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罗国的秋季是很热闹的,在北方,这个时候的天气是干燥而凉爽的,不像明国一样,聚在南方,虽然物产丰富,可是每每到了一定的季节就会特别潮湿,许多东西都存不了多久就要潮掉,所以,明国的很多干粮都存放在远离海洋的地方,以防发霉潮湿掉。
天空荡荡的,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声,声声清晰,传入人的耳朵里,听着沁罗国人们的口音,心里不觉得就舒坦些。
沁罗国的方言和明国的方言其实差别不大,大体还是可以互相辨别,就是南方的口音要温软些许,而北方的,则要坚挺有力的多。
沁罗国的树棕大寺庙,是沁罗国乃至明国最大的寺庙,因为是两国共同建筑的,象征意义颇大,一直被两国人民奉为是最神的寺庙。连两国的皇帝都不敢随随便便得罪里面的住持,原道是传闻有说住持是帝师手下的首席大弟子,容颜常驻,不论生老病死,一直到下一任的继承人上任为止,终身不得擅自脱离树棕大寺庙的一切事物。
已经是深秋,树棕大寺庙里依然香火不断,来来往往的人们手挎竹篮,给寺庙里的大佛们上过香,然后静下心来听听和尚们念念经书,竟然也十分奇迹的,觉得什么烦恼都不重要了,心里只剩的一片平静。
来的人给的香火钱都特别丰厚,沁罗国人民出手大方且豁达,这倒是和北方的一些粗犷有些相似之处。
树棕大寺庙有着在那个时代里独一无二的地位和权势,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因为住持的存在是平衡各大国之间权利的基点,人们也常称呼树棕大寺庙的住持为国师。
树棕大寺庙的后院,打扫的干干净净,一青袍男子面带幕离,挺身站立于一颗粗壮的松树下,那松树到了秋季,叶子越发显得更加深绿,泛着幽幽的绿光,在日光的照耀下,衬得男子的眉眼模糊而深远。
青袍男子缓缓回过身来,对着眼前跪着的人,轻轻启唇,“你说,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跪着的男子身形不着痕迹地一抖,然后不卑不亢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查清小姐在离开您的时候就已经碰上他了,估计,现下也是在沁罗国。”
青袍男子悠悠然伸开双手,将幕离从头上摘下,露出一张精致无比的面容,眼睛微狭微扬,修长挺拔的鼻子,一直延伸到两眼间,绽放着美妙的姿态,一头乌黑的头发从肩上洒落,和着那青松,整个人陷入一种无边无际的辽远中去。
青袍男子笑了笑,轻轻俯首,道:“也好,这样倒省了我不少麻烦。”眼光中隐隐透出几分温和的味道,柔光泛泛,衬得男子如谪仙般俊丽。
挥了挥手,“下去吧,看好他们,不要出了意外。”
男子诺了一声,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青袍男子兀自笑了笑,似是十分怀念地微微仰起头,然后十指一掐,微微笑开来,笑容清澈明亮,这丫头……、
倒也过的有滋有味,全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回头得好生教训一顿。
沈府门口一排排衣着鲜艳的少年少女站立在轿子两侧,等着轿中的人的指示。
围观的人都惊觉这轿中人实在不好惹,竟然还结实了沈家的人,这下子,想要近距离围观的都颤颤地不敢上前,自觉地在不远处观围。
林锦七刚到沈府门口,这才露出一个十分欢喜的笑容来,明媚的大眼睛温温和和,朝着众人十分得意地扬扬头,这可是我住的地方。
然后十分大摇大摆的敲敲门,喊道:“管家,是我。”
门“哐啷”一声开了,管家见得门口围了大片大片的人群,再看看自家小姐,十分得意欢喜的嘴脸,嘴角不禁抽抽,然后看向那个轿子。
林锦七正待要说话,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抽气声,不觉转过身,便被一个大大拥抱过去。
众人只见得少年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袭红色毛毯,在轿中男子直奔向那个女子的一瞬间铺陈开来。然后那男子一袭红衣鲜艳绝伦,赤着一双白皙修长的脚飞奔过去一把满满地抱住那错愕的女子。
林锦七诧异地怔了怔,然后嗅的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不禁愣了愣,才恍忽忽道:“花狐狸,你怎么有狐臭哇?”
花非花一个暴力打下来,然后松开林锦七,抓起自己的衣服,努力嗅了嗅,才对上林锦七奸计得逞的笑容,顿时一阵无力。
左右看了看林锦七,仍是那双明媚柔和,圆黑黑的琉璃大眼,五官娇小精致,细致的眉毛,娇小挺拔的秀鼻,嫣红的小嘴,突然笑了笑,双手一撑开,“来,我抱抱看,瘦了没有?”
林锦七见他眼神似是十分缅怀,有些许毫不在乎的伤感在里面,这才乖乖地凑上前去,任他抱了去。
管家在一旁十分震惊,这才咳嗽了几声,见没人理会他,抄起手中的账本,往花非花头上送去,“花非花,小心你的小命,公子今天在家。”
众人这才从刚才的闹剧中醒过来,连同那几个少年都露出一脸的匪夷所思,看着自家的公子,在看看那娇笑嫣然的女子,突然明白了公子为什么那么赶着就回来了。
花非花怒视了管家一眼,“臭老头,就你敢这样打我。”
管家笑呵呵地迎进,道:“快些进来吧,公子大概都等了些许时间了。”
花非花这才十分不舍地放开林锦七,然后顿了顿,道:“喂,你今儿怎么不亲我了?”
林锦七扭扭身子,巴巴地看着管家,然后再看看花非花的俊脸,十分忸怩地凑上前去,“吧唧”一声亲了上去。
花非花这才俊脸一笑,十分满足地道:“这才对。”
全然不理会后面自己的手下是如何错愕的表情。
白晓看着林锦七亲上花非花,觉得特别刺眼,满心的落寞和忧伤,香儿在一旁不作声色,却将白晓的眼神落寞收入眼底,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空荡荡的,便拉了白晓一起进了府,众人这才轰地散开来。
沈墨白看着花非花十分得意地向自己展示脸上的口水印,脸色一沉,看着林锦七好似后知后觉地缩了缩脖子,然后一步一步的向门口移去,心里微微叹了声,“过来。”
林锦七这才一步一步蹭上前去,坐在沈墨白旁边的椅子上,一言不说。
沈墨白这个时候也没工夫理会她了,脸色一沉,问道:“花非花,你说他现在在沁罗国?消息可准确?”
花非花一抬魅人的双眼,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沈墨白俊眉一皱,“宫里可有人接应?”
花非花笑笑道:“不说你那位,他还真是聪明绝顶的主儿,宫中一切事物都安排好了才出的宫,”顿了顿,花非花脸色一正,“好似说那珑妃的墓给人盗了,而且炸毁了,又听闻说这珑妃诈死,现下还游乐江湖。”
林锦七脸色微微一白,难道说,明轩出宫了?是为了寻她?
沈墨白注意到林锦七微微煞白的小脸,当下疑惑不解,只当她是出门游乐玩累了,“七儿若是累了,便回房休息吧。”
林锦七摇摇头,咬着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墨白,“我要去寻我师父。”
沈墨白眉头一皱,细细想了想,道:“也好,现下我走不开,明天一早我让花非花带着你。”
林锦七这才回过神来,心里七上八下,不行,要赶紧找到师父,这花非花和沈墨白看样子都认识明轩,止不住把我给抖出去我不得要回宫了?
当下点点头,眼睛转了几圈,打定主意明早一定要自己跑。
可是,要带着香儿和白晓两人,跑的就不快了,再说,如果人不见了,香儿和白晓肯定好担心,纠结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先找到师父,然后回来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