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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消失的老方

自从被段玉道出破绽之后,金东来便很少出现在他的面前。

武藤小兰虽好奇于‘樱木花道’何许人也,也很想知道‘用眼睛杀人’到底是什么梗,但她晚上终究没去段玉的卧房。

一切归于平静,唯一改变的,是船十一的眼睛……

他的双眼已瞎,用白布条扎着绑在脑后……一个瞎子,以后恐怕很难再有出海的机会了!

七天很快过去。

只要天气不是太坏,段玉每天都会在甲板上待一段时间,晒晒日光浴,钓钓鱼捕捕虾,还在甲板上搞了一次简易的烧烤,海鱼很新鲜,只是少了孜然等调料,味道有些腥。

段玉正睡得迷迷糊糊,却被头顶甲板上传来的杂乱脚步声吵醒。

“大清早的,搞什么飞机啊!”段玉伸手在枕头下胡乱掏摸了一阵,想找手机看一下时间,摸了半天,只摸到几根散落在枕头下的头发。

“大早上的,难道有大妈在甲板上跳广场舞,小苹果?”

段玉很不情愿地穿好衣服,穿过屏风,顺着木梯爬上了甲板。

甲板上聚集了许多人,武藤小兰、罗睺、金东来都已上来了,唯独不见老方。

“哼!就知道睡懒觉,从来没见你练功,一点进取心都没有!在我们扶桑国,像你这种不思进取的懒人,必须剖腹自杀,以死谢罪!”

武藤小兰瞥了一眼睡眼惺忪、头发像鸡冠一样竖起的段玉,没好气地说道。

段玉困死懵懂,一口纯正的东北家乡话啪啪往外冒:“老子睡觉碍着你什么事儿啊?你这小姑娘怎么逮谁咬谁啊!晚上让你来咬你不来,大白天出来嘚瑟个啥?”

武藤小兰像是一头愤怒的小老虎,咬牙瞪着段玉。

段玉道:“知道你们岛国青年奋进,一个个全是优秀少先队员。男女一丝不挂,身上唯一的布料就是胸前的一块红领巾。那演技,啧啧……真是没得说,一级棒!果然是一群扶桑岛国的好青年,以后你要是转行,请一定向导演推荐我,我来和你演对手戏!片名就叫做《女忍者的欲望救赎》,就穿一件忍者服,里面真空……一级棒斯乃!”

“莫名其妙……你这里有病!”武藤小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你滴不懂,你姐姐懂!”

段玉抛下一句话,在武藤小兰掏出忍者飞镖前溜之大吉,来到船员聚集的船头,拍了拍船七的肩膀,说道:“哥几个,大清早的在海上晨练吶?紫气东来,你们怎么朝着北面吐纳换气,这是哪个门派的内功心法,这么古怪!”

“您说笑了,我等粗鄙之人,哪里懂什么内功心法!”船七笑了笑,一指前方,说道:“您看那儿!”

段玉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薄雾弥漫、影影绰绰的海面上,远处有一处若有似无的阴影,看着像是一处岛屿。

“这是……青龙岛?”段玉吃惊地问道。

“正是!”船七道:“这就是青龙岛。”

段玉看着渐渐清晰的岛屿,脸上的嬉笑不见了,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意味。

——青龙老大,你这头大BOSS,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然而,段玉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先不说能不能战胜青龙老大,即便能做到,可是……花夜来怎么办?

明知道这个世界都是虚拟的,明知道花夜来只是个小小的程序,可他真的不愿舍弃她。

段玉知道自己有点犯傻,迷恋网游中一个虚拟人物,比那些恋物癖、钟情于充气娃娃并与之结婚的傻胚宅男更不可理喻,可段玉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已经爱上了她……

“有烟吗?”

段玉看着前方,失神说道。

“什么?”船七像是没听清楚,又像是没听懂‘烟’为何物。

“没什么。”段玉挥了挥手,很快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

船舶在距离岛屿一海里处停下,放下小舟驶向海岛。

……

在海上远远看去,只是模糊的一处阴影,只有真正靠近了它,才知道这座海岛根本不能称之为‘岛屿’——这分明就是一片陆地,一个海上王国!

连绵的房屋,川流不息的人群,街道上的叫卖声,孩童嬉闹哭喊的声音……

段玉像是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彻底惊呆了。

武藤小兰同样被震撼到了,半张着樱桃小嘴,像极了‘企鹅村’的小雨!

罗睺虽一脸无动于衷的臭屁表情,可他震惊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做梦都想到青龙岛会是这等模样吧?”金东来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是青龙会的‘五龙头’,虽长年置身于蓬莱,可他每过三五年都会回一次岛,对于青龙岛自然不会陌生。

“高级打工仔一个,整天就知道狐假虎威,不知所谓!”段玉小声嘀咕了一句。

街道两旁分布着高矮不一的房屋,不仅有店铺,甚至还有酒楼、铁匠铺等,俨然便是一处繁华的重镇!

段玉曾无数次幻想过‘青龙岛’上的情景,无外乎电影电视中‘威虎山’的模样——座山雕和一群凶神恶煞的悍匪,再加上几个被虏来的年轻貌美女子。

或者像‘水泊梁山’,一群舞刀弄斧的粗鲁汉子,一个个歪瓜裂枣独眼龙,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如此而已。

谁能想到,令整个武林闻风丧胆的青龙会总坛所在,居然会是这样一处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老幼妇孺,脸上无不绽放着愉悦满足的笑容,似乎生活在这里,永远不会有忧愁和烦恼!

“青龙岛占地千顷,从海上看,形似一条巨龙……这就是青龙岛名字的由来!”金东来道。

“形似巨龙?我怎么觉得像一只大乌龟呢?我看不如叫乌龟岛算了!”段玉道。

上岛后,始终一言不发的罗睺突然问道:“这些岛民……都是岛上土生土长的人?”

段玉慎重地看了罗睺一眼——此人狂妄自大,段玉本有些轻视他,现在看来,能成为楼兰国青龙会的龙头,绝对是有几把刷子的。这个问题,一下问到了点子上!

金东来认真地看了罗睺一眼,点头道:“不错,他们全都是岛上的土著……包括我在内!”

“他也是?”

段玉指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叟,说道。

“是!”金东来点头道:“除了像我这样被外派的岛民,其余所有人都生活在青龙岛,没有青龙老大的许可,任何人不得离开青龙岛。”

“那不等于被囚禁在岛上吗?”武藤小兰忍不住说道。

金东来冷笑:“你看他们这些人,像是被困的囚徒吗?”

武藤小兰一时竟无言以对。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段玉叹息道:“在岛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一辈子,何尝不是一桩幸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与其在腥风血雨、弱肉强食的世界苟延残喘、忍辱偷生,还不如在这岛上幸福过一生!”

金东来别有深意地看了段玉一眼,眸子里的敌意似淡薄了许多。

“青龙老大到底是何时建立的?青龙老大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连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都是出生在青龙岛,那青龙岛至少存在了上百甚至数百年了!如此算来,青龙老大该多大岁数了?”段玉沉思道。

“既已来到这里,告诉你也无妨!”金东来道:“谁也不知道青龙会创立有多少年了,这处岛屿两百多年前便已是青龙岛,乃青龙老大所建!”

段玉:“青龙老大所建?”

“不错,据说这里原本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是青龙老大运用大神通,起出现了这处海岛!”金东来道。

“大神通?青龙老大难道真的是一条青龙不成?”段玉大笑了起来:“两百多年……就算当时青龙老大二十岁,到现在也至少两百二十多岁了,除非是神仙,凡人可活不到这个岁数!”

“青龙老大本来就不是凡人,他是永远庇护我们的神!”

金东来无比虔诚,每次说到‘青龙老大’时,他的脸上总会出现奇异的表情,似在顶礼膜拜!

神?

要是真能活这么久,那就是个老不死的‘老妖怪’了!

段玉自然不信——青龙老大神秘莫测,数百年都无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这就是问题所在……

青龙老大只是一个代号,一个象征着权力的代号!

‘青龙老大’可以像‘雍亲王’、‘武林盟主’、‘大老板’一样,他并不特指某一个人,雍亲王的儿子、孙子可以继承爵位,子承父业,他们依然还是‘雍亲王’!

两百多年前的青龙老大,一百年前的青龙老大,二十年前的青龙老大……他们都是‘青龙老大’,可他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或许是父传子,子传孙……也可能是师徒相传!

总之,段玉绝不相信两百年前的青龙老大和现在的青龙老大是同一个人!

“咦?老方呢?”武藤小兰突然说道:“刚才还在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众人这才发现,头戴斗笠黑纱遮面的老方不见了……

出乎段玉意料之外的,是金东来的反应——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更不觉紧张。

段玉奇怪地问道:“喂,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拜托,那个老方来青龙岛是要‘灭蛟屠龙’的,说不定现在就去对付青龙老大了。就算他在岛上藏起来,伺机刺杀,那也是极麻烦的事儿!你这般失职,就不怕青龙老大惩罚你?”

“这里是青龙岛!”金东来道:“在青龙岛上,青龙老大无所不知!”

“卧槽!”段玉简直无语了。

“青龙老大事先早已颁下龙旨,无论你们之中的哪一个,只要上了青龙岛,就可随意走动,任何人不得阻挠!”金东来对段玉说道:“你若想离去也可以的!”

“切,我可不傻!”段玉撇嘴道:“在海上颠簸了十日,好不容易来到青龙会总坛,总得先吃顿好的,睡个好觉再说!”

“每天都睡得像死猪一样......”武藤小兰轻声低估着。

“各位,请跟我来!”

金东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引路,穿过街道店铺,远远就看能看到一处高大的建筑,最醒目的,是屋檐上雕刻着的一条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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