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难得你有这副心肠,我助你回到该去的地方吧。”悠悠的语气说出的竟然是单越似曾相识的语调。说完轻轻一摆手,洞里的陈设突然变了样。等单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石室中,地上被撕成碎片的狼籍血肉,唯独不见赤尸的踪迹。“少年郎,那魂体已被你渡化,我会助她重回轮回,剩下的赤尸已经没有那半魂的束缚,又经过血腥的刺激,此刻应该已经是凶性大发。我施法帮你困住它,切记,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走出这个山洞。出去之后就不要进来了,我不是普通人能释放出来的,记得把洞口封死。以免赤尸伤及无辜。”
“你就是传说中的鬼仙?”
“何谓鬼仙呢?不过是一个可怜无依的残魂罢了。”
单越也不反驳什么,背着婴儿就往外走,刚走两步,一股腥风席卷,他旋即往右边跳动,只见赤尸已经跃至眼前,看来是生人的气息刺激到它了,单越连续闪了几次攻击,却被逼入绝境,只见赤尸伸出手,或者已经不能算是手,手上的皮肤已经损伤严重,剩下森森的白骨,这么一击,单越下意识地把婴儿护在身后。却觉一阵微风掠过,赤尸的动作被定格住。
“快走。”女子敦促。
“请问前辈高姓大名!”单越不由得暗暗称奇。
“黄氏若薇!”女子淡淡地说。
单越的头脑一阵混乱,险些站不住脚。这个名字,很熟悉很熟悉,一定一定在哪里听过。
“少年郎,你一定不是这个地方的人,若以后遇到,我会记得你的黄金剪,希望到时我们不是敌人。走吧,记得,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谨遵前辈吩咐,单越就此别过。”
单越把婴儿背好,就开始飞奔出洞穴。那天晚上跑了不一会儿的路程,此刻显得异常漫长,并且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此刻的他困乏异常。包包里的婴儿应该是肚子饿了,还是哭闹不停,单越第一次遇到碰到哭闹的孩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好加紧奔跑的速度。却见前方终于能看到光线了,他大受鼓舞,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赤尸此时应该已经自由了吧,一定得把孩子平安送出去,他心里想着。后边的风声已经在说明他的想法是对的。他再往前跑着,终于看到昨天布阵的地方。再往前,看到一根藤蔓,他一抓住就没命地往上攀爬。
再往上看到的居然是密密麻麻的一群人。
单越的体力此时已经明显透支,被林东才往上一扯,终于回到地上。
“把…把洞口堵上,里面…有猛兽!!!救…救这个孩子!!”说完就晕死了过去。
这一睡就又是昏天暗地了一番,军营外好像在下雨。单越清清了干涸的喉咙。
“单老大你总算醒了!!”林东才动情地看着单越,单越下意识地拽紧被单。害怕他小子突然来个深情熊抱。
林东才白了一眼单越,无语地去端了一杯开水给他。但是单越总感觉林东才的眼神里有很多的疑惑。
单越刚想接过水杯喝水,却看见水里竟然有一丝丝的黑气。单越咳嗽了几声。
“东子,我包里有矿泉水,你帮我拿一支过来。”
“哇,单老大啊,你还真有洁癖啊,没事叻,这水很甘甜呢。”
“这水不干净。”
“不会啊,我们做饭都是用这水的啊!没见过有什么事,话说单老大啊,等下有警官要来问你问题呢。”
“叫他们别喝这水,这水不干净。”
单越拨开被单,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林东才看不出哪里不对的,但是单越这么说,他就跑去找厨房的人了,单越端起水杯,双手掐诀,只见杯里的水翻滚起来,那丝黑气被逼了出来。
“尘归尘,土归土,亡人就该到亡人改去的地方。是有什么心事未了吗?”九槐渡月跟这又有什么关系?这个阵势,难道是为了困住洞穴里的那个鬼仙?但是见她的为人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辈啊,怎么要启用这样阴邪的阵法来镇压。而那女鬼为何说他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呢?是指不是这个区域的人?还是???还有,那把声音怎么那么的熟悉???这就像一个接一个的疑团,指向点只有一个,布阵人到底是谁。
“袁警官,这就是单越。”
“额,你好,我是袁明达,N市刑侦组组长。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好。”
“单越同学的冒险精神很好啊,平时有经常参加这种探险活动的?”
“还行,我老爸算是远足探险爱好者。”单越接过林东才递过来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额,那你也是因为这原因去那个洞里探险的?”
“不是,我是睡着的时候听见有婴儿的哭声我才过去的。”
“这么说你去洞里完全是为了救那个婴儿?”
“是。”
“那怎么解释你身上的血渍和伤痕?”袁明达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进去之后,发现这个洞穴其实是一个古井的下水道。刚想再往里面走的时候就看到上面下来的几个男人,好像是说古井里有什么宝藏什么的。然后我就继续往里边藏好,在角落就看到那只野兽护住那个小婴儿。”
“护住那个小婴儿?不是吃了那个小婴儿?”袁明达再重复了一遍。
“是的,其实有时候可怕的是人不是兽。”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救走了小婴儿,那洞里进去的那些人呢?”
“都死了。”
“单越同学,我希望你认真点回答我的问题。不要编故事。”
“我没必要编故事。东子,把门关上。”
单越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他感觉对于袁明达,他可以完全信任,对于他,他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袁明达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单越看他这个样子,依旧面无表情地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洞口你堵上就是了。”
袁明达听到这个从椅子上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单越看他这个样子,霎时间明白了一大半。“你们没堵上?”
袁明达看单越这个样子,更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里面到底有什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不是叫了你们堵上了的吗?”单越一情急揪起了袁明达的衣领。
袁明达更感觉单越心里有鬼,他扳开单越的手,“单越同学为啥惊慌呢?等他们出来,一切不就都真相大白了?”
“出不来了,进去多少就得死多少。”单越握紧拳头。“这是你们自讨苦吃。”单越背起包袱就要往外走。
“单越同学,你涉嫌跟一宗谋杀案有关系。你现在是嫌疑犯,不得擅自出入营地。”
单越转过身望向林东才。
“单老大,同学们都回学校了,我是坚持要留下来照顾你才没走的。”林东才打死也不会相信,单越会杀人,所以在大家都启程回学校的时候,他执意要留下来照顾单越。
“你们怀疑我杀人?”
“基本不是怀疑,只差证据了。”袁明达看不惯单越的嚣张气焰。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很拽。
单越依旧酷酷地板着脸,他目露嘲讽地看着袁明达,“那我就等你们找到证据再说吧。”说完就躺回到床上去。闭目养神,思索着对付赤尸的对策。这在袁明达的眼里成了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吊样。
“好小子,胆色不错。我看等下你还能嚣张起来不。”袁明达暗暗地说。就在这时,袁明达的手机响了,只见他拿着手机在外边听着。但是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铁青。单越睁开双眼,看着大步流星闯进来的袁明达。
“小子,你跟我来。”袁明达扯着单越站起来。
“袁警官,单老大这不刚醒吗?你…你别太冲动嘛。”林东才赶紧过去试图拉开两人。
“还有能给你通报死讯的啊?那还算是万幸了,如果我估算没错的话,其余人都已经被扯碎了?对吧?”单越依旧是那副表情,袁明达此刻却十分恼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明达重重地在桌子上砸拳头。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那赤尸想罢现在被这么多具生人的血肉刺激后一定凶性大发了。必须像个方式毁掉它,让它不能再伤人。”
“那…我们该怎么做?”袁明达没有一刻像是现在一样挫败。以往就算案件再凶险,也是他能感觉在自己掌握之内的,但是这次的事情,确实太蹊跷了。第三小组的那些弟兄,少说也有十个人,荷枪实弹的,居然还打不过地底的那只所谓的赤尸?这小鬼的意思是说,那赤尸还会上地面伤人。
“你先带人封锁住现场,我进去对付它。”单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
“你?你能对付得了它?”就在袁明达纳闷的时候,一个让单越熟悉又十分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