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爽从账房里支走这么大一批银子是要干什么?据丫头们对元爽的描述,那小子极有可能将钱拿去外面培养春天去了。
不过,那女的未免也太能吃了吧?足足吃了元爽四百两。
对于偌大的武府来说,四百两并不是一个开销不过的数目,但是一次四百,两次就八百。这一日一日,也算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了。也难怪账房甘愿得罪四少爷元爽也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混账东西”元庆猛地往桌子上一拍。脸色逐渐发青。再怎么隐忍再怎么风度——也隐忍不下去,风度不下去。
众人都被这一掌吓得不小,尤其在一旁刚才还娇滴滴的水儿,现在已经可怜兮兮地眨着美丽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元庆的侧脸。此时见她的光景,正是恨不得伸长脖子,将脸转到外面去——免得被元庆的怨气伤到脸,损了容貌。
这偌大的武府里,元庆比较有涵养,言外之意就是比较能忍。他不是一个轻易就动怒的人,遇到火烧屁股事,大家都急得跟热锅里的蚂蚁似地了,人家元庆还说不定煮了一壶好茶,端了张凳子看着大火把东西烧得干干净净呢。
所以,这下,据武约看来,元爽的皮是要被剥了。
“三哥,你先不要生气,让知秋把话说完了再说”武约说道。
“是啊,表哥,你先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那水儿虽说三魂七魄至少被吓走了一魂一魄,但是,片刻之后也跟着武约的话附和道。
一听水儿这软绵绵的嗓音,武约差点在吞口水的刹那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是啊,三少爷,您也先别急。知秋对这件事也不是很清楚,这才想去问四少爷。不过,四少爷并不在院子里。这才到这边来了”
“六子……去把四少爷给我叫回来”元庆忍着已经气红了的眼睛。
六子一听,见怠慢不得,知道这主子是动了真怒,他一边为这三少爷着急,一边又为这四少爷担心。“三少爷,您看这天色也近晌午了,您是不是先让奴才到厨房叫点东西,您边吃边等四少爷啊”
“放肆,你是嫌我武府没人吗?到厨房的事也要你亲自去了?”元庆也不分青红皂白,将气发在六子身上。
“六子,你还不快去!”武约说道,真害怕她这三哥把六子当成了他的弟弟元爽。一掌把六子打死在现场。太残忍,太残忍了,她武约才不想看。
“两柱香之内,你把他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六子硬着头皮应了话。同武约暗地里对视一眼,走了出去。刚走出门,见四个丫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被主子妈的狗血淋头的他,都露出一种同情之色。还好是二小姐帮衬着,否则三少爷还真要把怒气放在自己的身上,非把他打死不可。
“知秋,你把事情说详细一点”武约说道,“四少爷也不是一个不懂礼的人,支走这么多的钱肯定是有他用……”难道,这貌似很痞很混蛋的元爽真的在外面养了情人?瞧那元爽那天生小白脸的样子,被人包养还差不多,武约恶狠狠地想到。
难道,难道,真的是元爽被人包养?然后被人卖到了青楼当鸭子,他偷偷被人签了卖身契,正等着这四百两银子赎身呢?武约的想象力根据猜想到的一点,蔓延得越来越开。片刻之后,她的灵魂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想的什么呢!鸭子这种事,恐怕这里还没有一例先例吧。再说了,元爽再怎么也是你亲哥哥,武约,你还真恶毒!
“知秋对账房的事向来很清楚,只是前个月里家父病重,请了十几日的假。回来之后,从账房的伙计里拿来单子一查,才发现了不对,这吴呆子见银子被支走了这么一大堆,吓得大病了一场,一直胡乱说话,怕我责罚他。今日夫人前去询问才问出了这么一件事情来。但是,吴呆子说的话不一定就是真的,眼看他也疯疯癫癫,没了个完整。说起胡话来,也是应该的。知秋只是奉夫人的命令前来看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三少爷先不要动怒,这件事等四少爷说清楚了也不迟。说不定也不是四少爷”
“混账东西,我看就是他”元庆哼了一口气,“天天就想着青楼里的花魁,不是他,又是谁?”
“三哥……!”武约暗中使了一个眼色,并不是这话说不得。而是武约想起了一个前个日里见过的人——齐王。那日在望京楼看到的情形,元庆恐怕也是心知肚明,元爽和齐王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是,就是不知道她所想的,和元庆所想的是不是到了一块儿。
元庆见武约一顿,算是想起了什么,也不多言语。把知秋支了下去——
“回去对夫人说,这件事元庆一定会查清楚的,请她老人家放宽心”
眼看也到了晌午的时辰,知秋也想到这件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反正三少爷也答应了查清楚这件事,她也不用再多费心,于是告辞出了来。
因为说话间,元庆也明显感觉到他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神情的不对,莫名奇怪地,他倒是很想听听一个孩子的意见。这让他心生奇怪,但是看着那娃娃明亮的眼睛,像是一把明镜一样。元庆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住了一样,想听听这双眼睛怎么说。
武约被元庆留了下来。水儿被元庆叫到一清园去向武家现在的当家主母——武约的娘亲叙叙旧。
那水儿本来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元庆整个人和她说话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她心里面有点害怕现在的表哥,再加上知秋这丫头一来,定是会回一清园和夫人说她来京城的事情。不去拜会拜会长辈,便真是她的错了。
于是,便听了元庆的话,和知秋一路走了。
“约儿,院子可选好了?”
武约听出是问她院子的事情。于是说道:“我就觉得三哥隔壁的院子挺好,树木蓊郁,花草也育得好,约儿看这院子就好”
“是吗?”元庆脸上不经意地一笑,“我正有此意,约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武约一听,心里暗自打了算盘,他有事情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她小心地看了看元庆的侧脸,但是一点也看不出他心底的心思。
她在他们眼里也不过一岁多的孩子,即使再伶俐,智商如何高,也比不过元庆才是,他要问的是神秘问题呢?
“三哥,但说无妨”
“你上次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武约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