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哥!”一个衣着华丽容貌绝艳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紧张地探头看向陆向南,几乎忽略了在场的其他人。
年小言惊呼:“二师姐!”
齐歌只是眉毛轻轻动了动。
童静唇边溢出一声冷笑,虽然声音不大,但尤彩儿是绝对听得到的。
年花花若有感应,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似乎发生了太多事情。
“你怎么来了?”在年家的陆向南如今的慕容向南的表情温和却让年花花等人品出若有似无的疏离来。
不对劲。年花花下意识地转头看慕容向南,而慕容向南竟瞬间捕捉到她的目光并直视过来。
尤彩儿顺着慕容向南的目光看过来,表情似未变化,只道:“你们来了,我正说着去找你们,没想到在此处遇上了。师父一向可好?”
童静这时方知尤家小姐道从年家,这么说来慕容向南也是在年家学的道了。她看了看年花花,又看了看慕容向南,心道原来见慕容向南和华年在一起,随很少出手降妖,但内行人看门道,总能看出陆向南也是学过道的。但那时她只以为慕容向南不过是个与华年差不多的散道罢了。如今看来,这年家两位法师与尤彩儿师承一处,而她亲耳听过尤彩儿叫慕容向南做大师兄,这么说来慕容向南曾经的经历就很好推测了。不过是可惜了,因为慕容向南显然已忘却前尘,连道家人的修为也没了。
想到此处,童静又升起些莫名的优越感来。其实说起来这位童家法师心思也是不大的。只因那些时候与年花花一行同行,平日里虽是斗气斗法,但也是仔细观察过自己的对手的。当时的陆向南就已经神韵与常人不同,又兼对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童静冷淡的很,这位小姐自是动了些小女儿心思,不甚不服气的。这次她奉家父之命来到上京,再遇陆向南,竟发现此人不但身份尊贵,且态度也和颜悦色得多,自然又有些心动。
这时童静已知慕容向南忘了往事,方才也不乏虚荣心作祟,故意在华年面前挑衅,其实并未把这个小小散道放在眼里。直到华年神不知鬼不觉地毁了她的法器,又施展了那等伸手,她才稍微有了忌惮,可现在她更看不过眼的却另有其人,这个人便是尤彩儿。
要说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年花花被强行入了妖灵在半人半兽的痛苦中挣扎,这边上京也并非平静。年花花对这些不感兴趣不代表就没有人对这些感兴趣,说起来童静虽是得天独厚,从小严格向道,比起道心还不如从小散漫随缘的年花花。
年小言道:“师父很好,这次来也是师父允了的,二师姐不再向道实在可惜,师父也说二师姐的根骨资质人间少有,不过也是缘法。”
尤彩儿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年花花和慕容向南,想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慕容向南道:“彩儿,不介绍一下吗?”
尤彩儿看了眼童静,再看向慕容向南,嫣然一笑道:“是彩儿的不是,这几位便是彩儿提过的师门同伴,彩儿自幼在年家修行,我们成亲的事自也禀告了师父,邀请师弟师妹们来观礼,向南哥不会怪彩儿自作主张吧?”说着走过去站在慕容向南身边,俨然女主人的气度,手肘却轻轻撞开了童静。
童静却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她方才已在年花花手下吃了亏,怎肯再让尤彩儿欺负了去,自然不肯让位。
尤彩儿似乎毫不受影响,笑道:“这位是我的五师妹年小言,这位是……”尤彩儿看向年花花。
“敝华年,一介散道,不足挂齿。”年花花赶紧说,对尤彩儿笑了下。惹得年小言更是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彩儿怔了一下,转向齐歌道:“这是我的三师弟齐歌。”
童静皱皱眉,忍不住嘀咕道:“什么散道让年家两个法师护着,还以为也是年家人……”
“各位幸会。”慕容向南却不是傻子。他想起曾有一日尤彩儿喊他大师兄,又哭又笑地说了许多他不懂得事情,再联系到方才年小言三人各自的行为,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位华年其实最该与他关系匪浅才对——如果真是他忘了记忆的话。
气氛变得诡异,童静突然惊叫一声道:“你做什么踩我!”怒目瞪着尤彩儿,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不过也是这一声打破了平静,让现场不那么窒息。
尤彩儿闲闲道:“一静法师是修道中人,该是忘却红尘才对,怎的如此冲动。再者,我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何来踩人之说?”
童静脸色一变,年花花却是没看她们。
慕容向南正要说话,不想童静突然发难道:“尤大小姐若是真知道自己的位置,今日哪能有这般造化?凭你使的那些卑鄙……”话说出口竟是半分情面也不留,饶是尤彩儿脸色再平静也不免变了变,更何况不知内情的年小言。倒是年花花和齐歌声色未动。
慕容向南脸微沉,此时也不得不制止道:“童小姐,既然事情已办完,还是早日回去吧,令师兄还在等你。”说着往外走。
尤彩儿面色缓了缓,道:“向南哥,我同你一道。”
童静半句话噎在肚子里没说出来,见慕容向南神色不喜倒也不敢真的肆无忌惮,一口气憋住也不敢出,只能跺跺脚跟了上去。
慕容向南脚步顿了顿,扬起温和的笑容道:“既然各位是彩儿的师弟师妹,那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与诸位一见如故,看诸位初来乍到怕是有许多不便,若不嫌弃的话可否随向南在王府小住?也方便诸位到时候观礼。”
若按原来的脾气,年小言是要说好的,可现在她偷偷看了看年花花,又看了看齐歌,再看了看尤彩儿,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年花花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恩好,两位朋友先行,华年有事在身,就不送了。”说着竟是笑看年小言和齐歌。
年小言真是诧异得很,慕容向南又道:“向南不才还有几个可差使的人,华年居士若不弃不妨说说,或许向南帮得上忙。既然都是朋友,何必分而居之。彩儿,你说呢?”
尤彩儿起先见慕容向南有维护之意,心里还有些欢喜,这时听得这话又忐忑起来,可偏偏慕容向南还要问她的意思,这让她为难了。
尤彩儿生在煞气重的将军之家,尤家又基本不与道师接触,这次尤彩儿成亲禀告师门都还是偷偷去信的并未让家人知道,所以尤彩儿想让师弟师妹们住在自家都说不上话,只能事先吩咐琼玉坊掌柜安排在外面,要是一般说来慕容向南这样安排倒真是给她面子,可……
“自然……若是没什么大事还是留下吧。”尤彩儿笑了笑。
“华年……”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我拜托华年的小事,想来若是小王爷做来怕是更妥当些,此事容稍后再与小王爷商议。华年,你与我们同去吧。”年花花还未来得及说自己是要去寻道,一直没说话的齐歌却开了口,说的还不好叫年花花揭穿。
尤彩儿多看了齐歌两眼,齐歌却坦然地看着她和慕容向南,又道:“这里谢过小王爷了。”竟不给年花花反应的时间。
慕容向南于是一笑道:“如此甚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