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不愿意。"
"不用做什么,只是做诱导的事,琴子,就帮妈妈这次吧"
"对不起,妈妈,恕难从命。对于帮助芦屋家追杀芦屋寂然,我不会参与。还有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一再坚持,让我瞒着家里的人去做这种事。没什么的事的话,我离开了。"
"因为……因为这个男人……要用莜子来代替他作为淡竹妖的祭品。琴子。"近乎叹息的声音,带着些许犹豫在我的意识里回响。
最终还是答应了吗?美奈子夫人……
平静后的洪流,恢复了开始时缓缓流动的态势,放任我在其中肆意地停留。我强撑着逐渐朦胧的意识,挥手向河水中注入灵力施咒。
泛着荧光的洪流,因为排斥灵力,驱逐着我,将我的意识推回了原来的世界。而就在我离开的刹那,那段还缠绕在指尖的红线,在离开的最后那一刻,将这段对话极其清晰地从水中拽出,塞入我的意识。
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看看四周,我就开始猛烈地咳嗽。摔倒时勾玉似乎卡在了喉间,喉间因此带来的异样感,让我不住的咳嗽。还未完全清醒的我,勉强地撑起身体,捂着嘴,本能地不停咳着,才终于将勾玉吐出。
被吐出的勾玉从嘴中掉落到手掌上,但还未来得及停稳,就又坠落到在榻榻米上,闪耀着苍白的光,翻动着滚到了脚踝边。
这时,我才借着这光芒,惊异地发现我的周围竟散落了数只亡故的淡竹蝶。它们残破的躺在榻榻米上,身体碎裂地已不成蝶形,满是被术攻击后,鳞翅被焚烧灼毁的痕迹。
怎么回事?竟然不是使令蝴蝶,而是淡竹妖化成的蝶形。
我小心地捏起那仅靠着脚踝的一只,将它置于手掌中央。
但是在到达掌间的那一刻,残翅的蝶崩塌化成了碎末,在指间流泻回归了曾经飞翔的空中。
为我承受了逆风吗?……
心中对于刚才介入者的身份已有了大概,可是这个时候,一阵没有由来的失落感莫名笼罩了我。我内心中对于阒菱是介入者的隐隐期待,突然变成了很奇怪的挫败。我不知为何,竟然在疑问为什么刚才救我的不是阒菱。
阒菱,我究竟是……
冷风从窗外吹入,散落在榻榻米上的残骸被轻巧得托起,一并随着这风消失在窗外的竹林里。
竟然会牺牲同族来闯进洪流里来救我……淡竹妖。
眼前被淡竹妖所救的这个事实重新将我带回现实,我甩开莫名的失落,陷入到了对淡竹妖深深地不解中。
勾玉发出的光苍白且凄凉,我借着勾玉发出的光环顾四周,想从中寻找到点什么。但不知为何,原来苍白的亮光渐显出淡淡的红晕,而本只是白中略带点红色的光,变得越加鲜红,最后竟变成了全然一片的血色,颜色狰狞地让人发怵。
于是,等到我终于发现周围有变时,窗外一圆鲜红的满月已挂在头顶之上了。
血色满月!!!
已经到了吗?血色圆月的妖魔之夜,这个本该是在三天后的魔夜。
人为用术提前了?还真是好兴致。
愿意花了大代价来提前妖魔之夜的,除了芦屋家以外,还真是想不出再能有谁了。
一直会肆意搅乱规律的,只有人类罢了。
但是这样的话,莜子,那个孩子。就会在今晚祭祀吧。而芦屋家对我设下的陷阱也会在今晚出场。事情还真是紧迫了。我苦闷地想到。
不过只要我不出门的话,只要乖乖呆在这里的话,一切就与我无关。
但是……
我们一起生活吧。
这个约定……
阒菱,还是再原谅我一次吧。
下定了决心后,我感到意外的安心,反而没有了对于即将所要面对之事的惶恐。
我走到窗边,轻呼泐的名字。
六月的凉风带着些许冷意,裸身穿着巫女服的我,略觉寒意。虽然美惠不同意我的决定,想要阻止我,可依然在风中包裹着我的身体,为我抵御着凉意。我拢了拢发丝安慰她说:"没有事的,放心吧"
"废物,叫我干什么。"泐滑稽的身影出现在窗台上,它气呼呼地抓地低号,露出锋利的犬齿。
"我给你解开颞颥的封印,但是你得带我去那里。"我看向泐的眸子深处,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泐听完后,面无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仿若要将我看透似的。良久之后,就在我要不耐烦之时,它突然蹦出一句:"收紧领口,锁骨整个露出来了。垃圾"
"啊!"沉默了这么久,竟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你是在吐槽吧,肯定是在吐槽,泐!!!!
我几近无语地收了收领口,连头都懒得低下去。随后走到泐的身边。
"泐,反正我现在要你载我去,要不你自愿答应,要不我直接用契约。时间快来不及了。我真没时间和你来耗,像领口没拉好之类的事。"我极为不耐烦的说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正常的犬神。"
其实说完我就忐忑了,觉得对于泐是不是语气重了呢,担心地等着泐生气。
但是一向不耐烦,对我从不好态度的泐,竟然一反常态,极为顺从地趴下,好让我解开封印。于是本以为会有争吵,做了极大心理准备的我,反而懵了,僵在了那里。
"垃圾,你到底去不去,傻愣着干什么,快解那个白痴大姐的封印啊。"泐哼哼着鼻音,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我马上解。"我回神,按上那个别扭的蝴蝶结。
我是受虐狂了吧!好不容易泐顺从一点了,我竟然惊讶的走神,不习惯了。我果然是受虐受习惯了。我的未来……
"出云国度的大神,请接受我的请求,解开封印。"我说出咒语,拽着蝴蝶结的一角,轻轻一拉,粉红的蝴蝶结便被拽开,从我手中滑过轻柔地掉落在榻榻米上。
一瞬间泐就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它甩甩头,以一种凛然之姿,震撼地立足于半空之中。而它瞬间喷涌出的强烈的火系灵力令我眩晕,我浑浑噩噩地抓着窗框,呢喃挥手让美惠去取地上的勾玉,同时质疑着自己是不是疯了,才让这个火系的式神,这个对淡竹妖有着绝对杀伤力的高等犬神陪我去?即使只要带着勾玉就可以抵抗火系灵力的影响。
泐甩着爪子,极有气势地走到我面前,猝不及防地舔上我的锁骨,声音沙哑地说到:"衣服还是没有拉好。"说着极为有技巧地用舌尖收拢领口。
我僵硬地让泐收好了领口。但心里纠结万分。
拜托,你有恶趣味吧,你一定是恶趣味,领口拉不拉好有什么关系啊!!!不要随便做这种让人无奈尴尬的事。我想扁你一顿了。啊……神那……为什么我的式神都是变态啊!!!!!!除了美惠……
我黑线地接过美惠递上来的勾玉,将它按在眉心,因为火系灵力带来的不适感刹那间便消失了。我摆摆手让泐先转过去,然后纠结地猛踹窗框。
总算是好受多了。
将窗框残害到我自己的脚都疼的后,我爬上了泐的背上,把自己埋在了泐雪白的皮毛里,继续怨念着。
"垃圾,你要是冷的话,就抱紧我吧。"泐回头望向把自己埋在它皮毛里的我,语气吞吞吐吐地说。
"知道了。我们快走。"我怨念的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