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由得犯起嘀咕来,这喝醉酒的人,怎么比一般人走得还快,健步如飞,让她不得不三步一小跑,五步一大跑,直到看他朝河边走去,倒是一头栽倒在了草地上。
她有些焦急地跑上前去,却见他很是随意地翻了个身,平躺在了草地上,微闭着双眼,嘴里胡乱地嚷嚷着,时不时地拿起酒坛,张大着嘴,猛灌下了几口后,心满意足地用那破旧的袖子狠擦了下嘴,似没感到有人在大量着他似的,仍旧闭着眼,蜷缩着身子,侧身背过她。不一会儿,竟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她不得不把手缩了回来,嘴里哽咽着,幽幽地说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料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倒了身下,满目凶光地盯着她,一只手则死死地锁住她的喉管,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跟踪我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不昭,你忘了我了么?”清离有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不昭,此时的他,怒睁着眼,血丝遍布眼白,让她心生几丝惧意。
“快说,你究竟是谁?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刺鼻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她不得不侧着头,说道。“我是清离,你忘了吗?”
“离儿。。”他眸色黯淡了一会儿,厉声道。“你怎么会是离儿。。快说,你是谁?”
经他这么一说,她这才意识到她现在的脸已经不是之前的脸了,难怪他反应这么剧烈。她怯怯地说道。“我是离儿的朋友。。”
“离儿的朋友。。?”他一脸狐疑地拿开了放在她脖颈处的手,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没见过她有你这样的朋友。。再说。。她的朋友。。她的朋友怎么会认识我?你究竟是。”言罢,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抱着她在地上连滚了几圈,退到了断层的岩石缝下。
先前听他这么反复推敲,让她心里不免紧张万分,她这才发现自己撒的这个谎真是纰漏百出,但更让她惊讶的是他抱着她滚到这个死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乱如麻的脚步在他们上方的岩石上踏来踏去的,时不时还有一阵马嘶声。
只听到一人喝道。“人去哪里了?不是说是朝向这个方向的吗?“
“小的的确是看到他向这里走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没用的东西。你的眼睛长着还有什么用?“只听到那人一声痛呼后,那个像是领头的人,大声吆喝道。“这边、还有那边,给我好好搜下,今天务必要抓到人才行。”
“大人,那他怎么办?”这个“他”应该是指还在痛苦地发出哼哼声的那个人吧,她心里这样想着。这么一大群来路不明的人就在他们的头上,她竟也没有担心,倒是对上面那个可怜的人起了几丝恻隐之心。
“嘘,别乱动。”他压低着嗓音凑到她耳边说道。“若妄动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结果你。。”放在她脖颈处的手,加大了一分力度。
面前的他,正铁青着脸,带着几丝考究的意味打量着她。她不得不定下心神来,继续聆听上面的动静,心里清楚这群人应该是冲着他来的,而目前他正怀疑她跟他们是一伙的,而他们也是因她而引来的。
“怎么?你还在这里杵着干嘛?若是想跟他一个下场,我倒可以成全你。“领头冷笑一声,带着几丝讥讽道。
“不。。不是这样的,大人饶命啊。。他是小人的同乡,小人想向大人您求个情。。放过他吧。。“
“呵,这个废物留下来还有什么用?”领头冷笑一声,喝斥道。“再说了,你可有什么资格替他说情?不过以命换命倒也无妨。“
“小的罪该万死。。大人开恩,大人饶命啊。“只听到磕头声,重重地撞在地面了好几次,岩石上的石屑掉了不少,飞落了不少在她脸上。她这才注意到,他们头顶的岩石有些松动了,再这么撞个几次,随时有可能塌下来,压住他们。
“我没空跟你再磨磨唧唧了,今日要不你死要不他亡,不如你自己选择一个吧?”
默言了好一阵儿后,只听到那人哭丧着脸,喊了一声,“兄弟,对不住了。”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一个仆人打扮的壮年男子从岩石上摔了下来,致命处正是插在胸口处的那把刀,那挖去眼珠的眼窝,正鲜血淋淋地对着她的,那身子还在不住地颤抖着,她实在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不得不别过头去。这些人手法如此歹毒,若是今日他们不慎落入这些人手中,是生是死,又或是不生不死都是她难以预料的,特别是她这样的局外人,落在他们手里只怕是捏死一只蝼蚁般容易,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很好,果然识时务。”
“都是大人教导有方。“
“|哈,很好,明白就对了。“
“我们不易在此再多做停留了,先撤了。“只听那领头一声令下,马蹄声、脚步声,大大小小,向西奔去,渐行渐远。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两人这才挪动着身子,准备从石缝间出来。只听轰地一声,正前方的石块落了下来,夹杂着大量的沙石。不昭将她掩在身下,后背足足地承受起千斤大石的压来,他喷出一口鲜血,运气灌入丹田,再化力将石块弹了开来。
两人皆是一副灰蓬蓬的模样,拍了拍衣衫,缓缓地起身。不料,一把明晃晃地大刀架在了不昭的脖颈,清离满是吃惊地看着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人。
“啧啧,真没想到你们原来躲在这里。。真是皇恩浩荡,功夫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若不是因为你们,我的兄弟也不会惨死。但若不是因为我回头想要安葬他,也不会遇到你们,真是老天开眼,兄弟冥冥之中保佑了我。。”|
她不免有些生气,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无辜人的尸首,冷冷地说道。“他明明是你杀的,为何要把这一切推就于我们身上。“
“难道不是吗?我兄弟明明说对了,大人因为没看到,就挖去了他双眼,还逼我。。逼我杀掉了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是你们还会是谁?”那人忿忿地说道,手不足地战抖着,锐利的刀锋划过不昭的脖颈,起了一条细细的血痕。“今日兄弟的仇,我定要你加倍奉还。“
“我倒想看你如何报仇?要不现在杀了我?”不昭冷笑道。
看来不昭心里很清楚他们的来路,这样说也是为了提醒那人不要送句死尸回去交差。
“现在不杀你,等把你抓回去见大人,慢慢折磨你。。”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从怀里取出颗烟雾弹,向地面丢去。清离眼尖,扑上前去,将它抓起反丢进了河里。
“丑八怪,要你多事吗?有多远滚多远。。”不昭率先发话道。她明白他的意思,想保护她,叫她快走。她心里不免有些高兴的,至少他说出这样的话,对现在的她已没有存上多少芥蒂了。她不能走,但是能做什么呢,看着他目光微闪,她向前走了一步。那人竟有些慌神了,手不足地抖动起来。
“贱人,不想活了是吧。“那人从袖中摸出几根针来,朝她射来。不昭趁他分心,反手扣下他的兵器,将他一把摔在了地上。
“说,你是大皇子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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