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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选拨军官

王信听了状甚欢愉,却连连摆手到:“哪里哪里,可千万不敢如此称呼,我现在也是刚升一级,当上了军侯,才能担当这新建的斥候营曲长,让那些老军侯听到了,会笑话我们的。将军一词,也就王雁门才可勉强当得。”

吕布仍然躬身拜谢:“那就多谢军侯了。”

侯成在旁边说道:“看王军侯英姿勃发,颇有才干。又加上深受太守器重,将军一词也不一定就当不得。”

王信大笑道:“这位兄弟说话可真是中听,王某生受了。不过王某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分得清楚了,就算是立军功提拔,也是要靠吕兄弟与众位兄弟多多帮靠了。”

“不敢,有王军侯率领,我等斥候曲多立功勋定然是少不了的。”侯成倒也是赶忙凑趣,和王信两人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说话间众人已至军营门口,只见兵甲森森,各营都在努力操练以尽快适应,嘿嘿呵呵之声不绝于耳。王信带众人在军营中七拐八拐走到一个独立的大操场内才道:“这就是咱们的斥候曲的军营了,以后大家就要在这里吃住了,轻易不得出营。”

说到这里,王信看众人纷纷点头应是,又神情一整,认真道:“众位兄弟,以后进军营就要遵守军营规矩,我与众位兄弟尤其是吕兄弟一见如故,但在军营里只有尊卑上下,只有军法,日后我等私下里自是交情甚好,但在人前却不会为兄弟们徇私情,请大家体谅!”

吕布肃然道:“正该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营里自是军法为大,王兄不必担心,我等省得的。”

随后王信为众人交代住宿,兵牌,军籍等事,至此吕布等人算是正式的汉军汉卒了。

次日清晨,吕布等人如常日一般早起习武,操场上已经有众多汉卒了,因为是斥候营,骑马纵横奔驰的也有不少。这些士卒们大部都是从雁门汉军各营里直接抽调过来的,都已经是老卒了,故此虽然还未正式成军,这斥候曲已经颇有一番军营景象了。让未见过这等场面的众少年也是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上场与人比试一番。

在少年们去和老卒们打招呼、拉关系的时候,吕布自己提着画戟默默走到操场的一角稍微清净的地方,拉开架势自己练习起来,周围的众兵卒你来我往、川流不止,却愈加凸显吕布的孤独和冷傲。

吕布今天没有尽情演武,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基本的戟法,刺、勾、啄、拦、划、挂、拿、扎、剁、片、探、磕,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片刻后突然听见操场中间人越聚越多,侯成、魏续两人跑来大声叫嚷。

吕布缓缓收起画戟,问道:“什么事?”

“吕布大哥,王军侯刚才来了,要全军比武决定选拔军官呢,你快点来吧!”

“哦?有这等事。”说话间吕布也快步赶上,他心里虽然有些不信,但如果是真的凭武艺定官职,无疑对他最有利,毕竟谁也不愿意在底层打爬太久。新军营如果能凭武艺竞争底层军官名额一来稳定军心,二来也顺带建立军官层的威信,短时间内是个很有效的方法,但这要求主官对自己的能力有强大的自信和宽阔的心胸,否则一群武艺高强桀骜不驯的人是很难降服的。看来王信也不简单啊,吕布心想。

来到校场中间,吕布双膀轻微一晃,带着两人挤进了人群,只见校场中间已经有几对捉对厮打起来,有拿兵刃的,也有不拿的,王信和十几名老兵立在旁边分别为这些比武做裁判。

吕布在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已知道这些人的水平恐怕比侯成、曹性等人还差,毕竟在村子里呆了这几年,吕布也曾偶尔教导过周围的这些少年们练武,再加上关外条件艰苦,民风彪悍,骑马射箭更是每天生活的必备内容,就是普通边民在关内也比得上精悍老卒的能力了。

吕布缓缓绕到王信的身旁,向王信躬身行礼,王信忙扯起吕布的胳膊:“勿要多礼,这又不是军阵之中。吕兄弟,你也参加着选拔吗。”

“军侯说笑了,这等选拔不正是军侯为我等所设的吗。”吕布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王信一听笑不拢嘴:“吕兄弟可莫要乱说,我这也只是应急之法而已。不过吕兄弟武艺高强,定能从中脱颖而出是一定的,哈哈哈哈!”

吕布也随着笑了笑:“多谢军侯了。”

王信不再谦逊,笑了笑拉着吕布观看起比武来。

侯成看着对面的对手,不断的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村里的伙伴们大部分都已经被淘汰下去了,只有他和曹性接连打败了三个强手,坚持到了现在,即使现在失败,估计也是十长甚至队率的职衔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在村子里,吕布的光芒太为耀眼,让他和伙伴们都得不到出众的机会,其实这群边民的后代又有哪一个不是倔强的暗地里偷偷练武以争取获得更多的肯定和赞美。残酷的边疆生活早已将对强大的渴望深深的烙进了每一个边民的心里,因为强大意味着更多的财富,更美的美女,更好的生存机会。在杀戮与被杀戮的世界里生存,争强斗胜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这些边民的最顽固的性格。只是自从吕布来到了村子之后,他们突然发现他们身边出现了一个太阳,它绝对的强大以致于人们都已经失去了嫉妒和争胜的心理,那些以往在他们心里曾经以为的强大之不可思议的人物,一个个在吕布面前或被打到,或被消灭,无数的战绩证明了他的残酷,铁血和无敌。让村子里的所有人渐渐的都对他产生了依赖感,又敬又怕,这是人们心底里不由自主的对强者的臣服,也是人心底里最深处的恐惧和无助的表现。

可是他也渴望强大,即使不能与太阳相比,他也渴望能有人关注,有人赞赏。所以他也努力练武,刻苦求强,只是那太阳却越行越远,但那光芒却愈加夺目。

来到军营里,他突然意识到这才是他想要的地方,在这里他也可以打架,厮杀,可以和一群雄性尽情的竞争,他找到了他的生活的意义,是的,虽然只来了一天,他就如鱼得水。

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就像眼前的对手,这种厮杀游戏才是他的最爱,不为胜负,只为这尽情释放的感觉。“哈哈哈,来吧!”他大笑道,大步向前冲去。

那对手名叫张显,却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兵,生的身高马大,颇为强壮,看侯成这少年郎迎面冲来,也是丝毫不惧,抬脚一个正踹迎了上去,侯成收腹侧身,轻松躲过了这一脚,左臂顺势一拳打向对方头部,张显来不及收腿保持平衡,但右手却很快上举,在侯成还未发力的时刻啪的一声架住了侯成的左拳。接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后手拳重摆,侯成是左旋身子,出右拳,张显是右旋身子,出左拳,只见两人的面目狰狞,肌肉纠结,然后只听得轰隆一声两个拳头撞击在一起,仿佛声波荡起,两人触电般分了开来,侯成退后几步甩了甩拳头,感觉疼的不像自己的,低头一看指头上的肉已经撞得稀烂,血洒的哪儿都是,不由嘶的一声吸了口气。再看对面张显也是,不比侯成好到哪里去。刚才这几下两人兔起鹘落,却是谁也没有占了便宜。这时周围几声掌声响起,然后是轰然大响,却是刚才打得太快,很多人半晌才反应过来。

王信在旁边看过,忍不住扭过头对吕布说道:“吕兄弟,你这些兄弟虽然年少,但是武艺也甚是不俗啊,这张显是营中有名的刺头,仗着自己武艺在营中很是跋扈,可是今天却连你这小兄弟都能跟他打个平手,以后怕是猖狂不起来了。”

“侯成武艺底子不错,反应灵敏,身法快速,这是他的特点。张显能跟得上他的速度,也已经算不错了。”吕布表情漠然,冷静的分析道。

王信嘴抽了一下,心想:你那是初出茅庐,我这是积年老卒,我打平了你难道我很光彩么?倒用得着你来夸,这吕布这孤傲可真是到了天边上了去,怪不得叔父说这种人永远也不可能为人所用。

回到场中,张显几招拾掇不下侯成,恼羞成怒,如猛虎扑食般急扑了上来,侯成反而扎住阵脚,稳扎稳打,一时间两人大开大合,只听得噼噼啪啪声音不断,校场夯实的土地也被两人的拳脚激起无数粉尘,纷纷扬了起来,遮的两人往来扑击的身影模模糊糊。

几十个回合过去,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但都已经气喘吁吁了,张显显然体力已经不支,逐渐落入下风,侯成倒也奇怪,平时颇为跳脱的一个人,今日却表现甚是沉稳,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倒似是拿张显来练武似地,又过了一会儿,看张旭一招没有跟上,侯成终于动手,擒住张冲右臂,一个过肩摔,荡起一地灰尘,解决了战斗。

这时观战的大多数人表情甚为可惜,这大多数人都是老卒,即使平时看不过张冲,却也不愿侯成这少年郎当上顶头上司,眼下后果大失所望,自是哀声一片。

侯成胜了这一场,心里信心高涨,不由自主回头观望自家兄弟,脸上是一片高傲自豪和掩不住的欣喜。这时他看见吕布和王信,忙紧走几步赶过来,对王信抱了抱拳,却是先对吕布说话:“兄长,这场侯成打得可还好吧?”

吕布看着侯成满头的汗水,和身上满身鲜血,抿了抿嘴唇说道:“恩,很不错,沉稳了许多。”

霎时侯成脸上像开了朵花儿一般,灿烂之极。胸中只感觉一团无理由的欣喜充塞胸臆,讷讷的竟说不出话来。只说了句:“大哥!”然后说不下去,低头拿脏兮兮的衣袖抹了把脸,又抬起头来,却看见脸上真如野花盛开,鲜血、汗水和眼中留下的不知名的液体混着灰尘到处都是。

吕布笑骂道:“快去洗把脸,马上要做军官了,注意点仪态!”侯成忙应是,低头跑开。

王信对吕布意味深长的言道:“吕兄弟和众位兄弟的感情甚好啊!”吕布微笑不语。

此时比武接近尾声,除了侯成以外,曹性,和另外两个汉卒一名张旭,一名王立者共四个人脱颖而出。此时王信说道:“吕兄弟也露两手吧,不然我贸然提拔你,恐这些老卒们心中不服啊!”,吕布答道:“甚好!”

王信走到场中,示意众兵卒静下来,然后说道:“大家都是雁门关的老人,今日见了不少武艺高强的新面孔,是吧!”众人轰然应是。“但是接下来这个人可更是骑射双全、武艺绝伦,声名冠于关外,他的名字我想大家肯定都是如雷贯耳!”顿了顿,待大家哄过一阵后,又说:“他就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贪狼——吕布?”他指着吕布说道:“今日,吕布吕奉先也正式加入我们斥候曲了。就让他来给大家展示一下武艺!”

吕布慢慢走进场中,沉声说道:“我吕布只善杀人,不善表演。但既然王军侯和众位兄弟抬爱,我就请几位兄弟出来走两手罢了!”顿了顿,他对王信示意:“就请刚才最后获胜的四位兄弟出来陪我走一趟吧!”

王信一听顿时有些发愣,刚才获胜的四人放到普通兵卒中个个都可算是百人敌了,就是王信自己相比之下也就是差相仿佛罢了,吕布真有那么强?看吕布表情严肃不像是说笑,也只好吩咐身边人准备。

众兵卒刚才听见吕布的名字时自是兴高采烈,看见吕布站出来时身材高大,蜂腰猿背,沉默挺立着倒是很有几分英姿飒爽、冷酷森严的模样,可与草原上风传的杀人如麻,动则毁村屠寨的偌大声名的贪狼相比,未免有些失望与不信。眼下听得吕布自己要与获胜的四强人较量,小心眼里不自觉地发虚,这贪狼吕布的气魄可还真的是不小啊。

偌大的操场上,吕布和四人隔三十米左右对面而立,吕布仔细观察四人,眼看四人身上都有些刚才打斗的伤痕,但能与吕布比武,这几人尤其是侯成曹性显得都是精神健旺,跃跃欲试。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吕布一步步走上前去,脚步沉稳深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人的心口上,不自觉地让聚睛观看的人的呼吸都随之震动起来。王信猛然一甩头,脑子醒过来,心里咚咚咚的急跳,这是什么功夫,这样的功夫果然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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