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原来叫什么名字,不要拿那些贩子取的低贱名字来说。”无双夫人冷冷的看着两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们一出生父母就死了,只是身上带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左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水奴低着头,不敢看高高在上的无双夫人,那份尊贵刺痛他的眼。
“这是真的么?”无双夫人看着笑奴问到。
“嗯?啊,是啊,可是那个林掌柜的把玉佩抢走了,说我们是偷他的还打了哥哥。”笑奴点头。
“这么说你是哥哥了?姓左?算了,总比没有姓氏的好,既然没名字,你就叫左少桀,看你也差不多十六了,表字‘楚离’希望你有能弄清身世的那天,至于弟弟么,就叫左少宇,表字‘初阳’。”说完又看了看龙王耀“王耀,他们既是倾城给你买的书童,那么你就带着吧,不必刻意去教他们什么,我会找人教他们一些东西,你好好学自己的就行,懂了么?”
“是的姑姑。”龙王耀点头。
“紧那罗,让人带他们下去洗洗换身衣服,虽说不至于难堪,但咱们这里不是旁人可比的,少爷身边的人怎么可以穿的这么俗气。”玉倾城说罢挥了挥手,满脸的不耐。
紧那罗连忙招呼旁边的四个花侍过来,带着水奴,不对现在是左少桀兄弟两去下人们的住处梳洗。
喝了口茶,吃着点心,无双夫人又从旁边的小书架上摸了一本书来看。
“王耀你先回院子自己玩去,呆会他们收拾好了,紧那罗自然会带着他们去找你。”无双夫人对着龙王耀示意,看见后者点头这才满意的微笑。
“是的姑姑。王耀退下了。”龙王耀微微鞠躬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秦燎你去看看倾城,没死的话让他自己爬回去歇着,他如果再敢带王耀去那些下作的地方,我就阉了他。”无双夫人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撩开帘子回里间休息去了。
左少桀和左少宇在几个花侍的侍弄下洗了个澡,又换了身银红色金线对襟宽袖长衫,头发被解开洗了至少五次,才慢慢的擦干,然后用红绳系了个简单的马尾,看起来不但干净多了也顺眼的多。
紧那罗带着梳洗完毕的左氏兄弟朝着龙王耀住的沧海院,一路走来雕梁画栋真真是让人眼花缭乱,有南国的假山绮丽,也有北国的一望无垠,有东方的曲径深邃,还有西方的菱角分明,美的一点也不真实,却又那么强烈的在你眼前。
左少桀和左少宇并不识得这些木材石料的珍贵,只知道上面镶玉坠金珠帘层层好不奢华,王宫也就如此了吧,两人不由得心里想,他们那里知道,这座别邸的材料即便是整个傲来皇宫也比不上这里分毫。
龙王耀在花侍的伺候下换了一身暗蓝色的冰丝长衫,卸下了那精巧头饰和配饰,解开了发髻,披散着头发,被婆那罗梳的服服帖帖的,带上了一个铂金的头环箍着,穿着简单的长袍在房里看书,他的房间地板是酸枝木铺就,每天都有人打扫因此他在室内多半都是光着脚,但是进来天冷便套了一双干净的白色厚袜套,在酸枝木的地板上铺上毛毯,又在那厚厚的驼绒毯上铺了一层龙须草编制的凉席,又加了几个软枕便在那半趴着看书,花侍们很安静,只是在一边热茶准备点心,熏香和适当的添水,看起来倒也是一派雍容。
她们做完了事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跪坐在两边的软垫上,也不说话,眼帘低垂,似是随时在等候龙王耀的吩咐。
这些花侍原本就是以花朵加上符咒而幻化出来的傀儡,他们会按照主人的强弱而获得一些神智,也只会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事,不会多事不会闲话也不会背叛,因为婆那罗的幻术已经达到宗师的级别,所以这些花侍有着不逊色常人的神智,所以不论是做事还是看起来都常人没有两样,只不过没有情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每个花侍也就只有短则三个月长则三个年的使用寿命而已。
左少桀和左少宇被紧那罗领进来的时候,龙王耀已经迷迷糊糊的趴在软枕上睡着了,花侍在一旁给他盖上了毛毯,又添了一些息香,便退到一旁安安静静的跪坐着静候。
婆那罗到里面看着熟睡的龙王耀笑了笑,便又出来到大厅对紧那罗点头道:“少爷睡着了,先安排他们住下吧,等少爷醒了叫他们过来就是了。”紧那罗也是点头,便由着婆那罗将左少桀和左少宇安排在了龙王耀书房对面的那间空房间里住,她便回了咏乐居。
“这里床被都有都是新的,衣服呆会有人送来,明天开始会有人来教导你们读书写字和要注意的事情,以后你们就是耀少爷的贴身侍从了,万事要小心服侍,若是做得不好,耀少爷或许不会怎么样,但是夫人绝对是容不下你们的。记住了么?”婆那罗一边嘱咐又想到这两人刚来未免出漏子便又接着说:“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那些几个花侍她们呆在少爷的身边比你们长,也比你们知道的多,等你们两个熟悉了,我就把她们撤掉,所以你们要认真记,用心学。知道么?”婆那罗看着两人点头,便让随行的侍女将端着的托盘放到桌上,一共是五碟菜,三色点心以及两罐汤和米饭。“吃了之后熟悉一下环境,少爷睡着了,你们动静轻点别吵着他了,吃完之后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要早起。到时候会有人来收拾碗筷。”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哥。”左少宇拉了拉左少桀的衣角,看着桌上的饭菜吞了吞口水,从奴宅到这里大半天的时间他早就饿了。
“吃吧,今天你可以吃个够,有很多饭呢。”左少桀笑了笑,拉着弟弟的手到桌前坐下,十六年来他第一次吃到饱饭,一边擦着眼角的眼泪一边给弟弟夹菜,左少桀笑得前所未有的开心。
“好好吃,哥你也吃,这米好软好香好甜。”左少宇有些孩子气的说着,一边盛了一满碗米饭给左少桀,两兄弟第一次开心的笑了。
被请来教左少桀和左少宇读书识字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儒雅男子,他一身白衣看起来温文尔雅,名字也好听,叫做袁博雅。
他们最开始学的便是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是龙王耀的名字,玉倾城的名字。
由于无双夫人觉得左氏兄弟两人学问太少了些,又没有伺候人的经验,便叫袁博雅无比仔细的教,除了识字,那些浅显易懂的学识也是要会背的,于是左少桀和左少宇除了早上龙王耀起床时到那里露个脸,晚上龙王要睡觉时去拜个安,便一直在学识字。
而龙王耀则一大早就被伤好了的玉倾城拉了起来去了朝阳城的临县,安林郡。
换上印金边白罗衫,配上散发寒气的冰玉护身以防中暑,编好的马尾髻斜插了一支晶莹剔透的水晶发簪,脖子上挂着一个打着璎珞结的红宝石链子,拿了一把玉折扇,又把天真挂在腰上,这才满意的穿上那双冰蚕丝制的鞋子,拿起秦燎送的挎包,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又从屉子里拿出一包银子带上,便跟着玉倾城和秦燎出了门。
不过出门不到半小时他就后悔了,后悔没把马车弄朴素一点,不过再想想其实在朴素遇到打劫的似乎也不会幸免也就释然了。
龙王耀遇到打劫的了,就在刚上官道不久,马夫是别邸里的老人,据说也是幻化的傀儡,只不过本体是桃花树的残枝因此活的时间便长一些。
玉倾城和秦燎不约而同的看着龙王耀,龙王耀叹了口气想着今天真不是出门的好日子,回头说不定要挨骂,一边慢腾腾的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他该说什么好呢。
“各位,今天天气不错哈,实在是太明媚了些,那个能不能让个路?”龙王耀一脸温和笑意。
“让路?也行,把你身上值钱的都留下我们就让路。”劫匪头儿看着一身白衣的龙王耀笑得一脸****,猥琐的目光在他身上肆意的溜达。
“算了,既然不肯让路,还是我自己动手吧。”龙王耀叹气,他还没有跟玉倾城和龙辞安之外的人交手过呢,这次正好试试。拔出天真,在那群劫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剑斜挑,一个反身斜砍把劫匪的身子连同他骑着的马的头一块砍了下来,这是忘情折眉剑第三式丹霞断眉的起手招。
“……”龙王耀看着地上的尸体,那露出来的内脏掉落在一边,他脸色有些发白,没想到这么轻易的便杀了一人,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有些想吐。
后面的那些劫匪有些发愣,看着那个漂亮俊俏的少年杀了他们头领,脚下有点发软,在看着那个少年看过来的眼睛,一个撑不住,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逃啊”,四下逃散。
“阿耀?”玉倾城好似没看见地上的死人,轻轻的喊了声,而秦燎在一边皱眉,出门就被打劫,搞不好今天会破财啊。
听到声音的龙王耀这才回过头,他面色有些发白,点点头看着手里的天真,滴血未沾的剑锋寒光依旧,他第一次觉得这把剑是冷的,刚才他根本没用上什么力气,完全就是天真自己将那人连带马匹一起切开,毫无阻碍的划开血肉骨骼就像是切在豆腐上。
“每每用剑时谨记一句话,‘人太天真也是可以伤人伤己的’。”龙辞安把剑交给他的时候曾对他说的那句话在心头想起,苦笑了一下,好一把天真啊,真真是冷锋无血剑杀人。
“赶紧进城吧,找个地方,我想好好静会。”龙王耀摇头,早已没了兴致。
等到马夫枯叶遵照玉倾城的提示赶到的时候,那家名为张氏酒店的小酒楼此刻人还真不少,看样子那个什么花魁大赛还是很有看头的。
“阿耀,我说你别老板着脸好不好,你小时候可爱多了,不就砍了个不长眼的土匪么,你信不信回头让我娘知道了,她抓个百八二十的土匪给你轮着砍练胆子?”玉倾城摸出最后一块桂花糕塞嘴里嚼着嘟囔。
“唔……”皱了皱眉,一边揉着额头龙王耀还真怕无双夫人一时兴起给他练胆子。
好容易找了位置坐下,三人又是引起一阵低语,好再他们都已经习惯,也就没怎么在意,玉倾城一边伸手去捏龙王耀的鼻子,一边喝茶,好不悠哉,看的旁边的人真真是羡慕死,龙王耀那精致秀挺的鼻子,他们也想去捏一捏,那手感绝对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