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苍茫，朝阳如晚照。
张九还半歪着身子靠在监房内，无比讽刺地看着那个受命来盘问自己的年轻警官。从昨晚到今晨的努力，并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然而既然是要充当那一根可以引诱着山羊踽踽前行的稻草，总该付出点代价才是。
那名警官似乎是接到了上级地一个电话，然后在一瞬间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甚至是似乎隐隐要将张九还当作什么大人物供奉起来。
张九还自然是从这位警官的眼里看不出半分担忧，这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小啰啰而已，而可想而知的，那位隐藏在背后的科长大人此时必定已经是无比惶恐的处于暴怒。
治安警察局自然是不希望张九还如此凄惨地就这么走出去，因而一时间各种医护人员纷纷上前为他擦拭伤口而且还送上了崭新地衣服以弥补那件秋日外套被在打斗中撕破的遗憾。
“其实说实在的，我倒是真的很想和你们这些脑满肥肠的警官们搭搭手。”张九还啃着一只巨无霸汉堡，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连那群小混混都打不过，还有什么可说地。快吃饭把。”
“我让你两只手。”张九还将剩余地汉堡塞进嘴里，亮了亮手上的指铐，咧开嘴笑着说道。
“莫非你是想袭警不成？”这人能够在澳门这种鱼龙混杂地地方作为一名警察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不是什么蠢笨死板人物，然而此时即使是他也猜测不出张九还心里真实地想法了。
“不是袭警，我自然也不会控告你殴打嫌犯。”张九还垂下眼帘，默然道。
其实他心里只是想纯粹地宣泄一番，很想，非常想。
“好。只是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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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山公墓的案子可以结了，香港和澳门的黑帮火并而已。那个香港人今天早晨被发现死在了出租屋里，有证据说明他在新濠天地欠下了一大笔钱，然后被……追杀。”
“噢？”石科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新面孔的下属。“其实我只是关心，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法医鉴定是流血过多，失血而死。和五个拿着匕首的大汉搏斗，总归是要失点血才是，要不岂不太假？”
这位官人说话也是极有意思，一句太假透露了许多信息，然而想必而言浑身滴血不沾地张九还他们却仿佛是更假一般。这位石科长自然是之道张九还腹部的那道一尺来长的伤口。然而能够在五个持刀男子的围攻下还只留下一道能被解释为铁丝网所造成地小小伤口，那也太过夸张了些。
石科长听到这样的解释，自然是知道上面已经开始正式插手这件事情，澳门当然只有一个治安警察局，然而自己没有派出人手却自己在一间或许放置几百年都不会有人拜访的出租屋里自己生出了证据。就这一点而言，自然是足够令这位手底下几乎囊括了全澳门治安的科长感到十分不安。
“Sir，你自然是不用奇怪什么。早晨香港那边是副局亲自带队来过，这里还有一封何老先生的邀请函，烦劳您交给庄、张两位先生。属下还有公务在身，现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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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张九还把玩着手心里的那张金色地卡片，心不在焉地对庄周道。
“辛苦你了。”虽然看张九还地样子似乎并无大碍，而且换了件衣服更显得飒爽了些，然而作为庄周他自然是深知那一晚张九还的种种遭遇。
“没什么好辛苦地，那个可怜的长官似乎是损失了三颗门牙，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够找的到媳妇。”张九还拍了拍庄周的肩膀，笑道。"澳门刑法典说打落超过四颗门牙需负刑事责任，我这样是不是算便宜他了。"
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能够找到些令自己足以自我安慰的东西，然而话虽如此，却不能不在庄周地心里深埋下某种内疚，有兄弟如此却也知足。然而自己又能够给身边的人带来些什么？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情不自禁地陷入迷茫。
“我不明白这位赌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坐在出租车上地林羽徵翻看着手中地卡片，轻声附和道。前来迎接他们的林羽徵依旧是很是淑女，也并没有做出太过激动的表现，然而脸上挂着的那抹深藏心底的微笑和她红肿的眼圈却是彻底出卖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情怀。
说是邀请，然而却不是什么舞会宴会之内，而只是一张皇鼎会的会员邀请计划。
“邀请我们去赌博？这倒是奇怪了。”卡里大概是有十万港币的虚拟现金，而且还不能提现，唯一的方法就是以赌博的方式提取出来。
“只能说是一种变相地报酬而已。我们的项目大概在这几天就可以呈现到何老先生的办工作前。而事情的本质自然也是需要回归本质。如果你能够用这三十万的资金凭空变出上百万来，自然是一件大吉大利的事情。”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百家乐？“张九还虽然相信这个男人能够经常性地给自己带来惊喜，然而赌博这种事情他却并不相信庄周能够在赌台上有什么作为。
”既然是赌场送钱，那么我们不妨相信何老先生的这张卡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是内置了RFID地身份识别线圈，也就是说每一张会员卡里都包含了我们的身份信息。我不是一个相信运气的人，然而我却是一个相信赌场盈利策略的人。赌场地大部分赌台都是通过赔率来操控赌客的资金流，除了一个地方。“
”老虎机？“张九还笑了，他一直都觉得老虎机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或者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
”不错，就是老虎机，老虎机是进行会员联网地，而且赔率完全是可以通过中央电脑的控制。甚至说，即使是那些电脑并没有对我们的信息刻意标示些什么，按照赌场的运营布局，和盈利促销手段，我们自然也可以在其中套出大量的现金来。赌场总是需要促销需要人流量需要大额的现金诱惑地。“
”那么说……“林羽徵皱了皱眉头。”老虎机的赔率应该是和人流量和人流区域密度成反比，也就是说今天中午，其实就是我们获取那笔资金的最佳契机？“
”聪明。“他发现这个女人越发的能够跟上自己的心意，虽然他和她仿佛总是在害怕恐惧着什么，也并不肯承认这点。
“几百万而已么？“庄周看了看太阳，估摸是早晨十点左右，“时间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