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清洗过后,真是神清气爽,云焰推开房门走出房间。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袍,剪裁正合他身,像是量身定做一样。里面锦绣白袍暗花刺绣,外衫雪纺白纱针行千行,河风拂过,衣袂飘飞,就连他这个男的看了都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河漪漪还真是了得,短短时间竟然做得如此精细。
走出房间,云焰才得以好好看看他所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方隔绝的天地,周围布下了庞大的结界。抬头望向头顶,一片水样的光华在头上隐隐流动,四周大大小小无数的明珠将结界内照耀得蓬荜生辉,光线丝毫不逊于阳光的充足。
从远方结界的边缘看来,这里方圆数百里之余。
院中虽没有陆地上的花草,却也有着它特有的植物,海藻树,珊瑚林,明珠泉,如果在陆地这里样样都算得上奇珍异宝。
河底?看着周遭的环境,云焰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河府里来来往往有不少小妖穿行,那些女妖看见梳洗清爽的云焰,各个忍不住偷瞄他几眼,含羞带怯地跑开。
这时,河相也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他看着穿戴整齐的云焰,也是微微诧异。心道:这小子还真有副好皮相。此时他白袍加身倒少了几分痞气,多了几分飘逸之姿。
蓦然想起云焰的油腔滑调,他冷哼一声:“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便带着手下匆匆地向厅堂走去。
面对河相的奚落,云焰微微一笑,看来自己不经意间把这老头儿得罪了。
云焰一人在河府漫步观赏,这里除了植物与陆地上不同,建筑物倒是如出一辙。
楼台水榭,流觞曲水,明珠的流光溢彩在粼粼的水面上洒下一层迷离的七色彩光,给人一种梦幻的绮丽。
绕过一个叫‘雪踏莎’的廊桥,回转间,便见河漪漪一个人站在水池边,不时地向溪中抛洒些鱼食。
云焰缓步走到她身边。
清透的水中,有不少小鱼儿围绕过来,争相啄食着河漪漪抛洒的美味。
河漪漪看着欢快的鱼儿,她美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靥。四周七彩的珠光投照在她娇媚的容颜也渡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辉,使她看起来更加的恬静温婉。
她似感受到云焰的目光,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淡淡的粉霞,连这娇羞之色都是那么自然悦目,没有丝毫的娇柔做作,和她待在一起让人的心有股莫名的安静和舒适。
云焰看她跟鱼儿玩的高兴,也伸手向她讨来一些鱼食想要同乐乐。
这时,涟房慌慌张张地跑来,惊叫着:“漪漪,不好了,戮濂带着妖魔打进天涧河了。”
河漪漪的脸色略白,语有惋惜的无奈,轻声呢喃:“到底还是反目了。”
云焰见她听此消息不但没有愤怒仇恨,反倒有淡淡的愁绪,心中好奇,问道:“戮濂是谁?为什么要攻打天涧河?”
涟房听到云焰询问,还未待漪漪回答,她便恨恨地说道:“那个戮濂原来也是天涧河的守护,因犯了河规被逐出天涧河,此时他带着一班妖兵来报复。”
河漪漪柳眉微皱,未再多言,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一路上,有涟房这个快嘴,云焰倒是对天涧河这场战争有了大致的了解。
原来,十数年前,天涧河中时常冒出些不属于天涧河的妖魔鬼怪来河里逞凶。因为数量不多,倒也没引起河相的注意。而平时这些驱逐的琐事都是由戮濂去处理。直到有一天,河相偶然发现,戮濂竟然和那些妖魔联手伤害天涧河的子民。
作为天涧河的守护,戮濂竟知法犯法且屡教不改,不得已河相将他驱逐出了天涧河。
然而,戮濂不死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纠集着一些妖魔来袭,想要重返天涧河。
本来河相倒并未在意,凭借天涧河的实力还不在乎他那几个虾兵蟹将。
只是不知戮濂前段时间从哪里纠集出大规模的妖魔,数量庞大已超过了天涧河的兵将,并且法力都不弱。
根据探子回报,此次戮濂率领了全部妖魔军对天涧河总攻,势要将天涧河一举拿下。
“大批的妖魔?”云焰嘴里琢磨着这句话,思绪忽然拉回风音山下,余沐泽也是一夜斩杀无数妖魔鬼怪。
难道真应了妖莲的预兆,妖莲盛开,妖魔横行!
想到这句话,云焰心里打了个突。
然而,不待他仔细思量,他们三人已来到河府门前。
天涧河城与外面的城池并无太大差异,只是穿梭行走的都是些小河妖。听说有人来攻打天涧河,他们全民皆兵,同仇敌忾,无论修为大小,各个手执利器严阵以待,等候河相发号施令。
河相早已带着手下前来指挥。
云焰想,他们刚才行色匆匆肯定是在商议如何抵抗外敌。
此时,河相身着一套乌金铠甲,锃光瓦亮的铠甲上暗花浮动,隐约可见龟纹暗藏其中。他手持一柄乌金剑,河风之中,枯瘦的身形宛如一标旗杆,威风凛凛伫立军前。
在他身侧是三大河将,各个面容肃整,锐利的眼中有着不容撼动的坚决。
在云焰眼中,单就他四人这份执着的气势也并非一朝岁月练就,定然是经过了无数年月的沉淀。且不论修为如何,就这份坚决也值得人尊重。
只见,河相长剑一挥,一声令下,三大河将率领万千河兵向天涧河界门冲杀而去,气势当真恢弘磅礴。
河相正待随军而行,回首,他看到云焰和河漪漪也赶了过来,他眉头微皱,对云焰很不客气的说道:“你怎么也来了?回去养伤吧,我们这里不需要外人。”
“爹爹!”河漪漪见父亲对云焰没个好气,略有诧异,平日里河相虽然严肃,却也很少对谁这么不顾情面。
云焰却始终微笑着,他并没有因为河相的快人快语有丝毫的不快,反倒对这性格豪爽的老头儿多了几分好感,但他嘴上仍很讨打的说道,“谁说我帮忙来的?闲着也是闲着,我是来看热闹的。”
河相被他这番油嘴滑舌气得胡子都飘起来了,怒哼一声,也懒得再理会他,转身随军而去。
在天涧河里,谁敢给河相脸色?更别说让他吃瘪!河漪漪惊讶地看看怒气勃勃的河相,又看看没事人一样的云焰,无语默叹。
看来,他们两人注定很难和睦相处。
叹息中,河漪漪带着云焰和涟房跟上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