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当中,睁开眼睛,突然而来的光线,让眼睛睁不开来,他习惯性抬手,却发现手背上隐隐作疼,再仔细一看,原来有针扎在手上,挣扎地坐起身子,突然觉得很口渴,看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有一个水瓶,还有杯子,想要倒水喝。
他尽量把动作幅度放到最低,还是吵醒了坐在窗子旁边的江若白,倏地睁开眼睛,看到连若醒了。
“你醒了?”江若白站起身来,走到连若床边,低声问道。
“我要喝水!”连若不客气地吩咐道。
江若白走过来,倒了一杯水,递到连若面前,可连若正准备伸手去接,可她手一收,让他够不着,连若皱着眉头,十分不解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若白拿着水杯,问道。
“关你什么事!”连若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江若白挑眉,似乎在问,你不告诉,我就不给你。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房门突然推开了,进来的人原来就是连城。
“你们在干什么?”连城看着两个老大不小,大眼瞪小眼的,他们谁也没有主动回答连城的问题。
江若白把水杯递过去,连若接过来,咕噜咕噜地连喝了几口,看来真的口渴了,连城看了几眼江若白,江若白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他又把视线转移到连若身上。
“你太乱来了!”连城脸上带着怒意指责连若的任性,明知道自己有病,还要这样折腾,“你的病不能勉强。”
“我知道。”连若平静地回答道,看他垂着头的样子,似乎在反省,可是连城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连小小的内疚也没有,又怎么会反省呢?
“你要知道身体是你自己的。”连城点到为止,儿子这么大了,道理说多了也没有,于是换了另一种口气,调侃道,“下次换个地方再晕吧!晕在厕所里,太没面子了!”
江若白不给面子地在笑,被人狠狠地凛了一眼,看来连大少十分不爽。连城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很晚了,他提议送江若白回去,让连若住院一晚,可连若压根就不听,执意吊完针就回去。
连城扭不过他,只能等他吊完针,大伙儿一块回去。
此时的气氛有些凝重,只从那天后,他们三人就甚少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别说是这个小小的病房,连城看着自己一双儿女,十分感叹,要经历多长的时间,他们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天,说说笑,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也就是痴人说梦。
“你们今晚在一起?”连城尝试开始一个话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连若进医院,江若白第一时间通知他的,正常的思维告诉他,他们今晚在一起。
说这话,摆明就是明知故问,江若白不接话,而连若倒是给点面子,回答道,“怎么我们两姐弟吃饭,还要爸您的允许!
这话说得,连城一听,便知道他在寒碜自己,可是这话题是他先开的,他只能回道,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我和弟弟这么久没有见了,当然要经常聚在一起吃吃饭,你说是不是,爸爸!”江若白也跟着说道。
连城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这两个不对盘的姐弟,这个时候,居然同仇敌忾,两人夹击他一个,虽然孤立无援,可是自己居然有少许高兴。
“怎么不叫上爸爸啊!”连城有些奇怪,今晚到底是连若约江若白的,还是江若白约连若的。
“好啊!”连若爽快地答应,”要不就下个星期三吧!”
他说完,连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连若带着若隐若的笑容,他,就是故意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连城怒斥道。
“难道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吗?”连若佯装不懂连城的意思。
“你回来,就是为了报复。”连城说这话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声线,他努力地喝止着,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似乎在顾忌着旁边的江若白,生怕吓坏了她。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江若白,突然站起身来,气势逼人,扔下一句话,我会准时到的,然后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连城凛了连若一眼,不放心地追了过去。
留在房间里的连若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伸手把水杯放回去床头柜。
啪!水杯与不锈钢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病房里,回响着,如同置身在山谷。他觉得病房,突然间,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