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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板儿立时答应了下来，唤来跑堂的伙计吩咐了几句。伙计出去没一会儿功夫，便有一排女子挪着莲婀娜多姿地行了进来。
吕欢叫道：“米板儿，怎么叫这么多来，这哪是唱小曲啊，大合唱差不多。”
米板儿嘿嘿一笑：“小曲儿再美，坐着干听也没趣儿，怎么的也得叫几个陪酒儿，还站着干吗，快坐哥哥跟前来。”
这些女子熟练得很，立时人盯人紧贴着吕欢几个坐了下来，余下两个坐在一旁的小圆凳上，小嘴一张，婉转悦耳的小曲便响了起来，四周的窗子这么一关，里面立时变成了温柔小空间。
这小曲儿和外头的戏文显然不同，声调儿软得跟面儿似的，脆得跟藕似的，甜得糖似的，听得吕欢就觉得心头被小手挠着那个痒啊痒的，低头一看，还真有一双嫩生生白崭崭的小手儿伸到怀里在胸膛上揉儿揉儿的，当然是坐在身旁的姑娘所为，吕欢心头一热，将小手儿拢住，细细端详这姑娘，酒肆里的妓家当然比不上万花楼里的美艳，但自有一种骚媚之态，立时酒醉心迷。
不知多少时候，吕欢突然感觉这样下去太堕落了，很不行啊，捏着喉子干咳几下，把大家从梦中惊醒过来，纷纷抬眼望过来。吕欢很道貌岸然地道：“哥几个，别来了几个姑娘儿就连哥们的感情扔脑后了，咱们哥几个在一起是为了喝喝酒聊聊天增加一直兄弟之间的伟大感情啊。”
米板儿依依不舍地一边在姑娘身上正手反手狠狠摸上几把，一边一脸正色地道：“哥哥说的太是了，女人是什么？是衣裳！兄弟是什么？是奶子！错了，错了，是手足。手足在才有奶子摸，只要跟着哥哥这个大手足，咱们才有很多奶子摸，大伙儿说是不是？来，来，都敬哥哥一杯！”
都说的是什么话，吕欢有些气愤，酒杯随手递给身边的姑娘喝。邓倌儿一看不对，连忙将身边的姑娘推开，起身给吕欢夹了一筷子菜：“瞧，把哥哥惹不高兴了，米板儿，让你顾着点体面，就是不听教！”
米板儿可不干了，瞪着眼道：“你小子倒说爷爷，看看你手都伸到哪儿去了，倒有脸说爷爷！”
吕欢看着邓倌儿夹筷子的手，心想，这一筷子菜打死也不往嘴里送了，强压着气愤劝道：“喂，你们两个倒对上眼了？今天哥哥高兴，可别惹哥哥生出一肚子气来！”
采朵儿暗自偷笑米板儿两个吃了鳖，轮到他表现的时候，连忙顺着吕欢的话头道：“兄弟早看出哥哥与前些日子见着时不同，哥哥今儿是真高兴，有啥喜事儿说来也让兄弟们高兴高兴？”
吕欢瞧了采朵儿一眼，还是这小子识相踩到正点儿上了，马上换成一张笑脸，呵呵笑了几下：“真是大喜事儿，老子又出整出一批好东西来，嘿，嘿。”
米板儿几个对于吕欢出的chun宫画那是打心眼里佩服，立时伸直了耳朵：“哥哥，快说说，这回又有什么出彩儿的？记得上回那本叫什么丰乳肥臀的，看看到得趣的时候竟没了，是不是这回给续上了？”
吕欢摸着下巴，宋人都留胡子，他也学样儿留了起来，只是还没长齐，长长短短只留了半茬子胡子，但吕欢摸着很有成就感，压低嗓门道：“这回可不同了，老子弄了个新花样儿，嘿，嘿，保你们想不着，做梦也想不着，妙，实在太妙了！”
吕欢这么一吊胃口，米板儿几个可急了，嘴里怪叫道：“哥哥，快说说，到底是啥新鲜玩意儿，咱们可是过命的兄弟，快弄几册先让大伙儿解解馋！”
吕欢乐呵呵的正要说话，没留神毛豆已走到身边，悄悄拉了拉吕欢的袖子，小声说：“吕先生，这事儿掌柜的可交待过，只能让斋里的人儿知道，外人谁也不能说的——”
毛豆的声音虽小，偏偏米板儿几个都听着了，平地一声吼：“打住，打住，毛啊，大伙儿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这么扫兴？再敢这样大伙儿拿大棒子把你哄出去！”
吕欢倒像是被毛豆的话惊着了，立时沉了脸，很感慨地道：“毛啊，还是你对老子好，亏得你提醒着，这事儿要传出去，掌柜的还不得找老子的霉头。不说了，不说了，兄弟们就当我没提过，喝酒，喝酒。”
米板儿几个可不干了，捂着酒杯硬是不喝，非要吕欢说个清楚。
吕欢猛作为难状，狠狠地叹气：“兄弟们，这事儿确实不能说，这次的画儿着实出彩儿，可是斋里头这种画册儿做的不多，如果消息传了出去，那些新老主顾还不打破头？那时掌柜的生意就难做了。”
吕欢越是这样说，米板儿几个越是不依，撒娇打横叫爷爷几乎什么手段都使了出来。吕欢更加为难，摇头道：“真是不能说啊，你们想，那些勾栏妓院谁没有存着斋里的几本画册儿招待客人，如果知道了，定是一个一个上门托关系说人情下单子，掌柜的谁也得罪不起，那不麻烦了？”说到这儿，假装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道，“对了，我知道哥几个都有几个相好的妓家，可千万别把店里出新画册儿的事情说出去。好些个勾栏知道我和你们走得近，没准会使美人计套你们，可千万别说漏了，兄弟情重，兄弟情重，这儿哥哥敬大伙一杯。”
吕欢说到这份上了，米板儿几个那能还不给面子，都举起酒杯，皮笑肉不笑地道：“哥哥吩咐过，咱们几个敢说漏出去？兄弟还做不做了？”嘴里这么说，眼珠可一个比一个转得快，都在盘算着怎么拿这消息去妓院吃个白食打个秋风什么的。
吕欢和毛豆对视一眼，这次请米板儿几个吃大餐，就是为了让他们将这消息儿漏出去好引得各大妓院闻风而动，看来这场戏演得不错，这几个都上钩了。米板儿几个其他本事没有，但在勾栏里还算有些小名气，而说东道西传小消息正是他们的专长，定会将这消息传得各大妓院勾档都知道，吕欢就要造成这种态势，好实施自己的宏伟蓝图。
大家各怀心事，都豪迈地将杯中酒一口喝干，兄弟情义更加深了一层。
吕欢正事儿演完，正就放襟怀，正要将工作重心转向身边的姑娘。
这时候，一个伙计端着菜盘儿进来，倒也老实，正眼也不乱瞧只顾着上菜换盘儿，正好吕欢一抬眼看个清楚，感觉在哪儿见过，伙计儿已转过身就要出门。
吕欢突然想了起来，猛地站了起来，却忘了自个的小弟弟正站岗起立呢，这一起身那话儿正好撞在桌角儿上，再硬也硬不过桌角，疼得吕欢黄豆大的汗都下来了，身子扒在了桌上，手还指着那伙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