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木雪早早起来,一时兴起,竟打理起屋前的那几株花来了。正当此时,秋儿从她的门前走过,行色匆匆,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木雪甚有些奇怪,便叫住了那秋儿,问,“秋儿,何事如此匆忙。”
秋儿因仗着是白老夫人的心腹,故对木雪也是爱理不理的言道,“雪夫人,若是无事,可别耽误了奴婢的事儿。”木雪自也是听出了其对自己的不满,不由得有些气了。然,自己如今是何情况,她也是知道的,又想想,何必与一奴婢计较呢?便也随她去了,不再询问了。
不过一个时辰,木雪再也未见秋儿路过,倒是见零儿又行色匆匆走过。零儿向来心善,木雪便叫住了她,问,“零儿,你行色匆匆的,做什么去?”零儿闻得身后人要唤她,一转身,见是木雪,面色也急,便问,“是雪夫人啊,大少夫人得了病,才叫大夫来瞧了瞧,奴婢现在正要抓药去呢。不多说了,奴婢先走了。”
“什么?大少夫人病了?怎么会病了呢?”木雪甚有些疑惑,前几日与大少夫人一起时,也未见她有何不适啊。怎么才这几日的功夫,大少夫人就病了呢?再者,瞧秋儿与零儿的行色匆匆,恐怕病得还不轻啊。然,木雪再问的时候,零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既然,大少夫人病了,她这个身为小妾的妹妹是不是应该去瞧瞧的呢?想罢,木雪便丢下手中的家伙,朝着大少夫人的房间奔去。待跑到房间门口时,木雪便望见白老夫人,白莫枫,二少爷白莫松,与其夫人,三少爷白莫柏,四小姐白莫梅都挤在屋里,瞧着那大夫给大少夫人瞧病。
木雪想进去,却闻得白老夫人问那大夫道,“大夫,我的儿媳妇真的没有方法可救了吗?”木雪闻得此言,正想着,到底是何症要如此严重,竟不得冶。恰时,她见那大夫摇了摇头,道,“大少夫人腹中长有异物,除非能摘除,但要割膛开腹的。我可没有这个本事,出了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大夫,就不能用药除去吗?”白老夫人言语间还是带着一丝希望的。这可是她最为听话的儿媳妇了,若是没了,可要她这个老婆子心疼死了啊。然,那大夫却依旧摇了摇头,“白老夫人,并非我不愿救冶大少夫人,只是其腹中的异物又根深地固,时日已久,药物是无用的,只能回暂止痛楚,若要除根,几个月前倒是可以,现在已经晚了。”
“啊!我可怜的孩子啊。”白老夫人听得大夫这般肯定的话,已是泪光点点,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捂着那大少夫人的手,道,“我的好儿媳啊,难不成要我这个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吗?”
“咳,娘,您不要伤心,儿媳不会有事的。”大少夫人见白老夫人这般伤心,也于心不忍。然,她是将死之人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了的,她所能做的,也唯有安慰下眼前这位极疼她的老夫人,“娘,您不必担心,我还要伺奉您和相公到老呢。”
“好媳妇啊,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你放心,娘会找扬州最好的大夫给你瞧的,若是瞧不好,再换个便是了。”白老夫人伤心说道。
木雪站在门口,依旧是瞧着他们。她不知是要进去还是在这里瞧瞧好了,若是就这样进去,她该说些什么?然,此时白莫枫眼尖,竟然瞧见了她,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拖了进去,“你站在门口偷偷摸摸的,想要做什么?”
“我……”木雪被白莫枫弄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转而一想,她又没做什么偷摸之事,有何怕的,便挺了挺胸,“我是来瞧瞧姐姐怎么样了的。”
“多谢妹妹体贴。”大少夫人见罢,强撑起来,含笑着言道。白老夫人见罢,忙按下大少夫人,甚有些不悦道,“你躺下,病成这样了,还起来做什么?”
木雪也忙道,“姐姐你不要起来,我只不过来瞧瞧你怎么样而已的。”这大少夫人向来对她极好,如今病了,又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怎叫她不难过呢?
“木雪。”白莫枫扯着木雪正想训几句的,不想,这时老夫人竟叫了她一声,还招招手,示意她走过来。木雪乖乖过去,等待着白老夫人的示下。
“木雪,今后你要每日照顾着大少夫人,你可愿意?”白老夫人说得和缓,心中却想,若这个该死的青楼女不同意的话,她便要她好看。幸而,木雪也是个极有良心的人,想也不想,便答应,“好,我当然愿意了。”
“这怎么好?妹妹身怀六甲,如何能伺侯我呢?”大少夫人立即拒绝,“还是让丫头们伺侯下吧,娘,还是不劳烦妹妹了。”
“媳妇,你怕个甚么?你为正室她为妾,论理儿,她照顾你这个大的,那是天经地义的。怀个孕也不是什么也干不成了,养了这么些个天,也该养好了点吧?况且,照顾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活儿,也动不了胎气的。”白老夫人劝着,随后又转头对着木雪道,“你听好了,若是我大媳妇与孙儿有一点差迟,你也别想给我好过了。”
木雪要是刚来的时候,听到这些个肯定是气个半死,然后忍不住跟这位白老夫人顶个嘴。不过现在,她倒也习惯了。白老夫人一向这么对她,再者,古代的妾室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她还能怎么样?倒是照顾那大少夫人,她是极愿意的。
“可别委屈了妹妹啊。”大少夫人心中也甚有些过意不去,虽说妾命是卑贱的,但木雪为人也是善的,叫她如何过意得去呢?况且,她还是一个将死之人。
“媳妇,你可别这么说了,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身为妾室,照顾正室,是她理因做的。是不是啊?木雪。”白老夫人说罢,瞪了那木雪一眼。木雪不以为然,含糊点头,道,“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