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年花花看到齐歌的冷静和年小言带着疑虑的雀跃,觉得真是好巧。
年小言隐约感觉到年花花的变化。修道之人相由心生,年小言懂得这个道理。她转头看齐歌,想要看看齐歌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的感觉,可是齐歌只是静静站着,眼中没有什么情绪。
说起来,自从收到二师姐尤彩儿的邀请,齐歌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没有显得多么激动,也不至于多么低落,让一路伴随的年小言摸不清他的意思。
与年小言的疑虑不同,齐歌反而是更清楚了。他本就知道年花花是半妖的事情,再加上后来尤彩儿来信让他做的事情,他琢磨着再见年花花应是不同。不过这些并不是他关注的事情,他只是想搞清楚尤彩儿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难道说尤彩儿也知道年花花的身世?
“三师兄,小师姐。”年花花猜他们是不是得到二师姐成亲的消息才来的。
“你……”年小言开口。
“我们屋里说话吧。”齐歌打断年小言,对年花花点了点头。
年花花点头示意,跟掌柜说了声定个房间,然后朝着齐歌和年小言的方向走去。
三人进了房间,年小言迫不及待地问:“花花,你怎么在这里?师父自打半年前就开始找你,一直也没找到。你去哪里了?”
年花花道:“只是四处游历,你们怎么也来上京了?”
年小言看了眼年花花,又看了看齐歌,见两人都看着自己,只得说:“二师姐成亲,邀请师父和我们几个师弟师妹……”话到一半又忍不住看了看年花花和齐歌,两个俱是缺乏反应,她顿时又觉得无趣起来。
年小言轻咳一声,“花花,既然你也来了,那正好我们一起去观礼吧。你和二师姐也许久未见了吧?对了,二师姐是和大师兄成亲,大师兄原来是齐王世子,到时候一定要好好与他们聊聊。”
年花花点头,心想难道他们不知道大师兄已经不记得前事了?
齐歌见年花花走神,说道:“小言,我跟花花单独谈谈。”
年小言愣了一下,起身道:“那你们聊,我出去逛逛,我还没逛过上京呢。”说完便走了,把房间让给齐歌和年花花。
年小言走后,年花花似乎轻松了一点。
齐歌道:“你……成妖了?”
年花花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算是,也不是。”
齐歌点头,“尤彩儿曾给我来信让我去解开后山的法阵。”齐歌在年花花眼中看到了惊讶。
“二师姐?”年花花觉得不可思议,二师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更别说是写信给齐歌做这种事了。
“看来你不知道这件事情……”齐歌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引得年花花微微皱眉。
年花花想到的是老叫花子和桑阳。老叫花子神通广大,来历不明,当时隐在齐王府不知图谋为何,后来又在街头讲故事道出龙头似的传说,再后来更是借大师兄之手给了她这么个东西,又救她出了齐王府,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想做什么。本来这事到这里应该也就算完了,可桑阳突然出现,手里还拿着她的灵根。桑阳本事也不小,一心要她做妖,起因也不过是他一时的好奇。这事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荒谬,但这么荒谬的事居然就发生在她身上了。
年花花觉得有理由相信尤彩儿是被桑阳使了什么邪法控制住了,而不是真的知道她的事情。多年相处,尤彩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若她真知道这事,方才就不会半个字都没提,脸上也么半点神色不对。
想通了这个,年花花安心了。不过年小言曾说过齐歌对尤彩儿一往情深,这时候齐歌做的什么打算?会不会破坏二师姐和大师兄的亲事?
想到这里,年花花骤然警觉。
“三师兄,你来是观礼的?”
齐歌眉一挑,“怎么?”
年花花摇头,“大师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和二师姐走到今天也是造化。他们会幸福的。”
齐歌看了年花花半晌,突然道:“你觉得我会破坏他们的亲事?”
年花花被一语点破,不免有些尴尬,赶紧干笑两声,摇头示意不是。
齐歌沉默片刻,忽地笑了,“花花,将军府和其他府邸不同,行军布阵者,杀气太盛,本质上与道家不容,彩儿若不是阴错阳差,也不会给送到年家修道。我一个普通道人,如何能阻止将军小姐的亲事?再加上大师兄是齐王世子,这亲事更不能出差错。”
道理是这个道理,年花花当然懂这些,她见齐歌说得在理,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这话揭过不说。
“既然你也在这里,就跟我们一起去观礼吧,之后随我们一起回青山年家,师父一直在找你。这次我们出来师父还嘱咐过。”
年花花皱了皱眉,从本心讲她是不想回去的。一来年家的气现在有些不适合她,变身也是个很麻烦的问题;二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一回年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了,想到弟弟思源的纠缠,年花花直觉不能回家。
“我……还有事。”年花花道。
“什么事?连大师兄和二师姐的亲事也不管了?”
年花花心道不是我不想去,是不合适去,不过这话也不能说出来,所以只好说是修道方面的事情。谁都知道修道要看机缘的,有些道人为了一个机缘几乎要到疯狂的地步,这是大事,耽误不得。
齐歌听年花花这么说,也不再强求,两人坐了会儿,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正说到京城气象不对,怕是有妖作乱,年小言在外面急急叩门道:“你们快下来看,我看到大师兄了,大师兄明明看到我了怎么……”
年花花与齐歌对看了一眼,两人开了门。
“在哪里?”齐歌问。
年小言道:“就在对街酒楼,好像是在等人。”
年花花心中一动,还未说话,年小言已经拉着她的胳膊说:“花花,我们去看看吧。”说着就拉着年花花往外走。
齐歌跟在后面,知道再见大师兄,该又是另外一幅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