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像正反两面无论在造型和雕功上完全一样,只不过里面的部分因为昨晚被烟薰到覆上了薄薄的一层黑灰。
这时岳伯取来火把,问谭宝臻,“谭捕快,我们这就进去吗?”
“别急,这里面的烟还没完全散尽,先等等。”谭宝臻说着接过火把开始检查洞口的位置。
“高炘,你看地上的痕迹。”
高炘见谭宝臻有所发现立刻跳上供桌,果然看到秘道入口的地面上有一片黑色的痕迹,于是用指尖抹了一下。
“是血。”
“难道是胡宪的?”
“很有可能。”高炘试探着转动鬼王像,发现神像可以旋转360度。“难怪没有找到胡宪和凶手的脚印,原来他是在秘道里遇害的。”
谭宝臻点头,“案发当晚肯定是凶手把神智不清的胡宪骗进秘道,加以杀害之后转动机关,让他的尸体出现在冥思别院里,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哼,既然有秘道,那这里就不是密室,当年胡礼肯定也是从这里离开的。”
“如果那天你和我们一起来冥思别院,恐怕早就发现这个秘道了。”
“现在发现也不算晚。”高炘说着笑了笑,然后道:“我看烟散的差不多了,进去看看吧。”
“好。”
几个人于是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下李小虎和岳伯在秘道外面望风,谭宝臻和高炘则进去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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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道一直向山腹的方向延伸,出口应该在西面种植罂粟的山谷。
谭宝臻曾在胡宪的衣服里发现了罂粟的叶子,这说明他曾出现在那个山谷。昨晚那把火把罂粟园烧得一点不剩,估计就算有线索留下现在也被烧没了。
“这怎么有条岔路?”
谭宝臻走在高炘后面,看他突然停了下来,这才发现原来前面的秘道分成了两条。
“右边这条应该是通往西面山谷的,左边这条不知道通向哪里。”
“那我们不如先走左边吧。”
“也好。”
两个人商议妥当,于是继续往前走,只是没过多久就到了秘道的尽头。
“没路了。”
“看看有没有机关。”
谭宝臻点头,立刻在墙壁上摸索,不多时就发现一块松动的石块。
“这里。”
暗门开启,谭宝臻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什么地方?很宽敞?”
高炘举着火把走进暗门,觉得眼前的景物很眼熟。
“这里我好像来过,对,我一定来过,你看……前面那口井。”
“井?难道是……”
“对,这里就是古祭台的那口枯井。”
谭宝臻没想到冥思别院的秘道不但能通往罂粟园还能通到古祭台,这真是一个意外的发现。
“难怪秋落能逃到西面的山谷去。”
“当时古祭台的机关被毁,所以才没有让枯井里的尸骨重见天日,现在我们无意中发现这条秘道,看来是冥冥中早有注定。”
谭宝臻举着火把走到井边,探头往里看了看发现井底漆黑一片,想到这里曾是两具尸骨的藏尸之地,不由心情沉重。
“不如先叫人把里面的尸骨捞上来吧。”
“嗯,好。”高炘也担心再生变故,如果秘道再次封闭,难保里面的尸骨从此再无重见天日的一天,那当年的案情也将永远被深埋在枯井之中。
两人立刻顺着原路返回,并叫来了岳伯和李小虎,四个人一起动手总算把井底的白骨从进里捞了上来。
“这白骨怎么没有头啊?”
岳伯不知道这具尸体的头骨就在谭宝臻的证物箱里,看着一副没头的骸骨,汗毛真竖。
谭宝臻把尸骨摆放整齐,发现这具骸骨身型比较娇小,骨盆入口横径大于纵径,骨盆腔浅而且宽,呈圆柱形,可以断定这是一具女性骸骨。
“死者是一名女性,年纪大概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胸骨明显有利器刮过的痕迹,位置和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具男性骸骨很相似……小虎子,井里还有什么发现吗?”
李小虎的声音从井底传来:“井底还有一具幼小的白骨,看上去像是没有成形的胎儿。”
“没成形的胎儿?快捞上来。”谭宝臻急忙把李小虎从井里拉上来,并把那具婴儿的白骨放在女性白骨的旁边。
“头儿,这具幼骨是哪儿来的啊?”
谭宝臻双眉深锁,神情凝重。
“幼骨长约25厘米,从骨骼发育可以推测大概三个多月,估计这女人死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怀有身孕了。”
“到底是什么人下此毒手。”岳伯站在一旁唉声叹声,语气里全是婉惜。
“岳伯,你长居半月岛能不能认出这女人的身份?”
岳伯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岛上丢了怀有身孕的女人,她,她怎么会死在这秘道里呢?”
“会不会是刘寡妇……”
“什么刘寡妇!”不等李小虎说完就被岳伯打断。“岛上的人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我胡岳不清楚,但我可以用性命保证,前任宗主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谭宝臻见岳伯义愤填膺,看似动了真怒,于是问道:“岳伯,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前任宗主,难道你也觉得之前发现的骸骨就是胡礼吗?”
岳伯被人说中心事,显得有点狼狈。
“这个……唉,前任宗主无故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再加上无端出现一具白骨,就算我不想相信,但事实却让人不得不心生疑虑。”
“可是有人和我们提起过前任宗主其实并非失踪,而是和庄上的刘寡妇私奔出岛去了。”
“胡说八道!前任宗主顶天立地,怎么会和那刘寡妇勾搭成奸?不过是有些人以讹传讹,妄图抹黑前任宗主的清誉。”
“岳伯的意思是说胡礼与刘寡妇之间是清白的?”
“当然。”
“那为什么在事发之前有人看到刘寡妇私下找过前任宗主,而且神态极为神秘。”
“这我不知道。”岳伯说道:“或许是刘寡妇有什么难言之隐想向前任宗主求助吧。”
谭宝臻在岳伯这里听到不一样的证言,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高炘,我看不如这样,我和小虎子带这具尸骨出去仔细检查,搜查另一条秘道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样也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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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埋枯井的骸骨终于重见天日,但它们的身份却始终无法得到证实。从年龄上推测两具成人骸骨和失踪的胡礼还有刘寡妇极为相近,但却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一点。
整件案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很明显要弄清楚一切就要找到当年在胡礼和刘寡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宝臻从岳伯口中打听到刘寡妇的丈夫八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刘寡妇一个人无依无靠,于是胡礼就安排她在庄上做事。这些原本都是很普通的事情,但因为刘寡妇和胡礼差不多同一时期失去踪迹,所以流言才会越传越难听,到最后竟然成了他们两人勾搭成奸,却又顾忌辈份之差才会私逃出岛。
“两年前刘寡妇就是在这里做事的。”
案情有了新的发展,谭宝臻于是带着收集回来的骸骨先回到了庄上。
“应该是这里,岳伯说刘寡妇以前是在厨房做事的。”
“那我们进去打听打听。”谭宝臻正说着只见从厨房里走出一个中年妇人,于是立刻迎了上去。“请问这位大嫂怎么称呼?”
那中年妇人戒备的打量了谭宝臻半晌才开口说话。
“我是屈氏,你们是……”
“我是良乡县的捕快。”谭宝臻说着拿出腰牌。
屈氏一听说谭宝臻是县衙里的捕快,虽然不必担心他们心怀不轨,心情却也跟着紧张起来。
“原来是官爷,不知道官爷怎么会跑到我们这种下人干活的地方来了?”
谭宝臻一笑,道:“屈大嫂,我们是想向你找听一下关于刘寡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