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姑娘的美貌真是天下无双,怪不得天南海北的客人们都纷至沓来,只为瞧上姑娘一眼。”
公孙影怜只是白了花骨朵儿一眼,没有像往常一样撒泼儿。
“公孙姑娘,你尝尝我采的这新鲜的紫娟茶,在我们那儿漫山遍野都是,但在凉州可是不多见的,这茶解火润燥,对身体好得很!”
公孙影怜看都没看一眼,花骨朵儿又自顾自说道,“这茶呀,我朱大哥也爱喝,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公孙姑娘,你认识一个叫‘朱典’的人么?”就这么脱口而出,花骨朵儿的心已经开始“砰砰砰”跳了起来。可花骨朵儿没想到公孙影怜反应更大。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直呼王爷名讳?王妈妈就是这么调教你的?”祝典的名字触动了公孙影怜的神经,听花骨朵儿一提,公孙影怜又咆哮起来。
“我说的不是凉王爷……是我朱大哥……”
“你个丑八怪就是来找我晦气,你给我滚,给我滚!”
花骨朵儿又一次失望了,看来公孙影怜全无印象,不然不会一下子只想到凉王爷……
正当花骨朵儿垂头丧气要走出房门之际,突然被公孙影怜叫住。
“你给我站住!”
“公孙姑娘还有何事?”
“我要你帮我去一趟凉王府……”公孙影怜的声音仍然充满骄傲。
“我?去那里干嘛?”花骨朵儿问道。
“拿着你的茶,就说是怡红院公孙姑娘孝敬王爷的,邀王爷移驾怡红院一叙,让那些下人们务必送到王爷手中。”公孙影怜根本没有指望这一包紫娟茶能把祝典带到她的身边,她只是心不甘,意不尽,困兽犹斗,垂死挣扎,她一定要做些什么,哪怕明知无用。而现在怡红院上上下下,还能帮她忙,为她跑腿的,也只有花骨朵儿一人而已。
见花骨朵儿面露犹豫之色,公孙影怜又大声道:“本姑娘这样被妈妈困住,都是你给害的!你不帮我,能安下心?”
花骨朵儿叹了口气,公孙影怜这番遭遇可不是她给害的,不过看她确实可怜,花骨朵儿也便答应了。
花骨朵儿拿着自己采的那包紫娟茶,一路打听,方才找到王府的所在。
花骨朵儿以手叩门,“草民受公孙姑娘之托,来给王爷送茶……”毕竟是来到王府,又听说了凉王那么多事迹,花骨朵儿紧张的心提到嗓子眼,头也不敢抬。
开门的正是小昌子,花骨朵儿低着头,一把把茶递过去:“这是怡红院公孙姑娘孝敬王爷的茶,紫娟茶,解火润燥,对身体好得很!”花骨朵儿说完就要跑,突然又想起公孙影怜的话还没有传完,于是猛一回头,“公孙姑娘邀王爷移驾怡红院一叙,请小哥务必送到王爷手中,多谢小哥。”话已递道,花骨朵儿一溜烟儿的跑开了,跑了好远,心还“扑通扑通”蹦个不停。只是这一停下来,花骨朵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她又一时说不上来。
王府的下人们都心知肚明,公孙影怜的话不可能递到祝典面前,但小昌子还是恭恭敬敬去请示了范文儒。
“给大家分了喝吧。”范文儒连头都没抬一下。
翌日,祝典探望陈洪亮伤势后回到王府,正好赶上膳房的婆子在院子里晾晒什么东西。本是最平常的事,祝典经过时却突然停下脚步。
“这茶渣从何处来?”
婆子吓了一跳,“回王爷的话,不过是下人们喝剩下的茶渣子,老妇闻它香气甚是清新,想晒干了包几个香囊。”
“哪里来的茶?买的?采的?谁人送的?”
老妇人在王府三载也没见他们王爷急切过,这一下子倒把膳房婆子问懵了,急得汗如雨下。
这时小昌子诚惶诚恐的走了过来,“回王爷的话,是怡红院公孙姑娘差人送来孝敬王爷的,还邀王爷移驾怡红院一叙,小的不敢打扰王爷……”
小昌子一说,范文儒也想了起来,于是说道:“哦,是有这么回事,我让小昌子给大家分了喝了。”
“紫娟茶……”祝典捏起一把茶渣,自言自语道。
小昌子见状,赶紧说:“没错没错,前来捎话儿的小厮确是说这茶是紫娟茶。”小昌子想起花骨朵儿的一脸伤疤,还觉得有些奇怪,王爷平素对那公孙影怜从不理会,怎的今日就对这茶起了兴趣……“王爷,那茶还有些,小的这就去给您拿来……”
“不必,准备车马,去怡红院。”
正当是日落时分,怡红院已经开始迎来送往,一片香艳景象,王妈妈正在招呼客人,突然有人来报,王爷已在门口,来见公孙姑娘……
“那公孙丫头几时有这么大脸面……”王妈妈一头雾水,但还是麻利的差人让公孙影怜赶紧梳洗打扮。
祝典旁若无人,直奔公孙影怜屋子,推门就问,“那紫娟茶你从何处得来?”
公孙影怜听说祝典特来见她,本来心如撞鹿,喜不自禁,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可没想到祝典进屋先问紫娟茶,一提起紫娟茶,公孙影怜立即想起花骨朵儿那令人生厌的一脸伤疤,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的出奇,公孙影怜心里隐隐觉得王爷和那小龟奴之间有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影怜见过王爷,王爷请榻上座,王爷突然驾到,影怜仓促梳洗,招待不周,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日后的命途全看今日,公孙影怜心里已暗下决定,哪怕使出浑身解数,拼尽全力,哪怕不择手段也好,今夜她要成为王爷的人!
公孙影怜施施然然,步态盈盈,想要上前扶祝典上座,却被祝典轻拂衣袖,不着痕迹的避开。
“公孙姑娘,那紫娟茶是谁送予你的?”祝典说着,在茶几旁落座。
公孙影怜怎么看不出祝典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连落座都离她的香榻远远的……
“王爷还不知道么?打奴家主意的人可多……客人们捧场,经常送些这的那的给奴家……奴家哪里记得起来……”
祝典听完,没说一句话,起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