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终于等到了,武斌前一天与船老大确定了约会的时间与地点,这次谈判很顺利,没绕什么弯子,初步协议就达成了,船老大要求先付酬金的百分之五十,等货送到目的地,再付另一半,武斌答应了这个条件。
谈判正在进行之中,船老大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出了点家务事,马上要回去。武斌无奈,只有另约时间,他们定下两天之后再谈。
具体细节还没有确定下来,只有等两天后了,不过船老大给武斌的印象挺不错的,武斌认为他很懂规矩,再加上自己同意出较高的运费,所以他认为这次的合作肯定没问题。
船老大说的家务事,其实里面是有名堂的,他所接的电话正是侯锦坤打来的。就在劫持李战失败之后,侯锦坤一行连夜逃窜,湛江他是不敢回去了,这一点侯锦坤是明智的,最后他选择的落脚点正是船老大的家,侯锦坤早年做毒品、搞走私,曾多次与这个船老大合作,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船老大是生意人,并不是什么活雷锋,他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他也不会就这样的助人为乐,好在侯锦坤身上有足够的钱。侯锦坤有着黑道的从业经验,所以他的财产有明有暗,其中大部分的存款,都是以他人身份存在银行,所以出事以后,财产虽被冻结,却仍未伤及元气,在外跑路,需要的就是大把的现钱,他现在手里就握着这些银行卡,所以落难之时,侯锦坤仍有资本,获得船老大的帮助。
出事以后,侯锦坤仍存有报复的幻想,所以他一直关注着海川的动向,顾小年的怪异死法,使得侯锦坤产生了许多推测。
后来船老大说是接了一笔生意,对方就在狼州,货也在狼州的地头上。于此,侯锦坤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他并拿不出什么依据,只说是直觉。
当然直觉并不可靠,所以这次船老大去谈判时,就带上了侯锦坤的一个手下,他们说好了,不管对方是谁,侯锦坤都在谈判时间内打来电话,因为他的手下在场,可以提示船老大,谈判的人是否是海川的人,这样船老大便有了所谓的家务事,其目的在于对下一次的谈判好做些文章。
先前说了,船老大又不是活雷锋,他怎么就能放下生意,听凭侯锦坤在作怪呢?这是因为侯锦坤先前已经就此与船老大达成了合作协议。如若果真是海川的人,那么就想尽一切办法,把李战约出来,到时候侯锦坤会出场,届时船老大就不用参与了,而后就等着与侯锦坤分享利润。
侯锦坤的意思是:狠狠敲李战一笔。当然他有理由这样做,而这个理由,在船老大看来,也是合规矩的,所以船老大无论从利润的角度,还是从所谓良心的角度,他都开始偏向侯锦坤一方。
事实上,侯锦坤武断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便有了船老大所谓的家务事。武斌哪里知道这里面会是古怪,他还信心满满地告诉李战,“没有问题,两天后肯定拿下。”
李战在没有看到顺利的那一刻,总是谨慎的,他担心会不会误了交货日期。武斌说:“不会的,船老大说了,船随时可以走,只要我们的货一到,马上就可以起锚。”
李战的坏心情这两天有些好转,和平村庄的转手一事,香港马仔莫安伦正在办,而且已经谈了几家,可能最近就能办妥。除此之外,李战就盼着早一点结束这次的冒险举动,这次他是下决心了,这件事情落实之后,他要归隐山林,于荒漠中的山林,自己打造的山林,他还希望能带上一个人。
当晚,李战和柯晓苑走在了月光下、小桥边,他说起荒漠中的绿洲,宁静中的安逸,还有夕阳下的一对老人的斜影。李战表达的依然那样的朦胧,柯晓苑似乎不太理解,但她说了,那是美的。
送走柯晓苑之后,李战回到自己的家,月光透过窗,洒在他的身上,李战打开电脑,“高山流水”出现了,“月中红颜”也出现了。
这次的“高山流水”与往日不同,他不再朦胧,他明确表示,自己要离开这块土地,并用平生所有积蓄,去一个贫瘠的土地上植树造林,他还说,要在走的时候,去跟自己心爱的人表白,要带她一起走,但自己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一起走。
“月中红颜”说:我想,她一定会跟你一块儿走的,因为那将是幸福的。
雷虎又打来电话,武斌接了,却借口很忙,不愿见面。雷虎在电话里表了态,说是自己愿意加入海川,并且手上还有一些捷径,他说自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下半辈子能够过上好日子,因为现在自己在公安局里实在混不下去了。
雷虎的意思已然很明确,就差直接说出可以帮着带货出去,可是武斌还是老一套,说的还是原先的那些话,雷虎能怎么办?反正武斌依旧和蔼的不理会他。
为确定明天相约之事,武斌电话联系上了船老大,这次船老大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他说:“我想见一见你的老板。”武斌说自己就是老板。
船老大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我在道上混,自然有我自己的路子,你就是海川的武总,你的底,我很清楚。“
武斌大为震惊,“你什么意思?”
船老大说:“武总别紧张,我是想和李总谈谈生意,没别的意思。”
武斌说:“李总管内勤,对外从来不管事,生意方面一直都是我打理的,所以有什么事情,还是跟我谈吧。”
船老大说:“电话里有些事情说不清,我就是要跟李总谈,我知道李总手上有很多路子,我是想请他帮帮忙,给我引见引见,当然我不会没有表示的,该出多少钱,你们也可以开个价。”
武斌说:“这好说,这事我就能办,找李总也没用,他不管这些事。”
船老大说:“我在道上也不是混了一天两天了,我没别的意思,也就是求财,如果李总不肯赏脸的话,那就算了,你们的货,那就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武斌还想争论下去,可船老大还是这个态度,无奈之下,武斌答应去请示李总,稍后做答复。
李战没有犹豫,当即答应了,他决定不管对方有什么企图,自己也要赴约,兄弟一块儿打天下,哪有只想着自己安全的道理?
于是武斌和船老大就谈判时间和地点进行了沟通,就在谈判地点上,双方又一次产生了分歧,船老大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废旧工厂,武斌希望能换个地方,船老大态度毅然坚决,为了这批军火能够安全、准时运到目的地,武斌最终让了步。
船老大的强硬态度,使得武斌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有些担心,他提出还是自己带几个手下去谈判,以防万一。
李战说:“这么多年了,就算这次麻烦最多,你我兄弟,命是一样的,凭什么就让我躲起来?”
武斌提出了假想,会不会背后有人操纵,警察是不可能的,路数能看得出来,要真是警察,上次谈判就不会是这种结果了,那么会是什么人呢?想来想去,侯锦坤的身影浮了出来,要是这样,该怎么办?
李战说:“真是这样,也得去,相比之下,出货更重要,所以得赌一赌,何况即便是侯锦坤,他又能怎么样,他应该找的人是顾小年。”
两人决心已定,不管哪种可能,都要赴约。不知为什么,当晚两人聊了很多,儿时的趣事,当年混迹江湖的辛苦,还有以后的塞外田园生活。
正月初九的晚上,夜空里无月,也找不到一点星光,李战、武斌带着大毛和另外两个手下,驱车前往船老大指定的废旧工厂,这里是狼州的一个下辖县。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几人准时到达了废旧工厂,李战等人下了车,在厂房门口,船老大的手下拦住了去路,并搜了身,说是规矩,李战表示理解,五人身上的手枪被取走,声称代为保管,之后才将五人领进厂房。
船老大的这些举措,李战和武斌早有准备,在李战的假肢内,已暗藏了一支手枪,以备不时之需。当然这一点并不是仅针对今天而设置的,因为李战毕竟不是正经生意人,虽说多年来这个准备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但它始终为李战内心中增加了一些安全感,想来这样的安全感,正说明内心是不安全的,所以需要用此来寻求心理平衡。
船老大在厂房里已等待多时,见李战等人进来,船老大还是热情迎了上去。武斌不想拖延时间,握手之后,他直奔主题,“船老大,你的船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随时都可以走吗?”
船老大说:“我的船随时可以走,这一点你放心,咱们先不谈这个,我给你们介绍个朋友。”
随着话音,侯锦坤带着两个人,从厂房的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李战和武斌立刻明白了,李战坐在原处没有动,他已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武斌很气愤,他质问道:“船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船老大忙解释说:“这不是我的意思,你们两家都是我的客户,我谁也不好得罪,所以有什么事,你们先谈,等你们的问题解决好,再谈运货的事。”
船老大悠闲地坐在那里,像是旁观者,也像是裁判的意思,侯锦坤开了口,“李总、武总,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你们太不给面子了吧?”
武斌说:“我知道你是侯锦荣的大哥,是为你弟弟的事来的,不过,你的确是搞错了。”
侯锦坤冷笑道:“搞错了?我弟弟正在死牢里呢,这也搞错了?他就是跟你们谈生意吧,这也搞错了?”
武斌说:“你弟弟的事,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这一点我希望你查清楚了再说。”
侯锦坤激动地问道:“跟你们没关系?哪跟谁有关系?”
武斌说:“顾小年,你也认识的,他原来不是跟你弟弟的吗?他是个卧底,是他出卖你弟弟,同时也出卖了我们,所以我们的货才压在了手上,就为这事,我们才来和船老大谈合作的事,你要真为你弟弟出气的话,你要找的人就是顾小年,我还可以告诉你,顾小年已经被做掉了。”
侯锦坤觉出了点味道,但他的目的不仅仅只有一个,所以他继续说道:“我不管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那我弟弟还不是一样活不了,这个事情,你们要给我一个交代。”
武斌说:“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吗?我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老子不讲理?”侯锦坤本来就没打算讲道理,他的目的很明确,他打断了武斌的话,并站起身来,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李战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观察、等待,侯锦坤掏出手枪之时,李战快速做出反应,几乎同一时间,两支手枪形成了对峙。
李战的手枪从何而来,除武斌之外,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在此同时,对峙双方的手下也摆好了架,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这个场面,船老大不曾想到,他已然坐不住了,“哎,这是误会,把枪都收起来,都收起来。”这句话没有任何效果,对峙依旧紧张进行着。
船老大继续劝解,“我都听明白了,我看你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积怨,也不至于动刀动枪的嘛,有什么不能协商解决的呢?这样,我做个和事老,你们各有什么主张都可以提,先把枪都收起来。”
“好,船老大,你是东家,我听你的,我看就让李总出一笔钱,给我弟弟办身后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李总?”侯锦坤说着率先收起了枪,李战也相继收了枪,但双方的手下却依旧保持着战临状态。
武斌抢过话来,“怎么就不过分了,这事跟我们没一点关系,凭什么给你钱,别说出一笔钱,就是一毛钱,我也不会给你。”
船老大说:“哎,万事都好商量,武总是不是也能做点让步?”
李战说:“我说句公道话,按说老武讲的没错,不过刚才侯老板都说到了身后事,就冲这一点,我想我们可以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情,我看出个两万块,算是我们替他先买个好一点的墓穴,再做一场法事,好好超度一下,这算是个意思吧,我还希望侯老板能够接受。”
两万块!显然与侯锦坤的期望值相去甚远,他说道:“什么?两万块?我弟弟的命就值两万块?”
武斌说:“你弟弟值多少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你弟弟不是还没判下来吗?我哥能给出两万块,就是天大的面子了,如果你、侯老板还要闹的话,那就别怪我动粗了。”
话说到这份上,船老大已然掂量过了,再这样闹下去,谁也得不到好处,不如见好就收,况且自己还有一笔不小的生意要做,再说李战的来头不容忽视,要是为了跟自己无关的事而得罪了他,怕日后也少不了麻烦,如果就此能和李战达成长期合作的话,那么细水长流,往后的甜头还多着呢。而侯锦坤呢,无论过去怎么风光,但现在他已经混到了寄人篱下的地步,所谓兔子的尾巴长不了,用在侯锦坤身上,再合适不过了,那么自己还有必要和他拴在一块儿吗?
此时,船老大心里的天平发生了倾斜,于是他对侯锦坤说:“老侯啊,我看李总的话是有诚意的,人家毕竟跟你弟弟的事没有关系,还能有这个意思,已经实在难得了,你不说谢谢人家,还要跟人家闹,这不大好吧?”
侯锦坤原以为的靠山,竟突然消失了,并且彻底转了向,他内心本就一直压着火,再加上这么一刺激,侯锦坤实在按捺不住,“你别插嘴,这里没有你的事。”侯锦坤大声朝船老大嚷着,并又准备掏出手枪,李战也随之做好了准备。
“都别动!”船老大眼疾手快,说着他掏出手枪,并朝天放了一枪,随之船老大的手下全部行动起来,侯锦坤显然被震慑住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老侯啊,你别激动,你先回去,这事我替你办了。”船老大说着,给手下递了个眼色,手下举着枪,站在侯锦坤的身边。
“好、好、好,人心不古啦,算我瞎了眼。”侯锦坤既气愤、又无奈,他丢下这句话,愤愤地离开了这个厂房。
侯锦坤走后,船老大首先就此事表示歉意,说是自己听信谗言,办事不周,还望谅解。化险为夷后的李战和武斌,心里虽不痛快,但显然军火的事分量更重,所以他们也表示出理解,于此谈判得以继续进行。
船老大的船停泊在北部湾的某一个小渔港,随时可以起锚离港,船老大说,货运上船,先付运费的一半,事成之后,再付清余款。具体运费敲定之后,便是出货日期,目前李战和武斌尚不能确定,这还要与叶有义沟通之后,才能放心定出日期。船老大说:没问题,提前半天通知就行。
狼州并不是沿海城市,到达那个小渔港有两条路可行,一条大路,路途坦荡,但路程过远,至少需要近五个小时的车程,另外还有一条崎岖的小山路,路况可谓极差,但却可以直接翻越十万大山,只需两个多小时就可到达小渔港,船老大说:“我不管你们怎么选择,反正我在船上等着,货一到,我就走,就这么简单。”
至于道路上的选择,目前还为时过早,谈判到这里,就暂告结束了。临了,李战还是为之前的话守信了,他告诉船老大,出来匆忙,带现金不方便,所以答应侯锦坤的两万块钱,到出货那天一起付。
这一点让船老大颇感敬佩,他先说算了,不必理会侯锦坤,后在李战的坚持下,船老大替侯锦坤谢了李战。
事情谈完,船老大送李战、武斌离开厂房,他们三人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双方的手下,就在走出厂房大门,离自己的轿车还十多米远时,突然一辆轿车高速向三人迎面撞来。
李战走在中间,武斌和船老大位于两边,因轿车没有开车灯,当三人发现轿车之时,似乎有些晚了,船老大走在边上,他迅速朝边上跑,李战只觉得被凶狠地推了一把,他重重地摔在了路旁,而当他的视线再次回来之时,随着一串闷响,武斌已经升入了漆黑的夜空,又重重地落了下来。
那辆轿车撞人之后,似乎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一堆建筑垃圾之中,正在轿车极力挣扎摆脱时,众手下已经赶上前去,并制服了轿车里的三个人——侯锦坤,及两名手下。
李战明白,武斌本可以像船老大那样逃生的,可是他没有,而是把这个机会留给了自己。李战急切地连爬带跑,到了武斌的身边,他紧紧搂住武斌,此时武斌笑了,他满脸的血,口鼻都是血,耳朵里也流出了血,李战含着泪,试图用手去阻止武斌嘴里的血往外涌出。
李战悲痛地说:“武子,你没事的,你不可能有事的。”
“哥…混的人……不奇怪。”武斌的说话已显得相当困难了。
李战说:“你怎么这么蠢,你自己为什么不跑?”
武斌痛苦的表情中,闪过一丝笑容,“哥,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拖下水的,…我真后悔,我先走了,…求你不要怪我。”
“武子,是哥对不起你……”此时武斌已经闭上了眼睛。
船老大站在一旁,问:“李总,是老侯干的,怎么处理?”
李战发狂了,他放下武斌,一瘸一拐快步走向侯锦坤,此刻的侯锦坤及两名手下,已被船老大和众手下勒令跪在地上。李战举起手枪,站在三人面前,侯锦坤已意识到情况大为不妙,他恐惧地不敢说话,眼睛里透着哀求。
这时船老大也跟了过来,李战的手枪指着侯锦坤的头,侯锦坤恐惧地一动不动,他大叫道:“船老大,求求你,你帮我说两句。”
还未等船老大做出任何响应,侯锦坤的头上已经留下了一个血窟窿。李战又将手枪指向跪在地上的第二个人,那人连连磕头道:“这是侯锦坤要这么干的,跟我们没关系,求你……”
与此同时,船老大赶紧说:“李总,这两个人就饶了他们吧?”
李战没有理会,只留下了三个血窟窿,三条人命已不复存在,可李战似乎还不满意,他又回过来,对准侯锦坤的身体,连射了三发子弹。
此时,大毛正在察看武斌的情况,他连忙大叫:“李总!李总!武总还有气!”
李战的大脑似乎已不太做主,他亲眼目睹撞击的瞬间,那重重一击,李战明白,人的躯体根本无法承受,他没有想到武斌还能给自己留下两句话;他亲眼所见武斌带着一丝笑容、一丝痛苦,闭上了眼睛,他以为……
李战没有想到,武斌居然能有这样顽强的生命力。
于此,李战连忙带着手下,将武斌抬上轿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途中武斌的手机响了,是船老大打来的,因为他不知道李战的联系方法,而担心武斌死后,误了这笔买卖,所以他借表示关心,与李战通了话。
李战心烦意乱,他说:“不管什么情况,生意照做,回头我会主动联系你的。”船老大又说要来探望武斌,被李战谢绝了。之后,李战为防船老大再来电话,他干脆就把武斌的手机给关了。
挂断电话,船老大收拾了战场,将侯锦坤等三人找了个地方掩埋了,之后,他严厉斥责手下,他问:李战的手枪是哪来的?你们是怎么搜的身,万一局面控制不住,会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