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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风雨同舟(3)

三哥说:“就在刚才,你们还没有进院,我们也没发觉,妈妈却告诉我们说风儿和小玫回来了。按说咱妈躺在床上,你们又没有讲话,妈妈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不奇怪吗?”

“有这事儿?”夏风疑惑地看看二哥,二哥点点头,证实确有其事。这时,妈妈向小玫招了招手,小玫连忙来到奶奶身边,向奶奶俯下身子,问:“奶奶叫我吗?我来看您了。”

奶奶伸出胳膊,环住小玫的脖子,声气微弱地叫了一声:“小玫……”说着,两眼定定地瞅着这个排行最小、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孙女,眼神中充满不舍。小玫跪下一条腿,让自己紧紧靠着奶奶,哭着叫了一声“奶奶——”。

夏风看得出,妈妈此时很清醒。她放开环住小玫的胳膊,徒劳地试图用手擦拭孙女滚滚涌出的眼泪,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夏风跌坐在妈妈的身边,半天没有说出话,连身上的背包都忘记放下来。过去良久才问道:“咱妈吃饭了吗?”

二嫂答道:“还没有,刚才问过两次,咱妈不吃。”

“你盛一碗来,我喂喂看。”

二嫂盛来一小碗大米粥,夏风又打开床头柜上的冰糖盒子,加进几块冰糖,又加了一勺蛋白粉,用小勺搅开,用嘴唇试了试温度,对妈妈说:“我喂您吃点饭好吗?”

妈妈答应一声“好”,看着夏风。夏风小心地喂下多半碗,妈妈闭了闭眼睛,轻声说:“我不吃了。”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二嫂惊奇地说:“咱妈今晚吃得不少,看来就是在等着老儿子喂啊。”

二哥和三哥也说,今晚咱妈的精神不错,看来暂时不要紧。夏风没有作声,心里却在想:可别是回光返照啊。

吃完饭,夏风让小玫用热毛巾替奶奶擦了脸,然后又拿出那把牛角梳,细心地为妈妈梳起头来,一边对妈妈说:“妈,我明天有事,今晚不能在家住了,等我明天晚上再陪您。”

妈妈睁开眼,看了夏风一会儿,说:“走吧,明天……”

直到23点,夏风才带着女儿离开。

夏风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永诀。妈妈最后看他那一眼,一直像刀砍斧凿一样留在他此后的记忆中,成为永远的伤痛。据科学家说,忘却,是人类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然而幸乎不幸乎,总有一些刻骨铭心令人唏嘘的记忆,会被时时忆起,如影随形陪伴人的一生。

第二天,5月23号。夏风按照原来预定的时间,吃完午饭就向鉴定会会场赶去。因为昨晚睡得太少,他上车后就靠在后座上打盹。

刚刚走出不一会儿,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夏风掏出手机,一看是二哥打来的,马上坐直身子,一股不祥的预感陡然袭上心头。

“二哥──”

电话中传来二哥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咱妈不行了,现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你快点回来!”

夏风头脑“轰”地一下,眼睛瞬间一黑。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脸色突然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慢慢把车停到路边,不安地问:“董事长,你没事吧?”

夏风刹那间清醒过来,急切地对司机说:“快,马上掉头,回楼房!”

此时用“心急如焚”形容夏风毫不为过,他恨不得一步跨到家里。

这些日子,司机总陪着董事长回家,对夏风母亲的情况很清楚,不用多说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他调转车头,紧握方向盘,不时按一下喇叭,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左冲右撞穿行着,却没有忘记提醒董事长一句:“下午的鉴定会怎么办?”

鉴定会?哦,夏风记起来了。他给上午就在酒店安排会场的办公室主任打了个电话:“我有急事,不能参加今天的鉴定会,你告诉科技局和经委的领导一下,同时通知技术部的两个部长,让他们负责答辩,其余所有的事情你来处理。”

办公室主任是个女士,闻听此言一下子蒙了,“那怎么行啊?万一有什么问题通不过鉴定怎么办?领导和专家已经来了几位,你还是来吧。”

夏风完全没有了平日的耐心,几乎是咆哮着厉声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说着,挂断了电话。

这个司机为董事长开车4年,从未见过董事长的面孔如此狰狞,他可以想见办公室主任此刻是什么表情。他想了想,用自己的电话轻声告诉她:“董事长的母亲不行了,现在正往家里赶,他不可能去参加鉴定会,你还是告诉科技局的领导吧,他们会理解的。”

夏风没有理会司机说了什么,又打电话给儿子:“你奶奶不行了,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你马上让小娇从她们公司请假回家照看孩子,然后拉小玫回家接你妈妈,尽快赶回楼房家中。”

夏风回到家里时,两个哥哥正在院子里对小伟小勇两个侄子和原石油化工厂的几个职工交代什么。看到夏风进到院子里,不约而同叫了一声四弟,哭过的眼睛红红的,对夏风说道:“咱妈刚刚走了……”

夏风似乎没有听到,踉跄着奔进室内。屋子里还保持着昨晚的样子,只是撤掉了夏风放在妈妈身边的那张小床。围站在妈妈周边的几个人见他进来,一起向后闪开。夏风下意识地跪下来,怔怔地看着仿佛入睡的妈妈。老人家睡得很安详,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妈妈睡着了,不要打扰她……”夏风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着。他握住妈妈苍白的手,久久不肯放开。此时,夏风的表情惨淡凄然,却没有一滴眼泪。他觉得心里一片混沌,一切都像云烟一样缥缈虚无。

雪梅和儿子女儿回来时,夏风还跪在妈妈床前,亲人们拉了几次他也不肯起来。雪梅倒是比他撑得住,劝说道:“你起来吧,我们该给妈妈洗洗身子穿衣服了。”

“唔?噢,该给妈妈洗洗身子穿衣服了。”夏风机械地重复了一句,“一会儿再让我给妈妈最后梳一次头吧。”

这时二哥问夏风,把妈妈的灵床搭在哪个屋里?夏风说当然是搭在大客厅里。

按照夏风描述的层次,那件绣花衣服穿在最外面。夏风仔细地给妈妈梳过头,才把一袭红布轻轻覆盖在妈妈身上,蒙住虽然安详却完全没有了血色的脸,仿佛怕惊醒了她。

接下来的一切都按照丧事司仪的安排进行着。妈妈走了──妈妈真的走了,永远走了,而且是永无回头之日地走了。身后的所有仪式已经与妈妈无关。此时的夏风眼睛红红的,目光散乱而迷离,悲戚地陪坐在妈妈身边。这时,从院子里传来一阵韵律欢快的乐曲声。他怔怔地听了一会儿,突然勃然大怒,厉声问道:“谁在院里放音乐?”

一个人应声进来,看着夏风几乎扭曲的面孔,嗫嚅着答道:“是我,夏厂长──”

夏风一看,原来是几年前石油化工厂的一个工人,显然是来帮忙的。他缓和了一下口气,冷冷地说:“我受不了这种曲子,请你换一换。”

那个人舒了口气,说:“这样啊,我考虑老太太高寿,是老喜丧,所以……”

夏风打断他,不容置疑地说:“行了,丧事就是丧事,再高的寿也是丧,这里没有喜!”

“好好好,我马上换。”

文秀是亲戚当中第一个赶到的。他知道四哥性格内向情感细腻,这样的重大变故对他的打击一定令他更难承受。世上事总是有一利必有一弊,难得两全,饶是他已经历练出很强的心理承受力,但正是因为他逢大喜大悲均不形于色,强把种种悲喜掩藏在自己的心底,犹如筑起一道堤坝束缚流淌的河水,一旦遇到狂风骤雨冲毁河堤,那后果反而会更加可怕。

文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他来到的时候已是夕阳衔山倦鸟归林之时。时令正当初夏,低沉的哀乐在悠悠白云下如泣如诉,从二楼窗户里垂下的一副白布挽联上写着“雨中翠竹如痛泪,雪里青松有孝情”。挽联在微风中轻轻颤抖,此情此景让人顿生肃穆哀婉之感。

灵堂里有几个文秀不认识的人,看样子也是刚刚进门,正在向老人的遗体鞠躬致敬。见文秀来到,夏风给他们做了介绍:市科技局的副局长、办公室主任、计划处处长、省热处理学会秘书长,这是我表弟。

大家寒暄过后聊了一会儿,副局长最后说:“我们是在今天的鉴定会上知道这件事的,大家委托我们作为代表前来吊唁,同时看望夏总。现在家里的事情千头万绪,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打扰了,希望夏总节哀。”

送走客人,文秀站在舅妈灵前,凝视着挂在灵床上方的遗照,感慨地说:“舅妈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要说平凡,当然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要说伟大,也足以让许许多多男人汗颜。有道是‘盖棺定论’,即使是最挑剔的人,对大舅妈这一辈子也不能不竖起大拇指。”

说着,他活动一下因股骨头坏死而行动不便的右腿,坐到椅子上,见身边的小茶几上摆着一本《西藏度亡经》,拿起来翻看一下,沉思着说道:“佛教传入中国好像已经两千多年,能够延续至今,一定有它的理由。此刻,我们信不信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从中获得什么样的启示和安慰。世上没有不存在缺憾的事情,大舅妈一生坎坷劳苦,如今安然离去,可以看作是对我们做晚辈的安慰。老人家晚年挺享福的,物质生活上不必说了,更重要的是在精神上得到了满足。大舅妈活到95岁,目前在咱们村,算是第一高龄,仅凭这一点,就是三个哥哥对大舅妈最大的报恩。”

人生最大的哀伤莫过于生离死别,尤其是当生者的心里,怀着对逝者永远无法释怀的歉疚之情的时候。夏风看着窗外完全黑下来的天空,深深叹息着说:“表面上看也许是这样的,但细数起来我的自责终究难免。妈妈从卧床不起到今天,一天不差整整三个月,这未必仅仅是巧合,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妈妈给我们的一个尽孝的机会。妈妈昨晚搂着小玫脖子那个举动,其实已经是回光返照了,我为什么还要回半岛啊。在我们哥仨中,我是让妈妈操心最多的一个,偏偏在最后时刻我没能守在妈妈身边……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要把‘养老’和‘送终’相提并论。厚养不消说,也不妨薄葬,但作为人子,唯独不应该让老人在最后时刻失望……”

接下来的两天,所有仪式都是按照几百年来的传统进行着。夏风对此无可无不可,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实质意义。农历四月二十八出殡那一天,前来送葬的各种轿车多达50余辆,朋友们的情意令他非常感动,但他一生中从未这样高调、奢侈过,这让夏风一时难以适应,微微感到不安。

中午的谢客宴会安排在市内的一家酒店里。吃饭的时候,雪梅把夏风叫到一边,问他:“咱妈去世没告诉老姑,还要不要继续瞒下去?还有,饭后我们该把办丧事的花费计算一下,是不是把文秀和淑岚留下来,让他们俩做个见证?”

夏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文秀腿不好,别拖累他了,我们自己处理吧。”

送走所有客人,他们全家人都回到家里。夏风看着下一辈个个憔悴的面容,对他们说:“你们都回家休息吧,我们处理一下丧事的费用就可以了。”

小涛和彩霞却没有动地方。彩霞对夏风说:“老叔,奶奶办丧事的费用,我们顶着大爷那一份,按四份均摊吧。”

夏风未及回答,雪梅接过来说:“没你们的事儿,过继只是个虚名。再说,你们春节时已经回来过一次,往返机票的钱已经不少了,何况彩霞还在家里伺候奶奶半个月。三哥,这样可以吗?”三哥点头同意。

账目其实很简单。计算费用时,夏风在心里恪守着一个原则:尽可能不让两个哥哥拿钱,但又绝不能让他们产生未尽到责任的心理负担。但要做到这一点委实不容易,因为两个哥哥并不傻,折中的结果是,夏风春节时单独给妈妈的一万元钱,算作妈妈的私房钱,直接从费用中减掉一万元。

一切都处理完时,天已黄昏。临回半岛市之前,夏风一个人来到妈妈住了18年的房间,默默坐在炕沿上,失神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以后回家,再也没有妈妈了。夏风突然发现,无论长到多少岁,回到家里有妈和没有妈的感觉绝对不一样,没有妈妈的家是残缺的。从窗户望去,可以隐隐看到暮色苍茫的墓地,犹如飘浮在暮霭中。此刻,妈妈就安卧在那里,却没有人陪伴。夏风仿佛看到妈妈孤寂的眼神,整整两昼夜枯涩少泪的眼睛里,突然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像奔腾的河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直至发出毫不掩饰的悲鸣。

吃完晚饭回到半岛家里,已经是23点了。连续三昼夜,总计没有睡过8个小时,夏风不仅浑身酸痛,神志也有些恍惚。他在睡眠方面本有两大特点:一是从不知道什么叫失眠,二是极少做梦。但从那天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妈妈孤孤单单一个人长眠林下的景象,天天晚上都会在眼前浮现。记忆里,妈妈一生中的喜怒颦笑,一次又一次清晰地涌上心头……

夏风的记忆从3岁的时候开始,3岁之前的一切,都是长大以后听妈妈,或者姑姑,或者村里的老人们讲的。

听妈妈说,土改的时候,家里只分到3斗高粱。对于一个6口之家来说,要靠这120斤带壳高粱度过春荒,坚持到土豆收上来的时候,其艰难可想而知。那时奶奶体弱多病,夏风刚满1岁,三个哥哥一个6岁、一个8岁、一个13岁,凭着妈妈羸弱的肩膀和一双小脚,能够一路走过来,任谁也不能不感叹。若干年后,妈妈说起那段时日,还充满不解:都说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家雀,那3斗高粱装在一口大缸里,每次磨高粱面时拿出来一些,缸里却不见少,一直吃到第二年5月。夏风对那时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从三四岁的时候,他就跟着奶奶上山挖野菜,早早认识了曲麻菜、婆婆丁等所有可以用来充饥的野生植物──与富人们为了尝鲜不同,那是为了活命。任何一个与苦菜相伴长大的孩子,命运中都注定要浸润和分担苦涩,而能够深切体味这种苦涩的,只有妈妈。长大以后,他并不相信所谓的神灵保佑,对妈妈的说法,他的理解是,一个在暗夜中攀登于峥嵘崎岖山路上的人,心中一定有一盏长明灯。行进中,由于周围太过黑暗看不清脚下的沟沟坎坎,一旦跨过来,反而会对经历过的艰辛变得漠然。饶是如此,妈妈当时不知操了多少心、掉了多少泪。

妈妈的性格中有一种特质,那就是外柔内刚坚韧不拔,乐于助人却绝不轻易求人。如果说这是一种长处,妈妈也因此吃尽了苦头。为了这一点,姑姑曾经多次数落自己的嫂嫂:“就算你能凑合,还有几个孩子要活下去,有难处怎么就不能说出来?亲戚邻居相帮一点,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好。”

但妈妈张不开口。从土改那年到夏风二哥和三哥相继小学毕业,整整过去十年。在这3600多天里,即使吃糠咽菜,妈妈也维持着一日三餐,全家人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却总是洗得干干净净。夏风记得,那时的妈妈除了白天下地干活,晚上还为村子里一个裁缝铺锁衣服扣眼,就为了挣那一个扣眼一分钱。家里养着几只鸡鸭,除了每年的端午节每人分三个鸡蛋两个鸭蛋,平日从不肯吃一个,全部用来换钱、换针线。过年过节,家里也会包饺子,但那不过是用高粱面裹着萝卜丝或者白菜,偶尔见到一点肉星,就是真正的“过年”了。

40多年后,妈妈80岁生日的时候,夏风主持给妈妈庆寿,在楼房市电视台点播了一台节目,中间插播了一篇夏风撰写的祝寿词,其中有这样两句:“……沥雨沐风日作于野,含辛茹苦夜缝于室……”就是妈妈一生劳作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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