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郑芝龙正在和周文瑞在厅中喝茶。喝的是“武夷水仙”,比之贡品“大红袍”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公子,这茶是岩茶,每年有茶工负险从山上绝壁上吊绳而下采摘。这茶制好后叶片本身带有特殊的清香,算是乌龙茶里的极品,东瀛人特别喜欢,算是他们那的贡品。”郑芝龙边品着茶,边向周文瑞作着介绍。周文瑞喝了一口,果然觉得这茶带着一股清香,如空谷幽兰直沁人心脾。“果然好茶,过两天就到清明了,台湾那边的百姓今年怕是不能回来祭祖了。对了攻台演习的事现在怎么样?”
郑芝龙心想这小子就是心重,心里面老想着天下人。也不回他。转了个话题问:“听说朝里钱谦益想进内阁,温体仁和周延儒都反对,现在还搞到钱大人当年科举的事上来了。”
周文瑞皱眉道:“自阉党一难,东林怕是没有十年不能恢复了,钱大人学问到是不错。”顿了下叹了口气又说:“幸好当今圣上有励精图治的想法,还有老师在旁辅佐,局势不会太出格的,我担心的到是北面的毛帅,听说他又为军需上的事情上折弹劾鲁地官员,怕不是好事。”
郑芝龙也道:“是啊,幸好毛帅还有公子卖给他的粮食,否则真不知道他日子怎么过的,也是真不容易。”看着文瑞没心思喝茶知道他还在想攻台的事,就放了茶碗正色道:“演习搞了近个把月了,基本也搞熟了,熊大人那里禁海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近半个月基本都已经把出航时间改到夜间,也传令下去每次都做实战准备,有几次在海上遇到钟彬部的海贼和红毛鬼的舰队,不是他们跑的快,早打实战了。另外我派了芝虎去对面侦察,应该也快有回信了。”
说话间,外面有亲兵把鸽子传回的情报给送了进来。郑芝龙看罢递给周文瑞。文瑞知道这类情报多用隐语所写,摆了下手说:“我不看了,你说给我听吧。”
郑芝龙说:“芝虎探察到因为这段禁海,澎湖岛上缺粮严重,钟彬已经不得不在岛上强行收刮粮食,因为害怕攻岛,钟彬和红毛鬼的舰队除了补给一直在海峡内巡逻,另外确实发现我们这有内奸,钟彬还是想趁我攻台时乘机偷袭金厦,荷兰人回程补给的周期为9天,据报今天就是他们回程的日子,而且荷兰人为解决澎湖岛上的补给问题建了个临时基地。昨天获得情报的杨耿为救百姓失陷在那,芝虎为躲敌搜索去台湾侦察了。”
周文瑞“霍”地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又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郑芝龙:“奸细是谁,能控制住吗?”郑芝龙道:“是金门游击卢毓,可能是嫉恨我过去战败过他的水师,现在的官位又比他高,所以…….,俞总兵应该能控制住,你是想……”
周文瑞想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笑了下:“是的,出其不意,现在既然荷兰人船队必须要回去补给,机不可失啊。”
“那奸细怎么处理?”卢毓不是郑芝龙手下,而且毕竟过去和福建官兵有过战斗,所以还是多问了句。
“凡卖我大明利益者,必诛。你和我去巡抚衙门。我们和熊大人和俞将军把这事定下来,就拿这贼祭旗。”说着拉着郑芝龙出了门。
是夜,郑芝龙和俞咨皋带领大明远海水师全部,福建总兵手下精锐“海澄军”五千人起帆踏上平台的征程。郑芝龙在出港时还是声称实战演练,只是到了以往演练海战水域才召集军官宣布攻取澎湖计划,并一举拿下叛将卢毓祭旗誓师。周文瑞本想上郑芝龙船队同行,但郑说什么也不同意,而且熊文灿也不同意怕有闪失不好向皇帝交代。周文瑞很是郁闷,同来的黄得功,王胜他们也极力怂恿他去战场。最后还是化了妆找了老熟人郑明躲在他船上。郑明本不知道今天是实战,见周文瑞恳切就让他上了船,直到杀将祭旗才知道上了他当。也不敢隐瞒郑芝龙,报了上来,郑芝龙和俞咨皋也甚是头疼,但事已至此,也只有叫郑明把文瑞他们接上郑芝龙旗舰好生保护起来。
船队在黎明前到达澎湖外海,沿路没有遇到钟彬船队,因为他们昨天才进的港。为了防止荷兰舰队从台湾来澎湖增援,郑芝龙派了郑芝豹率领一百艘船往台湾方向海域进行警戒而自己则带着余下的船只进行登陆战。在澎湖马公进港时才有战船拦截,由于郑芝龙舰队的绝对实力,不到半刻钟就完成了抢滩。为了保证速度,俞咨皋下令手下“海澄军”除甲,迅速接敌作战。自己当先拿着大刀冲在最前面,吓得周边亲卫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周文瑞见老将拼命怕出意外,叫黄得功马上跟上,见王胜也跃跃欲试想自己在郑芝龙船上也没危险,就让他也去了。对着两人背影连声喊:“小心火铳,保护好俞总兵。”
战斗进行很顺利,俞咨皋手下很快控制了马公,由于突然,官兵动作又迅速,海贼很快被击溃,投降很多,俞咨皋到确实受到了打击,因为刚开始冲在最前面,又是将军装束,很快就成火铳的打击目标,亲兵死了两,伤了六个,最后跟得住他的就只黄得功和王胜,王胜也因此受了轻伤。俞咨皋很不满意黄得功,因为有他在基本没老将军什么事,近身的敌人对他来说几无一合之将。黄得功杀的爽看着吹胡子瞪眼的俞咨皋“嘿嘿”直傻笑。战事很快进入搜索残敌阶段。抓来俘虏一问,种彬这厮逃跑有经验,一看明军登陆自己的部下在岸上决不会是“海澄军”的对手,早就带着亲信从“湖西”(澎湖地名)上船跑了。
战报传到郑芝龙座船上已近卯时,听闻钟彬驾船跑了,郑芝龙就坐不住了,怕钟彬到台湾求援。弟弟芝豹吃亏。叫来手下亲兵首领硬把周文瑞赶上了岛,留下五百艘船由郑明指挥清剿列岛上的余匪,自己则带着舰队主力两百多艘战船去往台湾近海。临走让周文瑞查找杨耿下落。
周文瑞到得马公镇上钟彬的住所,见到了杀得痛快的黄得功和颇为郁闷的俞咨皋。说了郑芝龙的去向和他找杨耿的请求。
俞咨皋吩咐手下叫来俘虏的海贼首领问了情况。一众人才知道杨耿的英勇壮举。而且由于前天晚上这么一闹,一是把岛上火yao库存清除了,二是荷兰舰队司令普特斯曼见留守的人员死伤颇重,仓库又给毁了,所以把人全带上船回了台湾。在坐众人都想:怪不得没见到红毛鬼子。
俞咨皋听到杨耿事,气得胡子都被扬了起来,黄得功更是二话不说抓了那人就要砍,被文瑞一把拉住,只说要找回那四个英雄的尸体,另外命令那人将当日目睹杨耿就义的和抢劫强奸那些妇女的海贼没死的都找出来。那人早被黄得功吓得半死,又被周文瑞凶狠的神情一瞪立马瘫倒在地,被王胜一把拖着去往俘虏营。当日为祸而在这次战斗中侥幸没死的海贼一共九人,杨耿和其他三位死难弟兄的尸体都被找到,看着这满身弹孔的尸体,在场诸人莫不热泪盈眶。午时在全体马公镇百姓的注视下对这九名海贼进行了公审,并当场在四位壮士棺木前开膛挖心进行公祭。
文瑞祭奠时,对天盟誓:“让为我大明百姓而死的英灵安心,以后但凡有我大明远海水师在的地方,决不让我中华百姓受难。”一时在场军人热血澎湃,都纷纷盟誓。在场百姓纷纷感动得痛哭流涕跪着感谢除贼的官兵。
随后文瑞又和俞咨皋商量把从海贼那缴获的财物粮食分一部分给老百姓,毕竟禁海令一下,岛上的居民受了不少苦。俞咨皋欣然答应。百姓拿了粮食财物更是感激,当场就有愿意从军的,周文瑞让俞咨皋做主,择优秀的补充“海澄军”。
作者:宽带好了,更新从今天起就正常了,感谢读者,感谢有线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