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惆怅的南柯一梦。
跌跌撞撞地闯进青涩的花园,有摸索着爬上他宽阔的城堡。
然后,像一个准备偷避雷针的贼一样,丢掉隐形眼镜。
在屋顶乱窜。
还,以为得到了诸神的钦点。
[1]
原来,秦筝的英文名叫Crow——乌鸦,加上自认为是怪盗基德的化生一样喜欢怪盗基德黑羽快斗,给自己取名为“黑羽”。(林梓辛:这么不要脸的名字也只有那不要脸的女人干得出来。)
听说杜比尼的名字是18世纪巴比松画派一个画家的名字。(林梓辛:哇……)
听说杜比尼和秦筝也是初中同学,喜欢秦筝放弃跳级,选择和秦筝在一起。(林梓辛: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
“虽然秦筝不喜欢我,我却想天天看见她。”听说这是杜比尼的原话。(林梓辛:你们天长地久有尽时,我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Crow,靠!
[2]
“白下水,出来一下。”班主任站在满口喊,“真是太不像话了。”尾句有些小声,可是坐在前排的同学恰好却可以听得见。
全班齐齐把目光投向白下水,都有些莫名其妙,林梓辛也是。
唯独白上央,眼中充满焦虑。
白下水去办公室后,英雄归别般地留给大家无尽想象。
白上央低头在座位上手中象征性地握着一支笔,心里七上八下。林梓辛朝这边望去,也能猜到些什么。
因为当天中午放学后,林梓辛看到几些社会青年在离校门口不远处和白下水拉扯。白下水是不情愿的表情。
有一个黄发女人扯住白下水的头发,把头按在摩托车的坐垫上嘴里还说着什么。旁边几个人抽着烟,哈哈地笑。
林梓辛躲在旁边就这么看着。
心情复杂。
[3]
白下水从办公室回来时,手上拿了两张明信片。
“给。”白下水递了一张给林梓辛,“刘晞寄来的。”
明信片上是美丽的山水,多情的凤凰城。
开始林梓辛有些惊讶,没想到那家伙真的去了——边城。
两人的明信片上,都有这样的一句话。
春水,群鸥,烟之丘。冬日,凤凰,刘晞游。
然后是一个笑脸的符号。
“真高兴呢。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明信片。”
“那家伙就好这个。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先把明信片买了来。”
“啊……”白下水有些语塞,“有这样的朋友,真好。林梓辛。”
这有些让林梓辛不知说什么好,是说谢谢么?那如果对方是感叹她自己交到这样的朋友呢?
“啊,是呢,”再说些什么吧,“哎其实你也是个不错的朋友呢。”
“放课后教室很闹,不大声说话就会不容易让对方听见自己说什么。那如果不想让对方听见就另当别论了。
“他人就是地狱。”
“唉?什么,没听清唉哎。”
“我说,我会去找以前的朋友,和、好。”
[4]
西方现实主义文学中有“表现主义”这一分支。
表现主义主张艺术家要凭借主观精神来进行内心体验,并将这种体验结果化为一种激情。表现主义往往舍弃细节描写,追求事物的深层“幻象”构成的内部世界。作品中的人物也常以某种类型的代表或某种抽象本质的体现来代替有个性的人。
这是文学。
“他人就是地狱。”
这是现实。
让·保罗·萨特曾经也这样写过。
[5]
下午天空灰色大朵大朵的云,在地球的牢笼中自由地漂移。很快乐。
快乐地被自由的风剪辑成各种形状。甘愿这样。
青春的盛大,在历史面前不过一瞬。好孩子和坏孩子,也是一瞬。
各自长成为大人,存在的标准无外乎会挣钱不。
在孩童时期会疏整整齐齐的头发,扎大红的蝴蝶结。
青春期开始向往高跟鞋和彩妆。
渐渐地,把头发拉了烫,烫了拉。黄色像稻草,干枯,没活力。却仍会有活力地称之为“爆炸头”。
中年了,有人会大剂量地吃减肥药,最后瘦的像营养不良的KUKUMALU也仍要说好美啊。瘦下来的还好,没瘦的就,啧啧。
晚年呢。
晚年是个神圣的区域,各种形态的人类会在生命的终结期以什么样子死亡,很难说。
很难说。
毕竟现在有的,是打篮球的男生和看打篮球的女生,彩色的鞋带,算不出的数学题,率性的嘶叫,练习的落款签名,小感情的小纠纷。
还有,属于青春的那大片大片的玄色。
[6]
如果不是因为被窝里太温暖而又一次赖床迟到,林梓辛是不会发出“都这么久了,怎么冬天还没过啊”的感叹。
如果不是因为迟到,林梓辛是不会想起上次的迟到是第一次和白下水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和白下水讲话,是还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人:低调高傲,黑暗阳光,冷漠热情。
“妈的你们有病啊,我都给了……”白下水在校门口短墙的一个隐蔽处嘶喊。传说那是一个学生们吸烟、打架、谈恋爱的圣地,特别是短墙和实验楼的那个夹角出,有浓密的树阴的庇护。
“唷,瞧你在说什么啊。”上次那个黄发女人把白下水推到墙上,“我说啊,咱们都是这些年的老朋友了,你可别说散就散呐。”
“还想怎么样?”白下水虽然被按着低下头,眼睛却向上翻,充满仇恨。
“老大说你交的退会费不够呢。瞧瞧,现在物价涨得这么快,你可不能抛下大伙儿不顾吧。”
旁边几个马仔似的小喽啰也跟着起哄。“白姐,你怎么也该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小弟吧。”很明显的是,叫“白姐”的这几个头发花绿的青年起码有二十来岁,比白下水年纪还要大些,叫“姐”有些讽刺。
白下水把按在身上的手甩开,挺直腰叉着手对刚才那几个“小弟”说:“还真不长进,看看你们跟什么样的人,哼!”又用一种极为鄙视的眼神瞅了一下对方几个人,“大冷天也不多穿点,耍风度穿T恤。要么就多贴几个暖宝宝嘛,以为冷得发抖很帅么?”
“你他妈少跟老娘废话!”黄发女人再一次把白下水推到墙上,“今天这钱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小心……”
“小心怎样,给夜枫讲么?”依旧不屑一顾。
“你……你……”那黄发气得直哆嗦。
“哟,又怎么啦,冷了就多加衣服。怎么你也算是祖国的花朵,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冻伤了也怪可惜的。”
“别夜枫夜枫的叫,你还真以为是他什么人呐,哼!”来了劲头。
“就是,老大早把你甩了。”小弟们也开始发挥护主精神,“对吧,柳姐?”
“那么,”白下水阴柔地笑笑,口气也变得轻飘,“现在给夜枫打个电话怎样?可别告诉我,你,不,敢。”最后三个字咬字很重。
白下水按下手机扩音器,在丹尼尔的《FreeLoop》彩铃之后,有人接了电话。
“下水,有事么?”声音很低,却很清晰的男声。称呼她为——下水。不是白下水。
“柳媛说,你让我把退会费再交一次呢。”很得意。
“她在旁边吗?”听不出口气。
“嗯,是吧。放心,我按了扩音器,不会假传你的‘圣旨’的。”
“你,想得到什么圣旨?”
“打她。”
[7]
三个场景。
一是之前黄发女人把白下水拉到角落。
二是以上。
三是随后的暴力场面。
都记录在林梓辛的手机里。
唯一没有记录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在白下水警告黄发并看人扶走她后,其中一个小弟回来对她点头哈腰。
“唔,多谢你啊,告诉那女人说夜枫恨我。”
“哪里哪里,白姐吩咐的事当然照办。我刚才表现还好吧?”
“柳媛竟敢把上次侮辱我那件事录下来寄给学校,分明找死。看这次我打她,妈的她还敢安排人录下来再寄!自触霉头!”白下水接过小弟递来的烟。
“是是是,那娘儿们自找麻烦,该死。”
“别说奉承话了。”白下水吸了口对方为自己点的烟,“给,答应你的100块钱,别说出去,后果你清楚。”
“那是当然。”小弟在冬天也冒汗,和刚才抖来抖去的样子完全不同,“白姐还真是耿直,说100就100的。”
“在转柳媛声儿,以后别来学校找我。”
“嗯嗯。”像鸡啄米,五颜六色的头发动起来特别滑稽。
“惹我的人,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对方到吸了口气。
“你走吧,我今天迟到太久了。”
然后,白下水凝视远处的天空,还有想起了母亲。
[8]
又是语文课。
“就像日本人爱玩的那种游戏一样:他们抓一把起先没有明显区别的碎纸片,扔进一只盛满清水的大碗里,碎纸片着水之后便伸展开来,出现不同的轮廓,泛起不同的颜色,千姿百态,变成花,变成楼阁,变成人物,而且人物都五官可辨,须眉毕现”
“同样,那时我们家花园里的各色鲜花,还有斯万先生家花园里的姹紫嫣红,还有维福纳河塘里漂浮的睡莲,还有善良的村民和他们的小屋,还有教堂,还有贡布雷的一切和市镇周围的景物,全都显出形迹,并且逼真而实在,大街小巷和花园都从我的茶杯中脱颖而出。”
多么美好的文字。
[9]
翌日,刘晞携着远处的云和风坐在了教室里。
携风,是他和往常一样有活力。
携云,是他破天荒的穿上了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哎!
“咦,世界还真奇妙哎。怎么不萌你的迷彩系啦?”林梓辛一会儿翻翻刘晞背后的帽子,一会儿又摸摸钉的铜扣,“不错嘛,还白色咧,嘻嘻。
“白色怎么啦,你红黄绿蓝都齐了,就不许我买白色啦。”
白上央狼吞虎咽着刘晞给她带的当地小吃凤凰姜糖和血粑鸭,还不忘说几句:“晞晞你好坏哦。”
把刘晞听得有些发蒙:“我怎么又坏了,给你带了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我走的时间错过了什么好戏?”
“我们哪有你的好戏多呀,一天到晚无聊死了。哼,晞晞你太坏了!一定在那个什么湘西的什么凤凰古城调戏了什么一大把的什么漂亮美眉,才穿个什么白色的来净身。晞晞你好恶心啊!”
“吃东西还咽不死你,那我就来掐死你吧。”刘晞动作很大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白上央也轻盈地跳开座位,手上拿着凤凰姜糖一边喊“非礼啦,色情狂来了大家快跑”一边在教室里逃。
教室最角落座位画面的白下水也由这段开始笑。
白下水把追打中的白上央绊了个趔趄,这场末路狂花似的追杀才告终。
“哎,刘晞,为什么想起来穿白色的呢?难道真像哥说的……”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嗯?怎么可能!嗯……不过……算了。”刘晞耳根发红。
“晞晞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白上央真的差点噎死,忙喝了一大口水。
“刘晞吞吞吐吐干嘛啊你。”林梓辛也很好奇那“不过”后的字句。
“你是团员唉,不能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哦。”白下水也开始逼供。
“其实嘛……”
有三个人睁大眼睛把白衣美少年盯住。
“为了净身。”
“吓!”
“吓!”
“吓!”
[10]
藏音:唵嘛呢叭咪吽。
唵。为白色。象征本尊之智慧,属于禅定波罗蜜多,能除慢心。
藏言:我等身、语、意应与佛之身、语、意成为一体,妙净庄严。
净志洁身。
[11]
冬天太阳的光,依旧可以用溶化这个词来形容。
不太明亮,有些模糊。
也许是因为广播室在楼顶的原因,所以每次做节目可以看见翻滚的积雨云。从远处山脉开始向上推起,一层一层,厚厚的,直到天的顶端。
“哟,组长。”
林梓辛转过头,是秦筝在喊。要不是她主动现身广播室,还差点忘了那天和女生们的对话。把脑袋刨开,往里面灌酸水的对话。
自从知道了秦筝和杜比尼的事情以后,林梓辛觉得怎么自己就好象比她低一截似的。自己喜欢杜比尼,杜比尼喜欢秦筝,感觉挺象自己在食物链底层一样,而秦筝的地位高高在上。以前就看不惯她那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觉得她有什么好拽的,现在看来,的确有可以在自己面前拽的资本,真让人讨厌。
她很容易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可惜幸福它不肯流传。
“哦,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审稿。不然你有在开会时当着大家批评我给我难看,你这人还真是贱咧。”笑着说的。
“谢谢啊,你终于肯说别人贱了,对你来说这样的褒义词能给别人,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呢。”很生气,也要笑出来。
“啊?真的哎。明明世界上最贱的人是我,居然还称赞你贱。真有福气。”更灿烂的笑容。
既然是做节目,当然广播室也会有播音员。当播音员关掉话筒转过头来对这两个人说“你们关系真好呢”,秦筝突然挽住林梓辛的胳膊——“她呀,是我寡不敌众的孤独。”林梓辛脸上是尴尬的笑容。
到节目做完,秦筝一直在等林梓辛。
通常当广播里传出“再见”的声音时,是下午放学的一小时,再到与站内的其他成员告别,也是快上晚自习的时候了。两个女生还慢吞吞地穿越操场,走向教学楼。
“你的稿子呢?”
“哎?搞什么?啊咧,你想太多了。”
“懒得理你。”林梓辛甩甩胳膊,秦筝的手就是不放,“我说你这……”
“组长。”突然秦筝轻轻放开手。
接着是接近半分钟的沉默。天空那头的积雨云把空气弄得很压抑,像一条超级无敌巨大的蠕虫,吸光了所有的氧气。又吐出,窒息的废气。
“组长,我是杜比尼唯一的功德。”
“呃?”是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对话。林梓辛挤出笑容:“你在说什么呢?”喜欢杜比尼的事,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是诈我的吧。这时候一定要镇定,不能让她确定自己喜欢的男生喜欢她。
“我也是杜比尼唯一的经咒。”
[12]
生气。
就是会生气。
对于这本就是一个爱生气的人来说。
确实,是不该相信任何人的。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喜爱、讨厌的情绪,下一秒就会以光速传到别人耳朵里。
对,就是这样。一定是上次和那几个女生谈论她时自己提到杜比尼就表现得那么兴奋被人看出来了,然后有意或无意让她知道了。加上自己两次在她班上门口遇见她却又发呆望向里面,所以她就知道了吧。
吧?
对于想默默保持一份情愫来思念的人,是一种不幸。特别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唯一认定。
也就是在这时,像许多言情剧里那样,那蠕虫般的积雨云坍塌,隔山之音的轰隆声传来,随即是地面的震动。打雷了。
又下雨了。
没有预告,也完全迟钝得没有预感。
当杜比尼从不远处教学楼撑着一把黑色蓝色格子图案的伞向这边走来时,林梓辛除了站在原地以外没有任何动作,连眨眼也停止了。
杜比尼走到秦筝身边把伞留出一个空间,很温柔地说,黑羽,走吧,又复杂地看了林梓辛一眼。连他也知道了吗?林梓辛这样想着。
秦筝用往常那种虚脱的声音对都不能说:“比尼君,我还是不习惯和别人打一把伞呐。”
然后杜比尼就把伞柄给她,走出伞下那个晴朗的空间,淋着雨。
秦筝很温柔地对林梓辛说“呀抱歉组长,又忘把稿子带来了。那……下次再见吧。拜拜。”就这么慢慢地,在雨中行进,打着杜比尼送来的伞。
虽然淋着雨,杜比尼也没有急于跑向教学楼避雨,跟在淑女般优雅而缓慢走路的秦筝后面,一声不响的地,随行。
原地的林梓辛,双眼皮瞪成了单眼皮,咬着下唇。紧紧地捏着衣服的下摆,指关节发白。
本来天就阴暗,冬季的这场雨把一些常绿树木淋得摇来摇去。林梓辛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水,视界模糊不清,好像是绿色的气体在雨中溢满世界。并不是真正的绿色,积雨云做背景,自然界还有心机地在其中夹了些灰色。
在林梓辛看来,远处朦胧的那两个人就生长在这发霉似的、感冒鼻涕似的空气中,染上这种不幸的灰绿色。
[13]
林梓辛向老师请好一节晚自习的假回家换衣服后,刚走出校门,看见路上的行人个个撑着伞、衣着规矩干净,莫名的失落感自卑感袭上心头。哭了。
这和漫画里面还是不一样吧。
漫画的情景是“我”穿着漂亮的英伦风或海军风的校服在操场上淋雨,默默地看着秦筝和杜比尼离开,默默的看着王子杜比尼宁愿自己淋雨也不愿破坏公主秦筝的习惯而站在伞外面,默默地被他们的爱情打动,默默地回到家里很有气氛地痛哭一场,默默地哀伤自己夭折的暗恋。然后,再默默地祈祷: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而现实里,没有那么多青春的美好的伤感的元素,只有心情的不爽和被戏弄的感觉。林梓辛是脱下因淋雨而变重的大衣毛衣牛仔裤,大力地丢向洗衣机,旋开浴室的喷头,默默地说:“去死吧,你们。”
去死的是,你们。
[14]
第二天去上学,同桌换成了粉红色的羽绒服。
“喂,你一个男生穿粉红色,好打眼哦。怎么不穿那件白的了?”
“既然换风格就要换得彻底一些,笨!”刘晞转过头。
“你不是要净身么,当然要穿白色。”
“梵语说莲花出泥不染,具足无谝。莲花啥色,粉红呗。”
“这样啊。”长了知识,“她们在对你笑哎。”林梓辛目示前几拍的一堆女生,很恶劣的笑容。“她们在笑什么?你的红衣服?唉,也不是很搞笑啦。”
“我说你吃早饭没有?”刘晞突然这样说。
“吃了,你没吃还是要请我吃?”
“吃饱了吗?”
“嗯,饱了。”
“吃饱了就好,那你闭嘴吧,免得吃下空气中的HIV病毒。”他一向毒舌。
“拜托,有点常识好不好,艾滋病不靠空气传播。”斗嘴,奉陪。
“懒得和你说,我读英语了。”不说了?
“好吧,祝你读英语时不要吃下HIV病毒。”我也不说了。
早读的时间,是大家自由朗读的时段。背单词也好,读课文也好,把语法书捧出来读也好,之便。所以说,是不整齐的声音。
每个班为了早读的评分,都会很大声地放开嗓音,让路过的评分领导打个好分数。既然是农场里的那种散养牲畜的方式,又无分贝限制,自然也少不了混水摸鱼之徒。也就是说,会有无聊的人在“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早读时间花“大价钱”做无聊的事。
比如,聊无关紧要的天。
“刘晞胆子真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白。”
“就是就是,他最近老怪怪的,这就叫爱情是人发疯吧。”
林梓辛仔细地听着,心起波澜。为什么会起波澜呢,就当这是人的特性吧,女人的特性,听不得****的词语——表白。
“那,白下水怎么说,应该是刘晞的单恋吧。”
“嗯……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15]
柳荫庭院占风光,呢喃清昼长。
碧波新张小池塘,双双蹴水忙。
对大多数人来讲,是个令人惊奇的事。或是惊喜?都露出会发光的眼睛,在笑。
往事已成空。梦魂飞不到,楚王宫。翠绡和泪暗偷封。江南阔,无处觅征鸿。
林梓辛:“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