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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亲空死了？”
“是的，还不止是秦空，原太子府的人，许多都惨遭了毒手……”六子抱着肩站在门口凉风侵袭之处。
“毒手？”
媚娘敲着茶盏的手指一滞。眸子黑白分明地望过去，眯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点了点头。
院里花草味浓。
明空在屋里的焚香炉里放了香饼。便捡了一张小凳，坐在在一旁绣荷包——得到媚娘暗示的六子，也不顾及明空在这里，脸色微微有点扭曲。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反倒上像是没有怀疑过明空一样。
而媚娘听了六子的话，眉头再一次拧起来——这秦空不是别人，正是她还在武府的时候，太子李建成派来武府捉人的官吏。据她派出去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这秦空对李建成忠心耿耿，算是李建成最信得过的手下之一。只是，这李建成将扭曲的玄武门之变制造出来之后，秦空并没有接受李建成的高官厚禄，而是递了册子，辞官归隐。
而媚娘见这秦空归隐，便知道是他肯定深深知晓李建成的事情。于是，这秦空变成了媚娘的人主要监视的人之一。紧密注意到他的马脚。但是这个人自从辞官归隐之后，便真的与世隔绝不再过问时事，只带着妻子儿女躲在深山里春耕秋收。
可是，这秦空却莫名地死了，这件事情是不是也太蹊跷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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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是这秦空是李建成所杀。这也不足为怪。
这秦空原是李建成太子府里的人。肯定知道这李建成不少的事情，至少——他肯定也多少知道李建成扭转玄武门之变的原因——那他一定也是见过宜春楼的水月，那个曾经在长安名动一时的青楼妓女。
而这秦空归隐之后，化名李空。同自己的妻儿过着种田养蚕的生活。这也是她迟迟不去惊扰他的原因。但是，却不料，被人先走了一步。
“你的意思是说……”媚娘略略低头，“那我们安排的眼线怎么说的？”
“他们的说法还是有点出入，但是，奴才总结了一下，大概做这些事情的是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媚娘这下可惊得不小。
“小姐难道知道这个黑衣人？”
“有所耳闻。”媚娘假装不知。示意六子继续说下去。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一个激灵，杀秦空的黑衣人不会就是她救的那个黑衣人吧？
“这个黑衣人不仅仅是杀了原太子府的很多太子近臣，而且，奴才还打听到……”六子的脸上露出一阵快意：“这黑衣人还将现在在朝堂上对顺德皇帝极度顺从的官员一个一个地拜访了遍。不是取了他们的财产，便是取了他们的姓名。现在京城里面正为这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那，皇上知道这件事情吗？”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这顺德皇帝明显还没有对这个刺客动手，否则，这件事情早已经闹得全天下尽知了。
“依奴才看来，这皇上下命令也这一两日。前些个日子，江西江南一带出现了起义军，皇上忙那边的事情了，但是，那边的事情现在是解决了。这视线也暂且可以放到京城来了！”六子说道这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压低声音走到媚娘的耳朵边，埋头轻声说道：“李将军回长安了……。”
媚娘点了点头。她眼睛故意查询明空。但是明空只是低头做事，没有注意他们的说话。
“说的也是，只是……”媚娘显得有点为难，“这刺客专门刺杀原太子府的人，不见得就是我们的朋友……如果这个黑衣人是那个人派来的……”
媚娘笑容浅浅：“这一招杀人灭口，也未尝不是……”说话间，媚娘已经笑眯眯地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小姐的意思是，那个刺客是皇上派来的？”六子一阵惊讶。
“不排除这个可能。”媚娘的神色严峻起来，“毕竟对于皇上来说，他现在龙登九鼎，早已经用不了那些人，与其放人他们归隐，留下了祸害。还不如将他们一个一个杀掉。以绝后患。”
“小姐说的正是！”六子也表示了赞同。
忽而六子又露出一脸茫然——“可是，如果这个黑衣人真是皇上派来的，为什么皇上要杀现在对他顺从的大臣呢？”
媚娘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她捡起一只珠钗放在火苗上扶摇而过……为什么要杀掉对他忠心的大臣？为什么呢？
“这件事情，暂且先等两日再看。”媚娘的眼睛晶亮，“秦姐姐和齐姐姐这几日可好？”
“两位小姐都好。公子也好！”
媚娘知道这公子说的是齐王之子。便放下心来。这齐王妃的运气也是很好的，不仅自己保了命下来，还留下了一子。但是——媚娘早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存在肯定会得到祸害——
六子救了两人，但是没有制造两人已死的现场。官府对他们的捕捉也从来没有放弃，这也是媚娘不敢将两人带进烟波阁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杨姐姐是该换住处了！她是一个喜欢新地方的人，可千万不要委屈了她”不管怎样，媚娘见明空在听，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是，奴才听清楚了。”六子再埋头说道，“奴才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媚娘显得有些好奇。而且有些紧张，现在是非常时期。什么事情都错不得，一步错，则万步错。
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她可不敢有半点的差池。
“我看到了张家二公子进宫……”
“进宫？”
这边明空的眼睛也抬了起来。
这长安城里恐怕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张家绣庄的二公子无官无禄。不应进入皇宫。
“他没有得到传召，怎么可能进宫？况且，他只是一介贫民，无半点官职，根本就不应该进宫！”媚娘怎么想，都想不出这张子仁进宫的原因。
“这二公子走的也不是皇宫的正门。而是边角上往御膳房送菜的小门……大概是一炷香的时间，便出了来！”
“他带侍卫没有，宫门口有人接应吗？”
“没有带侍卫……”六子猛地一敲头，深情里出现恍然大悟的一丝喜悦：“小姐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人接应，是一个公公。对这二公子彬彬有礼，将他迎进去的。”
“这就怪了！那二公子随后去了哪里？”
“水月坊……”
“派人监视他！”水月坊并不是别处，正是先前的宜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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