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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二天上午醒来的时候姚宇炀已经出门了,难得有这么积极的时候。唐瑞可能是跟方洁爬山去了,听他提起过五一的计划。其余人也都醒了,但都不想起来,因为太饿了。看看时间,十点二十五。百无聊赖躺了好一阵,以为有十一点了,结果一看才过了三分钟,这时间过得那叫一拖泥带水呀。想起又该给家里打电话了,于是起床,到阳台上打电话去。挂电话的时候显示通话时间17分54秒,这十来分钟多实在。然后号召兄弟们起来一起刷牙去。

在寝室又挨了好半天,才出门。由于放假期间食堂不开火,所以要到外面去吃饭。天热得蚂蚁都不愿意出洞,一丝风都没有。出校门的时候每个人都提起精神来,因为校门外交通很混乱,加上一个个都饿得有点儿恍惚了,不小心点容易出事。可以不爱惜身体,但绝对不能不珍爱生命。

饭后斗地主健健身,冲个冷水澡就睡觉。一觉睡到晚上六点多才起来,随便吃了点饭就到二教三楼上网。时间刚刚好,因为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要下线去吃饭,所以不愁没位置。不知道是天气太热了还是跟老婆吵架了,网管的态度有点反常。整得我们兄弟几人相当不爽,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出口恶气。

我先按下PrintScreenSysRq键,把QQ弹出来随便点开一个聊天窗口,按CTRL+V,把刚才截下来的保存到图片收藏夹里。然后找到刚才那张图,按右键选择“设为桌面背景”。最后在桌面上按鼠标右键,在“排列图标”里点“显示桌面图标”,这样我们所看到的桌面上的图标都是点不开的。

然后我就叫网管,说这台机子出毛病了。他走过来,用鼠标点这点那,结果什么都点不出来。他说:“你重新启动一下,应该就可以了。”我说:“但我刚才有重要东西还没保存,重新启动后就没有了啊!你总得给我想个办法噻。”那网管又用鼠标点这点那,试图点出个什么玩意儿出来,可是他再一次失望了。后来他又抓着头想了很久,可还是一筹莫展,我心里笑翻了,脸上却表现得比他还要焦急。段喻说:“这样嘛,反正这机子不行了,给他换一台。”网管问我有没有意见,我假装很勉强很无奈地说没意见,并建议网管今后定期对电脑做下维护,免得出现类似的问题。“好的好的,我们以后一定注意这个问题。实在不好意思哈。”“没关系。”

先是逛了下兄弟姐妹们的空间,然后打CS。这里网速实在慢得心寒,毕竟一小时只要一块钱。所以在这上网的就聊聊QQ打打CS,打CS的居多。点开局域网对战,至少建得有十个。我们选了个沙漠2地形的进去,专心游戏。据我观察,有很多人根本就不具备打CS的基本素质。有的人脑袋跟着准心向左或向右歪,似乎就能看到更多东西。有的人被爆了头一阵乱嚎,完全不知道此举的意义仅在于其他人想用眼神再将他爆一次头。还有的人被闪光弹闪了就在那叫嚷“哪个丢的闪光?不准用闪光哈!”切,那被狙击一枪给秒杀了为什么不叫不能用狙击?

在外面网吧上网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其他搞笑的情景,有玩劲舞团者,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飞快按着方向键,左手抬得很高,待到右手的工作完成,左手立即大力敲下,似跟那无辜的键盘有着深仇大恨。只听得“砰”的一声,空格键严重受损。长此以往,该键盘会令打字的人非常之郁闷。有时,他们会按错方向键,有人会摔键盘,然后张嘴就来一串经典川骂,其中不乏女生。脾气稍微好点的会狠狠敲一下键盘,脾气温和的会按几下方向键操练一下,免得再次按错。

还有看喜剧片的,那个笑点之低,本身不是很搞笑的也能逗得他们笑得前仰后合死去又活来。你说你笑低调点不行么?非惹得整个网吧的人都往你身上投去鄙视的目光不可。而那些打其他游戏的同学就可爱多了,一不大声喧哗,二不用力敲键盘。表情凝重,眼睛离显示器也就四十来个厘米,猫着腰,下颚微收、嘴巴微张,颇滑稽。

上了接近两小时网,下线回寝室。走到门口发现锁开了,一脚把门踹开,姚宇炀坐在唐瑞床上对我们很灿烂地笑。我们一拥而上,问是不是搞定了。他说没有。“那你笑个毛线啊?”“我看见兄弟伙安然归来发自内心地高兴呀。”“切!”“啥状况?说来听。”“早上去她们楼下等,结果过来五个跟我打招呼,叫我猜哪一个是何雨。”“你猜到没有呢?”我们问。“猜个屁呀,直接打她号码,谁接谁就是何雨。”“哦,那她长得如何?”“长得还可以,说了几句话,她朋友都先走了。然后一起吃了早饭,再一起上网。她把QQ一登就耍劲舞团去了,我就坐在她旁边看电影。她问我耍不耍劲舞,我说我不耍。”“你是不会耍,哈哈……”陈诚说。“切!就我这游戏天赋有啥游戏不会的?只是我完全不喜欢那个游戏,为啥要耍?”其实姚宇炀真要玩劲舞团的话还真搞笑。因为他左右手不一样,左手食指跟无名指一样长,而右手食指比无名指短7毫米的样子,所以他用右手按方向键的话很不习惯,得双手交叉用左手按才行。前几代极品飞车都是不可以自己设置方向键的,所以他以前玩的时候都是左手按方向键,右手按空格键。后来可以自设方向键了,才弄成CS键位,看起来才不那么怪异。

他不喜欢那个游戏倒是真的,我们也不喜欢。因为容易上瘾,太费时间。“我看了一部电影,下了些歌在MP3里面,就结账走了。”他接着说。“你把她丢那儿了?”我们问。“是她先把我丢到半边的,所以我才懒得管她呢。”“那你咋没回寝室呢?”“我吃了饭去买水喝,刚好看见你们往门口过。喊了一声,你们没反应,又懒得喊第二声,就回寝室了。”“但我们吃了饭回来没看见你啊。”陈诚说。“你不要慌嘛,我还没说完。已经不是十几岁的人了都,沉着点儿可以不?”“我回寝室觉得没意思,就到三楼找金铭他们耍去了,刚才才回来的。”“那你这个事情咋办呢?”“这个……看情况了。”“意思就是日……后再说?”“请注意你说话的腔调,我像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么?”“双子座的嘛,很正常。”“少在我面前提星座理论,我是双子座中的极品好人。”“你不是觉得那何雨人还不错么?”“一个整天泡在网吧耍游戏的女生适合当女朋友不?反正我觉得完全不适合我。”“那你是不喜欢她的人呢还是不喜欢她耍那游戏?”“这个问题我倒还没认真思考过,反正就觉得不适合。哎,找个女朋友咋就这么难?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能否普度一下我这个众生当中的一员呀?”“你又没死,普啥度啊?”陈诚说。“你说的那叫超度。”

随后姚宇炀收到了何雨发的短信,“你看,从早上一直打游戏到现在,这样的女生……哎……”来来回回大概六条短信之后他又说:“哎呀,看来我还是多有魅力的嘛,她就见了我一面就觉得我人不错。但我拒绝她了,编了好多缺点出来证明我不适合她。最后说希望她可以早日找到适合她的人,现在轻松了。”“你这样不对,至少应该跟人家交往一段时间再让她主动离开你嘛。”陈诚说。“好,我跟她交往一段时间,你跟王丽交往一段时间,敢不?”“算了,我惹不起。”“这就对了……不对!”“咋的,想反悔?”我们问。“不是,我跟她那样说她至少应该回一句谢谢或者是希望我也可以找到合适的才对呀,但这么久了居然没动静,我感觉有点不正常。你们认为呢?”“她住几楼?”黄宏问。“六楼。我打个电话给她看看……没人接,不会是跳楼了嘛?”“那你给她室友打个电话问一下。”“对!谢了哈,小陈哥。”“不客气,你也不是十多岁的人了,处理事情要沉着,懂不?”我们一阵笑,但马上意识到现在这种场合不应该笑,于是收声。我们看到姚宇炀拨号的手在轻微颤抖,说明他心里很害怕出事。

姚宇炀打完电话,长舒了一口气,说:“没啥事,她睡了。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呀,咋可能有女生为了我跳楼嘛,搞笑了搞笑了。”“你也低估了那女生的心理承受能力,人家活这么大啥挫折没经历过呀?”傅辛翰说。“也是哈,走,刷牙洗脸睡觉。”

晚上胖子没有回来,估计是进展到接吻之后的那一步了,颇为神速。卧谈会上主要讨论今后几天的安排,黄宏和欧阳晋豪准备回家一趟,段喻准备去成都找他姐姐。剩下的暂时没什么想法,只好随机应变。早上被段喻的手机吵醒,同时发现黄宏和欧阳晋豪已经不在寝室了。段喻激动地说是胖子打来的电话,按了个免提通话,我们竖着耳朵听。

“喂,啥事?你把我们吵醒了晓得不?扰人清梦!”

“我……我床上有个女人。”

“*!那不是你的床,是旅馆老板的。床上那个女人才是你的,做完自由裸体运动就忘,昨天喝多了是不?”

“嗯,现在清醒了。”

“好,挂了,我们要继续睡。”

“哦,拜拜。”

段喻睡不着了,时间也差不多十点半了,于是起床洗漱准备跑成都。剩下百无聊赖的四个人躺在床上长吁短叹,假装感慨一下,但不知道到底感慨些什么玩意儿。傅辛翰把烟拿出来发,嘴上叼了烟也总算是找到了点事儿干。烟真是好东西,不但提神,还能打发时间。

段喻回来收拾了点东西说了句“哥子些保重,先闪了。”就奔了出去,我们的烟刚好抽完,又一阵无聊。于是我把烟拿出来给兄弟们发上,抽完,姚宇炀又发,最后陈诚又发。连抽四根烟后,头昏得厉害,更不想动。外面阳光刺眼,知了都热得不想叫,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独自醒来,看见阳光越过了阳台,刺得我眼花。无数的微小灰尘在阳光中飞舞,一点都不安分,就像我们无所适从又矛盾重重的青春。对放假的态度我们是非常矛盾的,首先是喜欢放假,因为可以不用上课。可以睡懒觉、可以聚餐、可以打游戏、可以打台球……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可干。但我们又是讨厌放假的,因为一旦放假我们一般都是在睡懒觉,有时候睡得醒来动都不想动。不想吃饭,起个床得酝酿起码半小时,所以肠胃都多多少少有些问题。而聚餐、打游戏、打台球等等活动却不经常进行。反倒是没放假的时候总有时间去干点别的,而且很想干点别的。放了假有的是时间,却总提不起精神去干某件事情,感觉无聊不可耐,觉得上课还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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