道光帝也放下所有政务,陪着孝和睿皇太后来看戏,还有众多皇妃、嫔妃、贵人、常在以及宫女,再有,就是他们这些阿哥、贝勒、贝子、公主和格格,真是难得一见的天伦之乐。
这天,正好是奕的生日,看来皇四子奕詝很是用心,特意安排了这个日子,哥儿两个坐在一起,边看戏边唠嗑。
奕詝道:“六弟呀,四哥准备的还满意吧,有大戏可看,有美酒可饮,还有众多兄弟姐妹相陪,今年的生日怎么样?”
奕很感动,这个时候还能想着一份兄弟之情,很难得,谢道:“谢谢四哥,小弟铭感五内,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奕詝道:“自家兄弟,无需多礼,再说了,这也是做哥哥的应该做的,一会儿酒宴上,兄弟可要多喝几杯呀。”
今天的节目安排的非常充实,先品茶看戏,然后再欢聚一堂,吃满汉全席。大约午后六点多的时候,戏散后,一家人聚在宁寿宫吃宴席,推杯换盏,欢聚一堂,这样的情形,在皇家是很难得的,道光帝也放开心情,开怀畅饮。
奕先敬了道光帝一杯,接着又向皇太后、母妃静贵妃和道光帝的几个妃子轮番敬了一圈。当来到一位少女面前的时候,奕有惊呆了,因为坐在面前的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白净的鹅蛋脸,双眉如画,挺拔可人的小鼻梁,嘴角微微上翘,未语先笑,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清纯迷人。
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但不能失去礼数,既然能坐在这里,一定是有些来头的。奕把手中的酒杯,微微向前一送,恭敬的唱了一句贺词。少女露出洁白如玉的藕臂,一双纤手,修长皓白,微微一笑,答谢后张口饮下杯中美酒,脸色顿时晕红,霎时迷人万分。
皇四子早就看到这一幕,阴阴一笑,看着奕漫步走过来,急忙道:“六弟,少喝一点,哥哥这里还有一场呢。”
奕喝的不少了,脑子还真有些模糊,不过还能喝几杯,笑道:“放心吧,今天一定让四哥尽兴,不醉不归,来,我们兄弟俩干一杯。”
兄弟两个酒杯一碰,双双饮下,可以说情深义重,兄弟同心。奕詝拿过酒壶,右手在酒壶托上一转,斟满一杯,递给奕道:“说的好,哥哥也借花献佛,敬你一杯,希望你们同心同德,共保大清千秋万代。”
就这样,一直喝到半夜,奕完全不省人事了,什么时候进的屋,一点儿都不清楚。只是感到口干舌燥,心情烦躁不安,一阵阵悸动,浑身发热,不断撕扯着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