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马,慢悠悠地走着,婉婉走得有些累。可是她看胤禵,好像没有骑马的打算。
两人走到那条主街道,婉婉站在拐角处,还记得,那一天,这里有个孩子在抖着空竹,锦麟说,要陪自己去庙会。
不远处便是那蜜饯铺子,再过去,便是馄饨铺子。婉婉的心里酸酸的,别开了眼睛。
胤禵看她盯着旁边的首饰店看,以为她是看上了什么。便说:“喜欢就进去看看吧?你也好久没出来逛了。”
婉婉听他这么说,点点头进了首饰店。胤禵跟在她的身后,首饰店的小厮出来给他把马拖去栓了。
婉婉这一进去,才发现首饰店老板正满脸大汗地和一个穿着传教士服装的外国人说话。
两个人鸡同鸭讲,都有些着急。婉婉有些诧异,这年代竟然有传教士。
起了好奇心,便上前去用英文找他说话:“你好,神父。”
那蓝眼睛高鼻子的外国人呆了一下,一脸惊愕地看着这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女孩。
“我是翠西,需要帮忙么?”婉婉微笑伸出手去,胤禵看得目瞪口呆,有些不满地看着那外国男人吻了下婉婉的手。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彼得,我想买他的项链和戒指,可是实在太贵了,你能不能帮我砍砍价?”彼得向婉婉求助道。
“行,麻烦你等一下。”婉婉说着转头去和那老板说,“这位爷说,他是真心要买你的这套项链和戒指。你的价格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老板一笑,原来是这样,十两,不能再少了。
“十两。”婉婉朝传教士伸出两掌。
“行。”传教士伸手要去掏钱,婉婉却压住他的手。转身都老板说:“他说八两,不然他就不要了。”
老板叹了口气,做笔小生意还那么难,又看了看手上的玉石项链和戒指。
胤禵这时候便说:“你这成色也就值这个价了,你这都是凤翔庄不要的料子清理出来,你再去收购来自己加工的吧。”
那老板一看,来个懂货的,得了,咬咬牙,“卖了。”
“八两。”婉婉对那传教士笑。
“谢谢,上帝保佑你。”传教士说着已经掏出银子,放在柜台上了。
“你也是,再见。”
婉婉和传教士挥手道别,又把首饰铺里所有首饰的价格都看了一遍。
两人出了铺子并肩走着,婉婉疑惑地问胤禵道:“这京城里怎么有传教士?”
胤禵点头,“恩,不知道传得都是什么东西,他们那里的神罢了。皇上不会容得下他们的。九哥好像也认识那么一两个。只是你,怎么会说他们的话。”他说着上下打量婉婉,眼光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私塾里学来的。”婉婉只能这样说。
胤禵一听便知道她在搪塞自己,即使上了私塾,私塾里也不会教这些东西。
怕是整个大清国,都没几个人听得懂这异国语言,何况是个女人。
“女人还上私塾?”胤禵讥诮道,心里想起刚才那个落在她手上的吻,便开始秋后算账道:“你以后就是我的福晋,以后不要再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婉婉心里那股怨恨又浮了上来,是啊,自己就要嫁给这个男人,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你等等。”胤禵把马缰塞进婉婉手中,便进了蜜饯铺子。
婉婉一愣,无奈地拉着马缰在外等着。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胤禵拿着包蜜饯出来,伸手递给婉婉,“你不是喜欢么?”
婉婉哭笑不得,说:“你怎么知道的?”
“那医馆里的老头儿不是说你常来么?”胤禵说得有点艰涩,想起刘老儿说的话,喉咙里像卡了块石头。
婉婉心里一震,这个男人,就是个二愣子。
胤禵的身后,跑出来两个女人,婉婉一看,便冷了脸,一位是昭雅,另一位便是锦麟的新福晋昭惠。
其实锦麟的事情,宫里人来人往,那些福晋夫人们也没有少嚼舌根。
虽然版本不同,各种说法都有,但是婉婉把所有人的说法串起来理了一遍,便觉得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看到昭雅对自己的态度,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昭雅看见婉婉,却没和她打招呼,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倒是那昭惠眼神里带着敌意看着婉婉。
“是啊,我很喜欢。”婉婉说着,接过纸包。人也亲密地上前挽住了胤禵的手臂。
胤禵不明就里,心中一阵开心。她竟然主动亲近自己。想着手就搂了她的腰,把她轻轻地圈住了。
婉婉冷眼看着昭雅那快哭出来的表情,背与胤禵的胸口贴得更加紧密,嫣然笑着:“我们走吧,我累了,想回家。”
听到婉婉这样说,昭雅明显失了平日的冷静,惊慌失措地叫道:“婉婉。”
婉婉笑,给她一个挑衅的目光。接着拉下胤禵的脖子,勾起唇角,道:“如果我在街上打了人,会不会给你丢脸?”
胤禵还没明白过来,就见婉婉上前推了昭雅一把,把她重重的推倒在地,“这是我还你的,便宜了你。”
推倒了昭雅,婉婉又伸手去拉昭惠,另一只手啪地把她的脸甩得肿了起来,昭惠哭着便和婉婉拉扯在一起,婉婉笑,伸手去抓昭惠的头发,扯得昭惠揪着一张脸,呜呜地哭着。
昭雅来拉,婉婉一抹冷冷地笑,抬腿往后一踹,因为练过跆拳道,她的腿劲是很大的,直接把昭雅踹得蹲在地上,脸色发白,站也站不起来。
婉婉依旧拉着昭惠的头发,另一只手也不停着,啪啪啪又上去几巴掌,直到自己的手都疼了,才放开她。
昭惠的头发披散下来,乱七八糟,两颊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昭雅还跪在地上。
吉福从不远处急急赶来,他刚才按爷的吩咐去买点东西,这福晋就被人打了,怎么得了。
待他到了跟前,看到婉婉,却是满脸震惊。
倒是婉婉,靠在胤禵的怀中,道:“去告诉你们家爷,人是我叶婉婉打的。以后见一次我打一次。绝不手软。让他可跟紧了他这矜贵的福晋。别让我碰上了。”
说着低头看着昭雅:“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可是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这样的女人,连戚小曼都不如。”
昭雅伸手抓了婉婉的袍子下摆,婉婉嫌恶地退后了两步,对胤禵道:“爷,我们该回了。”
胤禵上前踢开昭雅的手,冷冷地道:“嫁作人妇就要守妇道,阴魂不散。”
昭雅这时便伏在地上抽泣。
“以后按辈分上算,我也算你婶婶了。”婉婉在她心里补上一刀。“如果你们家浩言来找我,我或许给他个面子,以后见到你还以礼相待。”
说完她转身靠在胤禵胸前,说:“我们回家吧!我累了。”
胤禵心里虽然难过她是为了锦麟,不过看到她这样彪悍,却满目赞赏,这个女人,在自己一生中,绝对不能错过。
胤禵点点头,拿过她手上的马缰。两人上马而去。
不远处马车上的帘子放了下来。锦麟闭了眼睛,他想冲出去把婉婉从胤禵怀里拉出来,可是他有什么权利那么做?
吉福只能叹着气扶起昭雅。他有些同情这个新进门的侧福晋,不但在家里被福晋给欺负,就连爷,新婚夜也没留在新房里,之后更是根本没宠幸过她,就像进门就守了活寡。今天要不是浩言贝勒的福晋开口,让顺路送送她们,爷根本不会理睬她。
其实爷就在马车里坐着,看到了却不出来阻止,只能说是有意让这侧福晋被白白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