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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多情的浪花

“他开始画了,曼丽,去看看他画得怎么样?”

小丫头跑得飞快……

第一幅画完成,是最东边的院墙,龙宇收手而立,上下打量,身边传来一声惊叫:“赤阳花?太好看了,简直象是真的!”

龙宇微微一笑:“这么说,第一幅画通过检验了?”他早就听出是陪他一路前来的小丫头,这个丫头扮演什么角色,他暂且不知。

“通过,通过……画得这么好还……”小丫头曼丽激动了片刻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让小姐自己看吧!”

一阵风飘来,风中有一股悠远的香,也有一丝洁白的云彩浮动,也许不是云彩,而是小姐的轻纱,龙宇目光抬起,越过她细细的腰,快速越过她高耸的胸,上面是白玉般的颈,目光一落在她脸上,龙宇有片刻的震惊,天啊,她好美,美得清纯而又高雅,大大的眼睛,性感的双唇,一头金黄的卷发在阳光下微微翘起,给她的清纯又增添了几许娇媚。

“你好!”龙宇暗暗收敛心神,绅士地鞠了一躬。

没有回音,那个小姐圆溜溜的眼睛向他转上一半转,溜了,看的是他刚刚完成的那幅画!

看了好久,小姐的目光慢慢移过来,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小姐,可以这样画吗?”龙宇开口了。

“哦……”小姐一开口居然是一个语气词,很快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当然可以,就这样画,你画得……很好!”

“那行!”龙宇不再看她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我开始画第二幅了,希望你喜欢!”

笔走龙蛇,先是几抹轻烟掠过,烟雾中一朵娇艳的红悄然出现,如同雾中仙子悄然掀开面纱,美得含蓄、美得缥缈……

“烟曼!”这是小姐轻呼。

“正是!”龙宇微微一笑:“下面一幅笔墨会很重,两位请站远一点!”换了一把大笔,几大笔下来,一座孤峰拔地而起,深色的山岩间,一棵大树傲立云间,大树之上,乱笔一颤,尽是白玉点点,一整棵大树全都是花,花开满处,整棵树同样是一棵树花。

“这是玉茶王!”小姐也是一声惊呼。

“小姐好见识!”龙宇哈哈一笑,手一回,笔尖准确地点在地上一个罐子中,笔提起之时,一大滴浓油漆顺笔尖而落,眼看就要掉在小姐的靴尖上,龙宇的笔突然而回,空中一弹,一串油漆珠直弹而出,射向前面的空白墙壁,他的笔尖随后而至,一幅构思巧妙自然的花朵很快成型……

小姐没有了惊呼,看着他的笔尖好象呆了,这如同是一只有魔力的笔尖,将她的眼睛全部吸引,这笔走得多么流畅?他的动作是如此的潇洒自如,每幅画从起笔到结束都毫不停顿,挥洒之处却又处处玄机……

龙宇每成一幅,都会有一刻的停顿,也许是审视,也许是构思新画,这停顿构思的时刻,他的眼睛是如此的专注,小姐不知何时跟在他身边,看看人、看看画,全然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何时,一抹阳光落在半墙之上,小姐猛地一惊,这就天黑了吗?

目光回落,眼前宛若一座百花园,足足二十多幅彩绘占了东边长长的院墙,幅幅精美绝伦,美得绝不相同,美得独一无二!

一声轻呼从她口中而出:“今天……到这里吧!”

龙宇也仿佛从构思中惊醒,手一收,画笔轻轻而落,哧地一声,准确地插在一只罐子之中,他的眼睛里也慢慢露出满意的表情!

“曼丽!”小姐轻轻转身:“请这位……画师先生到那边房间休息!”

飘然而去!

这是一个干净雅致的房间,曼丽捧上了一个大托盘,盘中肉食飘香,餐具居然尽是银器!

“先生,请用餐!”她深深一鞠躬!

“谢谢!”

“你画得真是太好了!”曼丽眼神里满是崇拜:“怎么会画得这样好?”

龙宇没有回答,他看的是窗外,窗外是另一排房间的过道,刚刚有一个女孩站在窗前,在接触到他目光之后才悄悄回避的,她是小姐!这房间与她房间只隔着一条过道?

“小姐对你的画特别特别喜欢!”小丫头继续说:“她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留下来,留在大公府,如果你愿意,她会跟大公阁下说一说……”

“不!”龙宇淡淡一笑:“你们都应该知道,我迟早会回到落日城!那里才是我唯一喜欢的地方!”

房间是雅致的,用餐是讲究的,这一切不应该是一个外乡人(或者说落难者)所应该有的待遇,但龙宇得到了,吃完饭睡觉,他强迫自己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窗户那边有美丽的风景,但这风景不属于他,他可以在这个天地里展示自己的才华,但他不会留下别的东西,最好的土地是落日城,最好的女人也在落日城!

清晨的阳光下,昨天一下午的成绩是骄人的,行程再度开始,小姐再次出现,她一开始的矜持全都没了,跟在他身边,俨然取代了丫头曼丽的位置,看到精彩之处,她会鼓掌——几乎幅幅画都能让她鼓掌,看到不认识的花朵,她会问,问了还问细节,美丽的脸蛋始终是红红的,显得激动而又兴奋……

又一天结束,晚上的饭是小姐自己送进来的:“你来到这里是客人……”她脸蛋红红地补充:“请尝尝西阳大陆的特产……”

龙宇对待她和对待曼丽没有任何区别,礼貌道谢!

“我叫丽莎!”小姐自己说的:“你觉得这里好吗?”

“很不错!”……

开始了比较长的交谈,直到深夜,小姐才起身离开……

第三天,画完西边院墙,小姐和他共进晚餐,按她说的,这是西阳大陆的待客之道,吃完了饭,自然是一起随便聊点什么,她聊得很随便,比如:你喜欢什么?你们那里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小时候做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些事情比较多了,龙宇也随便多了,说了许多,说得有趣处,两人的笑声传出老远。

第四天黄昏,四周的院墙全部画完,这工作量之大,工作效率之高骇人听闻,但两人谁也没提这个,丽莎与他在墙根下并肩漫步,提了一个小小的问题:“东南北三方的花我好多不认识,但西边的花儿我全都认识,为什么呢?”

“只因为西边院墙上画的全是西边的花,其他各边院墙上的花全都与产地对应,你也许没有出过远门……”

“对应?”丽莎站住了,站在东边院墙下:“对的,这紫阳伞传说中是在东海岸,那里有人鱼族……北方的苍格花是在极地之中,你用这种方式来分类,我还没想到呢!”

“有了这种分类,以后你在花园之中,一睁开眼睛就能看遍世间的花朵,也许能让你更开心!”

丽莎说了句什么……

这声音是如此之轻,龙宇都觉得这些声波在耳边有点害羞、不敢进,轻轻一侧身:“你说什么?”

丽莎脸蛋上红晕微现:“我说……我说……这中间的亭子……能不能设计一下?”

“好啊,你有这个要求,我自然按你说的办!”龙宇目光前后打量,微微点头……

“你设计好了?这么快……”丽莎兴奋了。

“设计好了,明天,我给你一份礼物!”

……

第二天清晨,丽莎走进花园,她突然一惊,在她前面几丈的花丛中,一只魔鹿正盯着她,仿佛被她的脚步惊醒,魔鹿怎么可能进了花园?守卫呢?丽莎身子一飘而退,如行云流水,这正是她的三级水魔法,虽然只有三级,但也不足以惧怕魔鹿,魔鹿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骑魔鹿的人!

她的目光四下搜索,突然,前面一头动物在草丛中出现,优盟!光明系一级魔兽,天啊,这种魔兽在森林中都见不着的,怎么可能出现?

一抬头,树上有一只火凤,那边居然还有一只美丽的精灵!

丽莎完全呆了,这是自己家吗?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奇珍异兽?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你不会怕了吧?它们全是假的!”

丽莎刷地回头,清晨的阳光下,龙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假的?”

龙宇点头:“是你院子里的石头和假山,用这种方式装饰你喜欢吗?如果不喜欢……你按你的意思换!”

丽莎已经跳起,直扑前面的火凤,手轻轻伸出,落在火凤的头顶,火凤没有动,触手冰凉,果然是假的,但火凤的眼睛为什么仿佛在转动?

火凤是石头做的,无非就是用油漆将石头改变颜色,巧妙地借用石头本身的外观来点上几笔,就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火凤,魔鹿体型巨大,是两棵树之间的一块石头废料,上方的精灵则是树的枯枝……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丽莎在清晨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是!”

“是你昨晚……做的?你一晚上不睡?”丽莎的声音变轻了,很温柔的声音仿佛在空中轻轻飘……

“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你……你……”丽莎轻轻一转身:“先休息一上午,午饭时……我叫你!”

“好的!”龙宇离开了,丽莎还在四处打量,这花园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经过他一摆弄,变得这么生机勃勃呢?有花儿,是不败的,有各种奇怪的生物,也是永远存在的,而且他还知道自己的喜好,这些生物没一样她不喜欢,象那些恐怖的生物,一样没见着,全是美丽与神奇并存的魔兽,东南西北都有!

这是智慧的结晶,也是他妙手造就的,丽莎轻轻摸摸这、摸摸那,突然,身子旋起,花丛间一曲舞曲从她脚下展开,四下没有其他人,她的身子离那边窗户渐近,窗户里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偶尔目光相接,丽莎眼中飘起一丝娇羞,很快卷入她旋转的舞步中,缥缈无痕……

只剩下最后一样了,亭子!

这是一座奇怪的亭子,四周的白白得娇艳,与清清的碧水相映,突然蓝天上的白云。

“你画的时候小心点!”丽莎说:“这西南魔玉是爷爷最喜欢的,听说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够看到人世间祸福,所以,这上面不能粘上油漆……”

“能够预示人间祸福?有这么神奇?”龙宇蹲下了:“我瞧瞧!”

“你没办法瞧出来的,必须有着绝对高深的魔法才能让魔玉显出影像,我爷爷都不行!”

白玉之上,只显出两条人像,当然是龙宇和丽莎的倒影,两人站得好近,龙宇微微一惊,避开几步:“我开始了!”

他的笔颤抖而下,行云流水!

“你画什么?”丽莎在下面猜:“一朵大花?”

“等着!”

“不象花了,象是流水,你画喷泉?”开始乱猜了。

……

慢慢成型了,丽莎不再乱叫了,她的脸早红了,心也腾腾乱跳,这是一幅他从来没有画过的画,不是花、不是魔兽、不是喷泉、也不是权杖,而是一个美女,是她自己!穿着轻纱的她,正是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形象!

花园的中心居然是她的画像!

丽莎呆呆地看着她的画像,看着她的面部轮廓在他笔下轻柔地显现,她心中终于翻起了多情的浪花,也许早就涌现,一直到此刻才真正涌现!

“我已经完成了!”龙宇从亭子上一跃而下:“不管满意不满意,已经不是我的事情,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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