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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二十八己亥)元和十四年。潮州刺史韩愈到郡之初。以表哀谢。劝帝东封太山。久而无报。因祀神海上。登灵山遇禅师大颠。而问愈曰。子之来官于南。闻以其言之直也。今子之貌郁然似有不怿何也。对曰。愈之用于朝而享禄厚矣。一旦以忠言不用。夺刑部侍郎窜逐八千里之海上。播越岭海丧吾女孥。及至潮阳飓风鳄鱼患祸不测。毒雾瘴氛日夕发作。愈少多病。发白齿豁。今复忧前黜于无人之地。其生讵可保乎。愈之来也。道出广陵庙而祷之。幸蒙其力而卒以无恙。以主上有中兴之功。已奏章道之。使定乐章告神明东巡太山奏功皇天。傥其有意于此。则庶几召愈述作功德歌诗。而荐之郊庙焉。愈早夜待之而未至。万万一于速归。愈安能有怿乎。大颠曰。子直言于朝也。忠于君而不顾其身耶。抑尚顾其身而强言之以徇名耶。忠于君而不顾其身。言用则为君之荣。言不用而已有放逐。是其职耳。何介介于胸中哉。若尚顾其身而强言也。则言用而获忠直之名。享报言之利。不用而逐。亦事之必至也。苟患乎逐。则盍勿言而已。且吾闻之。为人臣者不择地而安。不重势而行。今子遇逐而不怿。趋时而求徇。殆非人臣之善也。且子之死生祸福岂不悬诸天乎。子姑自内修而外任命可也。彼广陵其能福汝耶。主上今继天宝之后。奸臣负国而讨之不暇。粮馈云合杀人盈野仅能克乎而疮痍未瘳。方此之际。而子又欲封禅告功以骚动天下。而属意在乎己之欲归。子奚忍于是耶。且夫以穷自乱而祭其鬼。是不知命也。动天下而不顾以便已。是不知仁也。强言以干忠遇困而抑郁。是不知义也。以乱为治而告皇天。是不知礼也。而子何以为之。且子之遭黜也。其所言者何事乎。愈曰。主上迎佛骨于凤翔。而复舁入大内。愈以为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者黄帝尧舜禹汤文武之际。天下无佛。是以年祚永久。晋宋梁魏事佛弥谨。而世莫不夭且乱。愈恐主上之惑于此。是以不顾其身而斥之。大颠曰。若是则子之言谬矣。且佛也者覆天人之大器也。其道则妙万物而为言。其言则尽幽明性命之理。其教则舍恶而趍善。去伪而归真。其亲天下犹父之于子也。而子毁之。是犹子而刃父也。盖吾闻之。善观人者观其道之所存。而不较其所居之地。桀纣之君。跖蹻之臣。皆中国人也。然不可法者。以其无道也。舜生于东夷。文王于西夷。由余生于戎。季札出于蛮。彼二圣二贤者。岂可谓之夷狄而不法乎。今子不观佛之道而徒以为夷狄。何言之陋也。子必以为上古未有佛而不法耶。则孔子孟轲生于衰周。而[山/(乏-之+虫)]尤瞽叟生于上古矣。岂可舍衰周之圣贤。而法上古之凶顽哉。子以五帝三王之代为未有佛而长寿也。则外丙二年。仲壬四年。何其夭耶。以汉陈之间而人主夭且乱也。则汉明为一代之英主。梁武寿至八十有六。岂必皆夭且乱耶。愈攘袂厉色而言曰。尔之所谓佛者。口不道先王之法言。而妄倡乎轮回生死之说。身不践仁义忠信之行。而诈造乎报应祸福之故。无君臣之义。无父子之亲。使其徒不耕而食。不蚕而衣。以残贼先王之道。愈安得默而不斥之乎。大颠曰。甚矣子之不达也。有人于此终日数十而不知二五。则人必以为狂矣。子之终日言仁义忠信。而不知佛之言常乐我净。诚无以异也。得非数十而不知二五乎。且子计尝诵佛书矣。其疑与先王异者。可道之乎。曰愈何暇读彼之书。大颠曰。子未尝读彼之书。则安知不谈先王之法言耶。且子无乃自以尝读孔子之书而遂疑彼之非乎。抑闻人以为非而遂非之乎。苟自以尝读孔子之书而遂疑彼之非。是舜犬也。闻人以为非而遂非之。是妾妇也。昔者舜馆畜犬焉。犬之旦莫所见者唯舜。一日尧过而吠之。非爱舜而恶尧也。以所常见者唯舜。而未尝见尧也。今子常以孔子为学。而未尝读佛之书。遂从而怪之。是舜犬之说也。吾闻之。女子嫁也。母送之曰。往之汝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然则从人者妾妇之事。安可从人之非而不考其所以非之者乎。夫轮回生死非妄造也。此天地之至数。幽明之妙理也。以物理观之。则凡有形于天地之间者。未尝不往复生死相与循环也。草木之根荄着于地。因阳之煦而生。则为枝为叶为花为实。气之散则萎然而槁矣。及阳之复煦又生焉。性识根荄也。枝叶花实者人之体也。则其往复又何怪焉。孔子曰。原始要终。故知死生之说。夫终则复始天行也。况于人而不死而复生乎。庄周曰。万物出于机入于机。贾谊曰。化为异类兮。又何足患。此皆轮回之说。不俟于佛而明也。焉得谓之妄乎。且子以祸福报应。为佛之诈造。此尤足以见子之非也。夫积善积恶随作随应。其主张皆气焰熏蒸神理自然之应耳。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又曰。鬼神害盈而福谦。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此报应之说也。唯佛能隐恻乎天下之祸福。是以彰明较着。言其必至之理。使不自陷乎此耳。岂诈造哉。又言。佛无君臣之义。父子之亲。此固非子之所及也。事固有在方之内者。有在方之外者。方之内者众人所共守之。方之外者非天下之至神莫之能及也。故圣人之为言也。有与众人共守而言之者。有尽天下之至神而言之者。彼各有所当也。孔子之言道也。极之则无思无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此非众人所共守之言也。众人而不思不为。则天下之理几乎息矣。此不可不察也。佛之与人子言必依于孝。与人臣言必依于忠。此众人所共守之言也。及其言之至。则有至于无心。非唯无心也。则有至于无我。非唯无我也。则又至于无生。非生矣则阴阳之序不能乱。而天地之数不能役也。则其于君臣父子。固有在矣。此岂可为单见浅闻者道哉。子又疑佛之徒不耕不蚕而衣食。且儒者亦不耕不蚕何也。愈曰。儒者之道。其君用之则安富尊荣。其子弟从之则孝悌忠信。是以不耕不蚕而不为素餐也。大颠曰。然则佛之徒亦有所益于人故也。今子徒见末世未有如佛者蚕食于人。而独不思今之未能如孔孟者亦蚕食于人乎。今吾告汝以佛之理。盖无方者也。无体者也。妙之又妙者也。其比则天也。有人于此终日誉天而天不加荣。终日诟天而天不加损。然则誉之诟之者皆过也。夫自汉至于今。历年如此其久也。天下事物变革如此其多也。君臣士民如此其众也。天地神明如此其不可诬也。而佛之说乃行于中。无敢议而去之者。此必有以蔽天地而不耻。关百圣而不惭。妙理存乎其间。然后至此也。子盍深思之乎。愈曰。吾非訾佛以立异。盖吾所谓道者。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此孔子之道而皆不同也。大颠曰。子之不知佛者。为其不知孔子也。使子而知孔子。则佛之义亦明矣。子之所谓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者。皆孔子之所弃也。愈曰。何谓也。大颠曰。孔子不云。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盖道也者百行之首也。仁不足名之。周公之语六德。曰知仁信义中和。盖德也者仁义之原。而仁义也者德之一偏也。岂以道德而为虚位哉。子贡以博施济众为仁。孔子变色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是仁不足以为圣也。乌知孔子之所谓哉。今吾教汝以学者。必先考乎道之远者焉。道之远则吾之志不能测者矣。则必亲夫人之贤于我者之所向而从之。彼之人贤于我者。以此为是矣。而我反见其非。则是我必有所未尽知者也。是故深思彼之所是而力求之。则庶几乎有所发也。今子自恃通四海异方之学而文章旁礴。孰如姚秦之罗什乎。子之知来藏往。孰如晋之佛图澄乎。子之尽万物不动其心。孰如梁之宝志乎。愈默然良久曰。不如也。大颠曰。子之才既不如彼矣。彼之所从事者。而子反以为非。然则岂有高才而不知子之所知者耶。今子屑屑于形器之内。奔走乎声色利欲之间。少不如志则愤郁悲躁。若将不容其生。何以异于蚊虻争秽壤于积[葶-丁+呆]之间哉。于是愈瞠目而不收。气丧而不扬。反求其所答。忙然有若自失。逡巡谓大颠曰。言尽于此乎。大颠曰。吾之所以告子者。盖就子之所能而为之言。非至乎至者也。曰愈也不肖。欲幸闻其至者可乎。大颠曰。去尔欲诚尔心宁尔神尽尔性。穷物之理极天之命。然后可闻也。尔去吾不复言矣。愈趋而出。秋八月己未。帝与宰臣语次。崔群以残暑尚烦。目同列将退。帝曰。数日一见卿等。时虽余热朕不为劳。久之因语及愈有可怜者。而皇甫镈素薄愈为人。即奏曰。愈终疏狂可且内移。帝纳之。遂授袁州刺史。复造大颠之庐施衣二袭而请别曰。愈也将去师矣。幸闻一言。卒以相愈。大颠曰。吾闻易信人者。必其守易改。易誉人者。必其谤易发。子闻吾言而易信之矣。庸知复闻异端不复以我为非哉。遂不告。愈知其不可闻乃去。至袁州尚书孟简知愈与大颠游。以书抵愈嘉其改迷信向。愈答书称。大颠颇聪明识道理实能外形骸以理自胜。不为事物浸乱。因与之往还也。近世黄山谷谓。愈见大颠之后。文章理胜而排佛之词亦少沮云

论曰。旧史称。退之性愎讦。当时达官皆薄其为人。及与李绅同列。绅耻居其下。数上疏讼其短。今新史则以退之排佛老之功比孟子。嘉佑中有西蜀龙先生者。忿其言太过。遂摘退之言行悖戾先儒者。条攻之。一曰。老氏不可毁。二曰。愈读墨子反孟玷孔。若此类二十篇行于世。及观外传见大颠之说。凡退之平生蹈伪于此疏脱尽矣。欧阳文忠公尝叹曰。虽退之复生不能自解免。得不谓天下至言哉。而荆国王文公亦曰。人有乐孟子拒杨墨也。而以排佛老为己功。呜呼庄子庄子所谓夏虫者。其斯人之谓乎。道岁也。圣人时也。执一时而疑岁者。终不闻道。夫春起于冬而以冬为终。终天下之道术者。其释氏乎。不至于是者。皆所谓夏虫也。文公盖宋朝巨儒。其论退之如此。则外传之说。可不信夫

二十九)大颠禅师者。潮阳人。参南岳石头和上。一日石头问。何者是禅。师云。扬眉动目。石头云。除却扬眉动目外。将汝本来面目呈看。师云。请和上除却扬眉动目外鉴某甲。石头云。我除竟。师云。将呈和上了也。石头云。汝既将呈我心如何。师云。不异和上。石头云。非关汝事。师云。本无物。石头云。汝亦无物。师云。无物即是真物。石头云。真物不可得。汝心现量如此。大须护持。师后归住潮阳灵山。尝示众曰。夫学道人须识自家本心。多见时辈只认扬眉动目一语一默蓦头印可以为心要。此实未了。吾今为汝分明说出。各须听取。但除一切妄运想念现量。即真汝心。此心与尘境及守静时。全无交涉。即心是佛。不待修治。何故应机随照泠泠自用。穷其用处了不可得。唤作妙用乃是本心。大须护持不可容易。侍郎韩愈尝问。如何是道。师良久。时三平为侍者。乃击禅床。师云。作什么。三平云。先以定动。后以智拔。退之喜曰。愈问道于师。却于侍者得个入处。遂辞而去

三十)是年十月五日。刺史柳宗元卒。宗元字子厚。河东人。少精敏无不通达。为文章卓伟精致。一时辈行推仰。第博学宏词。累监察御史里行。善王叔文。叔文得罪贬永州司马。既居闲益自刻苦。务记览为词章。泛滥停蓄为深博无涯涘。而自肆于山水之间。凡十年。起为柳州刺史。友人刘禹锡者得播州。宋元曰。播非人所居。而禹锡亲在堂吾不忍其穷。即具表欲以柳州授禹锡而自往播。会大臣亦为禹锡请。因改连州。柳人以男女质钱。过时不赎则没为奴婢。宗元设方计悉赎归之。南方士人走数千里从宗元游。经指授者为文词皆有师法。世号柳柳州。卒年四十七。临终遍与友人书。托以后事。文集三十三卷。韩愈尝评曰。雄深雅健似司马子长。崔蔡不足多也。既没柳人怀之。其神降于州之后堂。因庙于罗池。血食至今存焉

庚子)正月帝服金丹燥闷。内竖畏诛而深宫秘邃。故有不测之祸。资治通鉴曰。宪宗聪明果决得于天性。选任忠良延纳善谋。师老财屈异论辐辏。而不为之疑。盗发都邑屠害元戎。而不为之惧。卒能取灵夏清剑南。诛浙西俘泽潞。平淮南复齐鲁。于是天下深根固蔕之盗。皆狼顾鼠拱。纳质效地稽颡入朝。百年之忧一旦廓然矣。然怠于防微。变生肘腋。悲夫

三十一)是年有沙门北山和尚。讳神清字灵叟。而于王朝高谈。着述法华玄笺十卷。释氏年志三十卷。律疏要诀并俱舍诀等共百余卷。语录十卷。内外该括可为世范。受业于绵州开元寺。终于梓州惠义寺。於戏

三十二辛丑)穆宗恒(宪宗第三子。登祚仁贤寿三十岁。葬于光陵在正位四年)改长庆

壬寅)春时雪太和公主降金人嫁回鹘

三十三)是年白居易。由中书舍人出为杭州刺史。闻鸟窠和尚道德。枉驾见之。时鸟窠因长松盘屈如盖。遂栖止其上。居易问曰。禅师住处甚危险。师曰。太守危险尤甚。曰弟子位镇江山。何险之有。师曰。薪火相交识浪不停。得非险乎。又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居易曰。三岁孩儿也解恁么道。师曰。三岁孩儿虽说得。八十翁翁行不得。居易钦叹而去。自是数从之问道

三十四)是岁穆宗遣左街僧录灵阜。赍诏起汾阳无业禅师赴阙。阜至。宣诏毕稽首无业足下。白曰。主上此度恩旨不同。愿师起赴。无以他词固辟也。业笑曰。贫道何德累烦人主。汝可先行。吾即往矣。遂沐浴净发。至中夕告门人惠愔等曰。汝曹见闻觉知之性与太虚同寿。不生不灭一切境界。本自空寂无一法可得。迷者为不了故即被境惑。一为境惑流转不穷。汝等当知心性本自有之。非因造作。犹如金刚不可破坏。一切诸法如影如响。无有实者。故经云。唯有一事实。余二则非真。常了一切空。无一法当情。是诸佛用心处。汝等勤而行之。言讫端坐而逝。阜回奏其事。帝钦叹久之。尝有僧问。十二分教流于此土。得道果者非止一二。云何祖师西来别唱玄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只如上代高僧。并淹贯九流洞明三藏。如生肇融睿等。岂得不知佛法耶。师曰。诸佛不曾出世。亦无一法与人。但随病施方。遂有十二分教。如将蜜果换苦葫芦。淘汝诸人业根都无实事。神通变化及百千三昧门。化彼天魔外道。福智二严为破执有滞空之见。若不会道及祖师意论什么生肇融睿。如今天下解禅解道如河沙数。说佛说心有百千亿。纤尘不去未免轮回。思念不忘尽从沉坠。如斯之类尚不识业果。妄谓上流并他先德。但言触目无非佛事。举足皆是道场。原其所习。不如一个五戒十善凡夫。观其发言。嫌他二乘十地菩萨。且醍醐上味为世珍奇。遇斯等人翻成毒药。南山尚不许呼为大乘。学语之流争锋唇吻之间。鼓论不根之事。并他先德。诚实苦哉。只如野逸高人。犹解枕流漱石弃其荣禄。亦有安国理民之谋。征而不起。况我禅宗途路且别。看他古德道人得意之后。茅茨石室向折脚铛子里煮饭吃过。三十二十年名利不干怀。财宝不系念。大忘人世隐迹岩丛。君王命而不来。诸侯请而不赴。岂同时辈贪名爱利汨没世途。如短贩人。有少希求而忘大果。十地诸圣玄通佛理。岂不如一个博地凡夫。实无此理。他说法如云如雨。犹被佛呵见性如隔罗縠。只为情存圣量见在因果。未能逾越圣情过诸影迹。先贤古德硕学高人。博达古今洞明教网。盖为识学诠文水乳难辨。不明自理念静求真。嗟乎得人身者如爪甲上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良可伤惜。设悟理之者有一知半解。不知是悟中之则入理之门。便谓永脱世累轻忽上流。致使心漏不尽理地不明。空到老死无成虚延岁月。且聪明不能敌生死。干惠未免轮回。共兄弟论实不论虚。只这口食身衣。尽是欺贤罔圣求得将来。他心惠眼。观之如饮脓血相似。总须偿他始得。阿那个是有道果自然感得他信施来。学般若菩萨不得自谩。如冰凌上行剑刃上走。临命终时。一毫凡圣情量不尽。纤尘思念不忘。随念受生。轻重五阴向驴胎马腹里托质。泥犁镬汤里煮煠一遍了。从前记持忆想见解智慧。都卢一时失却。依前再为蝼蚁。从头又作蚊虻。虽是善因而招恶果。且图个什么。兄弟只为贪欲成性。二十五有向脚跟下系着。无成辨之期。祖师观此土众生有大乘根性。惟传心印指示迷情。得之者即不拣凡之与圣愚之与知。且多虚不如少实。大丈夫儿如今直下休去歇去顿息万缘。越生死流迥出常格。灵光独照物累不拘。巍巍堂堂三界独步。何必身长丈六紫磨金辉项佩圆光广长舌相。以色见我是行邪道。设有眷属庄严不求自得。山河大地不碍眼光。得大总持一闻千悟。都不希求一餐之直。汝等诸人傥不如是。祖师来至此土非常。有损有益。有益者。千万人中捞漉一个半个堪为法器。有损者。如前已明。从他依三乘教法修行不妨。却得四果三贤进修之分。所以先德云。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偿宿债。师宪宗穆宗两朝。凡三诏不赴。既没赐谥大达禅师

三十五)澧州龙潭崇信禅师。本渚宫卖饼家子也。史失其姓。少时英异。初悟禅师居天皇寺。人莫之测。师家于寺巷。日常以十饼馈之。悟受之。每食异常留一饼曰。吾惠汝以荫子孙。一日退而省其私曰。饼是我持去。何以反遗我邪。宁别有旨乎。遂告问焉。悟曰。是汝持来。复汝何咎。师闻颇晓玄旨。因祈出家。悟曰。汝昔崇福善。今信吾言。可名崇信。由是服勤左右。一日问曰某自到来不蒙指示心要。悟曰。自汝到来吾未尝不指汝心要。曰何处指示。悟曰。汝擎茶来吾为汝接。汝行食来吾为汝受。如和南时吾便低首。何处不指示心要。师低头良久。悟曰。见即直下便见。拟思即差。师当下开解。乃复问。如何保任。悟曰。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无别圣解。师后诣澧阳龙潭栖止。僧问髻中珠谁人得。师曰。不赏玩者。僧曰。安着何处。曰有处即道来。李翱问。如何是真如般若。曰我无真如般若。翱曰。幸遇和上。师曰。此犹是分外之言。德山问答具本传

癸卯)长庆三年(六月新都观泥像生须板之复生)(八月帝幸兴庆宫遇持钵僧施绢三百疋

甲辰)四年正月帝崩

三十六)是年杭州永福寺。刊石壁法华经成。相国元[禾*贞]为之记。其辞曰。按沙门释惠皎自状其事云。永福寺一名孤山寺。在杭州钱塘湖心孤山上。石壁法华经在寺之中。始以元和十二年。严休复为刺史时。惠皎萌厥心。卒以长庆四年白居易为刺史时。成厥事。上下其石六尺有五寸。长短其石五十七尺有六寸。座周于下。盖周于石。砌周于堂。凡买工凿经六万九千有一百五十钱。十经之数既毕。又立石为二碑。其一碑凡输钱于经者。由十而上皆得名于碑。其输钱之贵者有若杭州刺史严休复。中书舍人杭州刺史白居易。刑部侍郎湖州刺史崔玄亮。刑部郎中睦州刺史韦文悟。处州刺史韦行立。杭州刺史张聿。御史中丞苏州刺史李又。御史大夫越州刺史元[禾*贞]。右司郎中处州刺史陈岵。九刺史之外。缙绅之由杭者。若宣慰使库部郎中知制浩贾餗。以降鲜不附于经石之列。必以输钱先后为次第。不以贵贱老幼多少为后先。其一碑僧之徒。思得声名人文其事以自广。予以长庆二年相先帝无状谴于同州。明年徙于会稽。路出于杭。杭民竞相观睹。白怪问之。皆云非观宰相。盖欲观曩所闻之元白耳。由是僧之徒误以予为名声人。相与日夜攻刺史白乞予文。予观僧之徒。所以经于石文于碑。盖欲为不朽且欲自大其本术。今夫碑既文经既石。而又九诸侯相率贡钱于所事。由近而言之。亦可谓来异宗而成不朽矣。由远而言。即不知几万岁而外。天与地相轧。阴与阳相荡。火与风相射。名与形相灭。则四海九州皆空中一微尘耳。又安知其朽不朽哉。然而羊叔子识枯树中旧环。张僧繇世为画师。历阳之气至今为城郭。狗一叱而异世。卒不可化。锻之予学数息则易成。此又性与物相游。而终不能两相忘矣。又安知夫六万九千之文刻石。永永因众姓合成。独不能为千万劫含藏之不朽耶。由是思之。则僧之徒得计矣。至于佛书之奥妙。僧当为余言。余不当为僧言。况斯文止纪于刻石。故不及讲贯其义云。中书令王智兴。请于四洲置僧尼方等戒坛于诞圣节度僧。制可。既而浙西观察使李德裕奏曰。智兴为戒坛泗州募愿度者。每名输钱二千。则不复勘诘。普皆剃落。自淮而右。户三男则一男剃发规免徭役。所度无算。臣阅渡江日数百人。苏常齐民十固八九。傥不禁遏。前至诞月江淮失丁男数十万。不为细事也。帝不纳。先是宪宗屡有敕。不许天下私度民为僧尼道士。至是智兴冒禁陈请。于是细民淆混奔趋剃落。智兴因致赀数十万缗。大为清论鄙之时福州古灵神赞禅师。初参百丈却回本寺。受业师尝在窗下看经。蜂子投窗求出。赞见之曰。世界如许广阔不肯出。钻他故纸驴年去。其师因置经问曰。汝行脚遇何人而发言如此。赞曰。昨蒙百丈和上指个歇处。其师于是集众请升堂说法。赞举百丈门风曰。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其师于言下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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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爱为牢囚你永远为期

    “请不要到我的梦里,我怕我面对不了醒来时孤独的自己和眼角绝望的泪水,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剩下的生命去跟你们在一起,希望期限是:永远”这是他们的誓言,是他们的梦魇,走过绚丽的青春,残酷的考验,最后他们会不会像曾经那样宣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心疼她的等待化身骑士,心疼她的伤痛化身修罗,心疼她的执着化身恶人。她懂他的心,更懂他的爱,他不知为她化身恶人的时候,他已经被她满满的塞进心里】【他为她化身魔鬼只为囚她在身边共同生死共同覆灭。她为他丢掉记忆丢掉骄傲丢下生死最终他成为她的梦魇被她亲手了结】【她跟在他身后不在乎他的绝情不在乎他的冰冷她死在他面前只为他可以对自己温柔一次。他对所有人温柔唯独对她冷漠她不知在他心里她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 青春难熬

    青春难熬

    还记得吗?那个明媚的午后,你许我一世的守候。当时年少的你我总是憧憬以后,而我却没注意到你以为的美好已布满污垢。我以为能带你离开宇宙,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你所在的星球。我仍在杨柳梢头寄托着深切的忧愁,而时光却像个枕头,梦醒后变得一无所有。请原谅我突兀的感受,勇气还不够,我会安静解忧,一直到忘记你之后。
  • 九门令

    九门令

    一块女娲补天剩下的神石,打造成九门令,九门令分阴阳,阴面之灵为乾三岁,阳面之灵为坤幺妹,此文讲述乾三岁的事情,九门令阴面掌管阴四门,阳面掌管阳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