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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谁发表鲁迅的小说?

多。人认为,鲁迅先生的第一篇白话小说,是1918年发表的、开创中国现代文学之作——《狂人日记》。其实,鲁迅第一篇小说,并非《狂人日记》,而是1911年冬写的《怀旧》。这篇小说由名医恽铁樵亲自发表,并于篇末附有按语。

恽铁樵是现代赫赫名医,中西汇通学派代表人物之一。著有《伤寒论辑义按》、《温病明理》、《生理新语》、《群经见智录》、《脉学发微》、《保赤新书》、《妇科大略》、《风劳鼓病论》等二十二种书,后辑为《药盦医学丛书》。他的医术很高明,尤其擅长小儿科,活人无。曾担任《礼拜六》主编的王钝根,其子女患重病,被恽氏治愈,并拒收诊金。王氏无以为报,特亲自题“小儿有病莫心焦,请医当请恽铁樵”十四字大字,为之刊登广告宣传。著名学者章太炎的哥哥椿椿患重疾,经恽铁樵调理,即刻辗危为安。章太炎褒扬道:“恽氏昔有南田之画,子居之文,今得铁樵之医,可称三绝矣。”如此受到一代学者章太炎的褒誉,足见其医术之非凡。

但奇怪的是,这位不同凡响的名医,在他四十三岁“悬壶”之前,却是个文学家、翻译家。他通晓词章诗赋,译有《豆蔻葩》、《黑衣娘》、《波痘荑》等小说,风行一时,被誉为与当年福建著名文学家林琴南“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有人誉之为德国翻译《圣经》的马丁·路德。他曾于1912年主编《小说月报》。据《鲁迅年谱》记载:鲁迅第一篇小说《怀旧》,作于1911年冬。本文“以革命军将要进城的风传作为中心,展示农村各阶级的人在革命前夜的政治态度,揭露地主豪绅及其帮闲文人对革命的畏惧和敌视,讽刺这般人‘能处任何时世,而使己身无几微之痏’的投机取巧行为,同时也反映了广大农民和城市居民对革命缺乏正确认识的实际社会状况。”

这篇比较成熟的作品,由周作人代为寄至《小说月报》署名周逴。恽铁樵于1913年4月发表在该月报的第四卷第一号上,并且在小说之末尾加上一段按语,以供读者观摩。此按语是:“实处可致力,空处不能致力,然初步不误,灵机人所固有,非难事也。曾有青年才解握管,便讲词章,卒致满纸饾饤,无有是处,亟宜以此等文字药之(焦木附志)。”极尽赞赏之意。

鲁迅在1934年5月6日致杨霁云的信中特提到这件事。信中说:“现在都说我的第一篇小说是《狂人日记》,其实我的最初排了活字的东西,是一篇文言的短篇小说,登在《小说林》(?)上。”“内容是讲私塾里的事情的,后有恽铁樵的批语,还得了几本小说,算是奖品。”

“伯乐目识千里马。”恽铁樵也甚有眼力,一眼就看中这正在文坛中刚刚扬蹄奔腾的骏马——鲁迅。从某种意义来说,恽氏是第一个发现鲁迅这个文艺天才的人。恽铁樵于1917年底弃文业医,“悬壶”于上海租界会馆里。鲁迅是1936年去世,恽铁樵比鲁迅早一年(1935年)逝世。因此恽铁樵不可能给鲁迅写纪念文章。不过恽氏最早发现的这匹文坛的千里马,竟成了闻名于世界的文坛巨人,这应当给恽铁樵记上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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