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惊呼一声,倾绮风便被花漫天一下带到身前。双臂从她身后轻轻拥住,下颚抵着她的肩膀:“好累啊!”
“我,你放开我!”
倾绮风心脏紧张的就要跳出来,左右无法挣脱,怎么会忽然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但她心里的恐惧远远大于紧张,不知道花漫天又想要做什么。
花漫天似乎真的很疲倦,只将倾绮风束缚的更紧,懒懒地道:“真的很累,你的肩借我休息一下。”
“啊?”
倾绮风一愣,转过头去看他,花漫天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淡淡的笑了笑:“绮风不讨厌我吧?”
那种疲惫又十分落寞的眼神,那种最初时候心中悲凉的感觉,倾绮风的心里酸酸的一下,怎么花漫天总是叫自己没来由的觉得悲伤呢?刚才在哑奴面前的那个他,妖娆残忍,充满了恶作剧似地仿佛一切在他的眼里不过一粒尘埃。
然而现在,他的眼睛有些茫然,身子似乎无力,说话的声音轻轻的,仿佛黎明时分白雾深处,一个流浪的乞儿孤独的撩拨了一下破旧的琴弦。
就那样一个音符,孱弱苍凉,却叫人心里无比的悲哀。
倾绮风便沉默的转过头,看着那炙热跳跃的篝火,没有再挣扎。
“你讨厌我么?”
花漫天似乎在意着这个问题,低声的在耳边问。
倾绮风咬了咬下嘴唇,总归是太过暧mei的姿势,她的头往前倾着,想要避开那个胸膛一些:“我没有讨厌你,只是,你还是把我放开吧!”
花漫天笑了笑:“啊,不信呢!也许你不是讨厌我,而是怕我才对吧!”
“!”
倾绮风头皮一阵发麻,他,这是什么感觉?
耳边的气息湿热的,脖颈间痒痒的,浑身一震战栗,汗毛都倒竖起来。花漫天的嘴唇轻轻摩挲在她的颈间,虽然若即若离,却仿佛在品味不尽的甘甜,流连且缠mian。
倾绮风的身体一下僵硬住,风清月明,一种别样的恐惧袭上心头,她只觉得自己四肢都无法动弹,心里强力的抗拒着,心脏就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他的手束缚在腰间,胸膛紧紧贴着后背,强有力的将她越缚越紧,仿佛想要挤走她所有的呼吸。
“你在想什么呢?我这样做,你会想要袭霜快点出现么?”
心事一下被看穿,倾绮风就连挣脱都忘记:“我求你赶紧放开我!”
声音里战战兢兢的祈求,微弱的,有些恐惧,带上叫人生怜的哭声。
“如果你会想他,我绝对不允许!”
倾绮风知道,如果哑奴不能出现,自己在花漫天面前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花漫天,你为何总喜欢这样捉弄别人?就因为你这样强大,然后可以把所有人都当做任你宰割的羔羊么?在这个世界上,你难道只会区分自己和玩具么?”
“你的身体让我感觉很温暖呢,为什么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袭霜?你难道不是把我带入梦境了么?如果不是一直想着一个人,那个人怎么会在你的梦里出现?”
还在纠缠于那个梦境么?
倾绮风只能尽量的躲避他:“不过一个梦境罢了,你不要总是这样耿耿于怀。我没有想着你,只是当时对你比较好奇而已。”
花漫天摇了摇头:“可不能就将你这样让给袭霜啊!我真的很喜欢你呢。”
好在他现在只是将自己抱着,不再有叫人面红耳赤抵触的动作,倾绮风低了低头:“你跟哑奴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做你的玩具,也不想被哑奴杀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闯进这个世界,但是眼下只想活下来而已,你们不能放过我么?”
花漫天笑:“那里将你当做玩具?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啊!”
倾绮风的身体被迫转过去,只是还是被那样紧紧的束缚在胸前,第一次解脱出来的女人身体的曲线就那样紧紧的贴在花漫天的胸膛。倾绮风一阵面红耳赤,她已经超越了心里能够承受的极限,双臂用力挥过去:“够了!我不要做谁的女人,我也不可能像你们活的那么久!你放开我,花漫天......”
花漫天一开始只是用手摸索着她的脸,但看她这样挣扎愤怒,不由分说堵上了她的嘴唇。
“如果你不能安静,我会生气的!”
“你!”
眼泪一串串的掉,原本倾绮风讨厌自己会哭,因为她觉得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总是哭哭啼啼。然后现在整个人仿佛被花漫天拿来耍着玩的玩具一样,屈辱的感觉,被欺负的感觉一股脑的叫她感觉到害怕委屈。双眼紧紧盯着花漫天的眼睛,惊恐又无助,她愤怒了,她握紧了拳头,如果花漫天再敢这般欺负自己,或组真的会全不计后果拼上性命的。
花漫天瞧着她的模样,却弯了弯嘴角:“你是个会叫我很想据为己有的女人呢,想要将你变成我的女人这样的yu望。真的很不错,看来你要学着怎样心甘情愿的接受我了。”
花漫天将她横腰抱着,为她身下铺下一块软软的垫子,伸手擦了擦了她脸上的泪痕:“为什么要一直将自己装扮成男人?”
旁边人没有给他回话,花漫天懒懒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并不以为意,她的身子还在颤抖他知道,而且说不定心里在想什么。
花漫天抬头看看天:“袭霜......”
“额?”
“哼,果然是想要听见这个名字啊!”
倾绮风身子紧紧的蜷缩在一起,于花漫天来说想怎样就怎样,丝毫无法抵抗的被他占了便宜,又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自己,看也不再看一眼,这让倾绮风深刻的体会到玩具的感觉。她自嘲的笑了笑,为什么要是女人呢?宁愿在花瀑岩那样的地方受苦,也不要现在这样。
身体被他拥抱亲吻的触觉似乎隽永的留下,倾绮风很想要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换一身衣服,然后彻彻底底的洗去所有的不好的感觉。对女人而言,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在意,可惜身边的那个男人根本是不会去关心这个的。
“还是终余痕呢?”
“什么?”
花漫天一手枕在脑后:“我在想,你为什么总是对着他们笑呢?”
倾绮风声音冷冷的:“笑能代表什么呢,你不也是整天都在笑么?”
“可是不一样呢!你从来也不会对我笑,生气和害怕都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我知道很多人对我笑甚至跪拜,但是更多的人都想要杀死我,天下间谁不想杀死我呢?虽然你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笑容,但我看得出来你并没有想要害我的心思,我很高兴呢!”
倾绮风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想杀你么?灭花宫你有那么多的手下和婢女,她们对你崇拜和畏惧都来不及。还有那些葬在水晶墓穴的女人,她们都想要杀你么?花漫天,只是你把她们当成妖精,故意看不到别人对你的好罢了。”
“哦,你以为见过一次就知道所有的真相了?如果没有目的,谁会来接近我呢?”
倾绮风皱了皱眉,听不出他话里到底有什么深意。
“你们这里的事情我全都不知道,也没有资格说什么,我只想要回我自己的家。”
“家啊!”
花漫天似漫不经心的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样的呢?”
“额!”
倾绮风叹了口气,本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此刻却在想着该如何跟他解释。家是什么,她自己也不能够很深刻的理解的,一直都觉得,其实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这样的家才是完整的。
花漫天斜过身子,头靠在倾绮风腿上:“我想,是这样的感觉吧!”
微风轻轻吹拂着他脸颊银灰色的头发,绝色精致的面容,坚毅有些凌厉的眉峰,才看清,他一双紧抿着的薄唇,似乎总是有要说的话。或许很温柔,或许很残忍,或许是愤怒的咆哮。
倾绮风愣了愣,这就是花漫天么?
怎么好像之前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他的容貌?似乎只是觉得美得炫目,如今这样近距离的看清,反而觉得不认得了。
噼啪的火苗被风扇了一下,袭霜已经扛着一头小鹿还有其他一些飞禽来到了跟前,将那些东西一丢,看了倾绮风和花漫天一眼。
“我,他......”
倾绮风心头一紧,想要开口解释,伸手要将花漫天推开。
袭霜收拾着那些野味,头也不抬的:“他已经睡着了。想不到平时连别人的呼吸声都能把他惊醒,现在竟然在这里都能睡着。”
倾绮风头低低的,按照哑奴的速度其实应该更快的回来,刚刚自己与花漫天那副情景?
“哦,是么?”
她低声说出这一句,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倾绮风。”
“恩?”
袭霜摆弄着那些猎物,隔着红红的篝火忽然抬头看着倾绮风,火光在他的面容上印下好看的轮廓,倾绮风不禁失神了一下。
“你喜欢我么?”
“啊,恩?”倾绮风一下愣住了,万没想到他突然问出这句话来:“我,没有,我,只是。”
袭霜低头继续将肉皮分离:“恩,知道了。”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啊?倾绮风心里长长的哀叹一声,通红的脸色被火光掩映,喜不喜欢哑奴这样的问题,早就在心里想过千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