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轩抱着洗衣盆子,来到王府后花园。王府里洗衣的地点在后花园里的青溪旁,这是条穿过王府后花园的活水溪流,先后通过翠微湖和青天湖,再经过王府内的龙渊湖流出开封。岸上百花盛开,垂柳依依,蝶舞蜂鸣;水里清澈见底,鱼儿、蝌蚪在水里嬉戏,叮咚的溪流声犹如一曲唱不完的歌。
秦睿轩放下盆子,发现不院处的假山上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那不是周王吗?周王正站在假山的最高处,抬头凝望着天空,许久都没有动一下,像一个石雕。
秦睿轩抬头看了一圈,这没有工业污染的天空真是洁净,蓝蓝的天上除了几朵白云外,什么都没有,周王在看什么?
秦睿轩沿着台阶走了上去,快到跟前的时候,周王忽然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开封城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一定很精彩吧,要是我也能去看看该有多好呀。”
不会吧,难道周王没有出过开封城?一个奇怪的想法出现在秦睿轩的脑子里。秦睿轩故意加大了脚步声,周王听到后回过头来。
秦睿轩连忙说道:“小三见过周王,这天上有什么玄机吗,你看了这么久,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周王呵呵苦笑了两声,说道:“小三,我在看这天外的天。你可知道我们这些藩王在城中可谓是穷奢极欲,可以为所欲为,但谁又能感受到我们祖祖辈辈被圈在一块地方,永远不能出来的痛苦,这种境遇是会让人疯狂的。我这一辈子,儿孙这一辈子,只能看开封城中的这一片天,喝这开封城中的水,真想有一天能有个机会逃出这个大监狱。看看这天地之间地不同的景色。”
秦睿轩这个历史白痴当然不知道,这种番王圈禁制度从朱元章当政的时候就确定了下来,在朱棣靖难之后管束的更加严格。这也是明代的藩王如此疯狂,做出种种不合常理举动的原因。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享受,而是觉得自己在受罪,对于大明的存亡他们丝毫不关心,漫长时间中,另一种形式地圈禁已经让他们心中愤恨。甚至想和这个帝国一起灭亡。或许福王不愿意出一分钱助饷。或许楚王指着朱元璋御赐的椅子发火,都是这种感情地表现。
有个很可笑的推断。那就是藩王们所在的城市大一些,他们的精神状态也会正常一些。比如说西安的秦王,比如说开封地周王。但祖祖辈辈被圈在一个城市之中地他们,想必比监狱里地囚犯更加的渴望自由,因为稍有理性地人都不愿意被人用什么形式圈禁起来,都想要自由,最起码是要和百姓们一样的自由。
秦睿轩当然不知道这些,心想,朱元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去蹲这个大监狱。好吃好喝地供着,就是不让你出去,这不明摆着就是软禁吗?难怪明末没有出现一个英明的藩王。
秦睿轩心里却是一阵窃喜,哈哈,一不小心就让他号到周王的脉了,那就对症下药,拍拍马屁啦,便说道:“王爷虽然没有出去过,但王爷想知道什么,小三讲给你听呀,我去过的地方很多很多的。”
周王一听,哈哈笑了两声,饶有兴趣地说道:“你去过的地方是比我多,可也没出过这河南开封府的地界。你又摔坏了脑子,还记得多少?”
秦睿轩一阵大汗,他忘了自己可是那个窝囊废秦睿轩,打小在王府长大,王爷对他可是知根知底。
秦睿轩尴尬地笑了笑,忽然计上心来,便说道:“王爷,我在昏迷的时候曾经遨游太虚幻境,在那里去过很多地方,西到极西之地,北到冰天雪地的寒冷地带,南到吕宋群岛,东到大洋海岛。而且见到过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物。比如西方的人白皮肤,蓝眼睛。南方的人棕色皮肤,极南之地的人是黑色皮肤,全身上下只有牙齿是白的。”
秦睿轩说出了这么多新鲜事,周王颇感意外,他是看着秦睿轩长大的,自幼便没有出过远门的秦睿轩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真的是遨游太虚幻境?周王见过秦睿轩口中所说的白皮肤,蓝眼睛的弗郎机人的,再加上秦睿轩摔伤之后的变化,不禁对他话信了几分。
但周王显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的yu望,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一辈子出不了这开封府也就罢了,可苦了若兰这孩子呀。王府里上上下下一千多口人,王府外面还有我周府宗室的数百个旁支,只能靠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奔波啦,如今天下不太平,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我这做父亲的日日夜夜地担心呀。”
看着周王一脸的忧虑,秦睿轩很是不解,就问道:“王爷,王府既有朝廷发的食禄,又有大片的田产,每年的租子都很富裕了,怎么还要去外面跑?”
周王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租子?连年的大旱加上蝗灾,百姓苦不堪言。再加上三年前暴民流穿到我河南地界,高迎祥、张献忠、老回回、罗汝才、革里眼、左金王、改世王、射塌天、横天王、混十万、过天星、九条龙、顺天王等各股贼兵号称十三家七十二营在开封以西一百多里的荥阳会师,大乱河南。如今,王府已经有十来个年头没有收租子了。食禄就更别提了,如今国难当头,天灾连连,地方府库里的岁入全拿出来,也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不出去做点生意,从江南买进米粮,咱们都要饿肚子了。”
秦睿轩又问道:“王府还有长史司呢,那里面人手多的是,五品六品的小官一大把,怎么还让郡主去跑?
周王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那些人是朝廷派来监督王府的,他们不去防碍王府经营这些生意就不错了,他指望他们帮忙?”
周王看着秦睿轩手里的衣服盆子,说道:“我今天真是说的太多了,可能是若兰过两天就要从洛阳回来了吧。小三,你去忙吧,记住年轻人不能太锋芒毕露,应该尊师重道。”
听周王的口气,农民军应该是被赶出河南,秦睿轩放了心,回到青溪边,早有几个丫鬟在溪边洗着衣物,一看秦睿轩走过来,都开始吃吃地看着他傻笑。
我靠,这群流氓,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这么直接地看着人家。“几位姑娘,虽然我不是很在意,可是我毕竟是一个还没结婚的男人,是有强烈羞耻心的,你们这样看着我,于我清誉大大有损,还请姑娘自重。”秦睿轩义正严词说道。
几个姑娘立刻羞红了脸,忍住笑意道:“轩哥哥,你太坏了。怎的我们看你两眼,便又惹着你了么?”
一个大胆的丫鬟半掩着红红的小脸,羞涩地说道:“轩哥哥,我们帮你洗衣服,你再给我们讲故事吧,我们喜欢听你讲故事。”
“好呀,恩,讲个什么故事呢?就给你们讲个贞节女子吧。”
话说一寡妇素以贞烈闻名,因其国色天姿,四围男儿屡屡存有觊觎,但终无所获。几个“屡试不第”的男人偶与一外乡客谈及此事,外乡客夸道:“这有何难?”于是众人便以巨资赌之。
“这些臭男人就是无耻,偏要去招惹人家一个寡妇。”几个丫鬟已经开始发表意见。秦睿轩不动声色,继续往下讲。
傍晚,一群男儿潜伏在寡妇家附近,那外乡男人来到寡妇门前说:“小娘子,本人外乡来,实有隐情,欲在此借宿一宿,万望行个方便。”寡妇说:“客人见谅,恕我孤寡女子,有诸多不便,你另找一户人家吧。”男人说:“娘子不知,我此次出门,全是为了我妻之疾病。道士说,我须远游外乡,借宿百户人家,妻之病方可痊愈。且每晚借宿只要开口就必须讨得,最忌讳吃闭门羹。我如今出门近百日,借宿已有九十几家,也偶遇娘子这等情况,但从未有拒绝的。”见这女人面有难色,说:“看来也是我妻命中注定。我只求在您屋橼下囫囵一夜,或许不仿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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