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天一听黄金荣这么说,就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情已经穿帮了,此时他脚底生寒,浑身冒冷汗了,因为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搞不好他的小命就没了。
秦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黄舒婷,俨然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意思。
“爷爷,你怎么知道!”显然黄舒婷也很吃惊,连忙问道。
“上海滩还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的,只不过你这丫头,那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帮起了别人,难道你不知道上海滩道上的规矩吗?这事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那不是让我难做吗?要是别人追究起来,我可保不了你们,你们啊,以后有什么事情,应该事先跟我商量一下!”黄金荣略带责怪的说道。
‘跟你商量,谁知道老子跟你商量会不会被你暗地里做掉呢,你当我白痴啊!’秦天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请老爷子责罚,我这样做无非就想保护自己而已,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想过。”
“没想过?就你这句话,说出去谁信呢?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如果我真想要责罚你的话,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说了,还用得着现在才说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对外说的时候,就说你的人就算是我拨给你的,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做事干净一些,不要再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我今天只是给你瞧一敲警钟而已,好了,你们两个在这里说说话,我让阿福陪我去换衣服就行了,一会我们再一起出去!”黄金荣说完后,原本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人立刻上前扶着黄金荣,然后黄金荣便上楼换衣服去了。
“你看你,做事一点都不小心,还好爷爷不追究,要不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黄舒婷在黄金荣走后,嘟着嘴对秦天说道。
“放心啦,老爷子还没糊涂,他才不会对付我呢,要不然他的孙女怎么办呢,宝贝,还生我的气呢,那天是我不对,脾气有些不好,但是我跟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些都是误会。”秦天嬉皮笑脸的说道。
“看你这一脸轻浮,就知道你没有多少道歉的诚意,不过算了,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可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知道吗?”
“遵命,老婆大人!”
黄舒婷一下子就被秦天这一句话给逗乐了,很快,两人便又有说有笑,直到黄金荣换完衣服出现时,黄舒婷已经手挽着秦天的胳膊,样子很是亲密了,黄金荣看在了眼里,嘴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便跟他们一起,准备入席。
这场宴会举办在黄金荣的豪华别墅中,参加的人除了青帮中的主要成员,还有一些上海滩的商政名流,其中也包括了各国领事在内,可以这么说,上海滩上有钱有势的人几乎全都都集中在这里了。
黄金荣手拿一杯葡萄酒,挨个的跟人打招呼,而秦天和黄舒婷则寸步不离的跟在了旁边,原本秦天并不打算这样像跟屁虫似的一直跟着,可黄舒婷却阻止了他,理由是,黄金荣要向其他的名流引荐他,这也是在为他正名,从今天开始,秦天就是正式的青帮姑爷了。
参加宴会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好几百,等黄金荣这样晃悠一圈之后,秦天的脚都酸了,好在这烦人的应酬终于结束了,秦天这才跟黄金荣一起落座,可这屁股才刚坐到椅子上,那边又来了一个客人,瞧拿阵势,前呼后拥的,气派不小,想必来的应该是个大人物。
也由不得秦天抱怨,黄金荣就又再次起身前去,只不过这次老爷子的态度有了一些改变,并不像是对待其他客人那样,秦天立马就留了一个心眼,他很好奇,到底是谁能让老爷子这样恭敬。
等人走到身前后,秦天才看清了对方,这倒不是秦天近视得很严重,而是对方一直带着帽子,而且还压得很低,直到黄金荣走到了那人身前,对方才摘下了帽子,秦天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当场就吓一跳,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秃子中的代表人物蒋志清,也就是以后的蒋委员长。
虽然现在的蒋志清还不是党国的委员长,但是此时的蒋志清已经初露锋芒,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气势,其枭雄的气质已经慢慢的形成了。
秦天在还没有穿越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蒋志清跟青帮有着深厚的关系,据说当年他落魄的时候,曾经拜在黄金荣的门下祈求庇护,如果不是当时黄金荣出面为他摆平了事情,恐怕就不会有现在的蒋志清,因而黄金荣大寿,他会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边黄金荣还没有开口呢,蒋志清已经满脸堆笑的先说道,“老爷子大寿,志清来晚了,还请老爷子见谅,没办法,黄埔军校里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一弄完就赶来了,可没有想到还是迟到了,等下我一定自罚三杯,当是赔罪!”
“志清日理万机,还能抽空来,已经是很给老头子我面子了,何来赔罪之说啊,这寿宴还没正式开始呢,你来的正是时候。”黄金荣虽然在辈份上要高于蒋志清,可在乱世之中,地位还是需要靠实力还支持的,虽说黄金荣是青帮的老大,可现在的蒋志清已经不是当年的蒋志清了,黄金荣人老成精,自然不会傻到在党国要员面前摆什么谱。
“没来晚就好,没来晚就好啊!”蒋志清客气了两句后,便从随行的人员的手中接过了一幅字画,递给了老爷子,才接着说道,“此乃《鸦阵图》,区区薄利,还望老爷子不要见怪。”
“可是唐伯虎的《鸦阵图》?”黄金荣大喜过望,赶紧接到了手中。
“正是!”
“志清大礼,老夫愧不敢当啊!”
“哪里哪里!”蒋志清说着,眼角正好看到了在黄金荣身边的秦天面生得很,于是便问道,“老爷子,这位是?”
黄金荣原本还打算好好的观摩一下《鸦阵图》,可听蒋志清这么一说,赶紧介绍道,“这是我未来的孙女婿,今天借着我大寿之际,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以后都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应该去安享晚年了!”
“哦,难怪一表人才,原本我还想为好友兆铭兄(就是汪某人)来求门亲事呢,想不到老爷子这么快就找到了合心意的孙女婿了,也罢……”蒋志清在听完黄金荣的介绍以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秦天,那眼神很是复杂,秦天虽然没看懂,但是却被蒋志清看的全身发毛。
“好了,这寿宴该开始了,要不然,大伙肚子都要抗议了。”黄金荣赶紧撤开话题,并且拉着蒋志清的手走向了主位,而秦天则乖乖的跟在了身后。
一拖再拖的寿宴终于正式开始了,很多青帮的成员都临时扮演起了服务生角色,忙里忙外的端菜和招呼客人,这个寿宴好生热闹,且不说寿宴上摆的都是山珍海味,就单单那排场就够大手笔的了,黄金荣的别墅里摆了不下一百桌酒席,秦天不由得暗自在想,像黄金荣这么大的别墅在二十一世纪能卖多少钱。
一般来说,上海滩的名流举行宴会,都会请百乐门的里的歌星前去祝唱,借此来营造气氛,可黄金荣偏偏不喜欢听歌,他除了喜爱古董字画以外,剩下的也就只有京剧了,为此,张啸林还特地请来了一个戏班为老爷子祝寿,要说这戏班,,那可不是一般的戏班,它的当家人不是别人,而是京剧界大名鼎鼎的梅派大师梅澜,也就是后世所熟知的梅兰芳,他的这支戏班也不是一般人请得动的,如果不是私交很好的话,根本就不会来别人家里唱戏,如果想听戏就只能到戏院里,在这里不得不说的是,黄金荣酷爱京剧也是出了名的,这也是为什么梅澜的戏班会来的原因,只是此时的梅澜并没有在上海,他去了日本演出完后,就顺便到处去走走,至今只有戏班回来,不过,即便是没有梅澜坐镇,这戏班的表演水平也是一流的,这也是为什么张啸林还愿意请这个戏班来的原因。
虽然梅澜不在令老爷子有些惋惜,但是这也没有减弱老爷子看戏的兴致,此时他一边吃菜喝酒,一边看着简易戏台上的那出《霸王别姬》,而他身边的人也都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的演出。
原本秦天并不懂得看京剧,在他的眼里,京剧还不如一场电影或者演唱会好看呢,不过在这个时代,秦天并没有那么多选择,除了顺应潮流的看戏以外,秦天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消遣方式,毕竟他不是赌徒,成天赌博对他来说太无聊了,而且自从他和黄舒婷的关系定下来之后,秦天也没敢到处花天酒地,去找交际花,男人所谓吃喝嫖赌四件事情,秦天就已经只剩下吃喝两样,要是不去看戏,那秦天非闷死不可,虽然秦天看戏是半路出家,可他身边就不乏懂戏的人,金胖子、猥琐老头都是看戏的行家,在耳睹目染之后,慢慢的,秦天也懂了如何看戏、品戏,自那之后,秦天便对看戏感兴趣了,并且还乐此不疲。
看着台上的《霸王别姬》,秦天不由得在想,如果是梅澜大师在就好了,以前他不懂戏也就算了,可当他懂得看戏之后,才发现同样的是一部戏,如果是大师级别的人来唱,那跟其他人来演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好比大片就需要好演员来演一样。
‘下次等老子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叫梅澜大师来给我唱一出《穆桂英挂帅》,到时老子也来享受一下那领导人的待遇,那也不枉此生了,咦……这《霸王别姬》的戏好看是好看,可怎么老觉得有些怪怪的呢,虽说少了梅澜大师,可也不至于这样啊,那两个跑龙套的在干嘛呢,太业余了吧!’秦天一边看戏,一边在心里寻思着。
在旁边看戏的老爷子黄金荣正皱着眉头,很显然,他也看出了台上的戏有失水准,只见他低声跟身边的管家说了两句,准备让管家去请今天带戏班的人过来,然而,就在管家阿福准备离开黄金荣身边之时,突然杀机四起,原本在台上扮演两个跑龙套的戏子当众掏出了两把手枪,眼看就要对黄金荣开枪了。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两声枪响,震惊了所有人。
不过中枪的人不是黄金荣,而是台上的两个刺客,在那千钧一发的情况下,黄金荣的管家及时感应到了危机,身经百战的他立刻就掏出了手枪,当场击毙了那两个刺客。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也结束得很突然,也就是事先觉得有点古怪的秦天和黄金荣才稍微有点反应而已,其他人完全都傻眼人,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所有的人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大伙纷纷庆幸刚才黄金荣的管家及时出手,要不然这寿宴就要变成血宴了。
可就在大家都送了一口气的情况下,又是两声枪响,原本坐着的黄金荣和秦天当场就中枪了。
还有刺客!!!
这次就连身经百战的管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由此可见,最后一名刺客才是真正的杀招,在枪声之后,整个寿宴当场陷入了真正的恐慌当中,所有的宾客纷纷四散逃离,场面十分混乱,这不仅使得负责守卫的青帮成员很是被动,而且还给了那位隐藏在深处的刺客一个逃走的大好时机,此时最后一名刺客已经开始往外逃去。
守候在黄金荣府邸的青帮成员,以及张啸林、杜月笙、蒋志清等人的保镖此刻才真正反应过来,众人纷纷拔枪开火,想要当场击毙那名刺客,不过,混乱的场面给了那名刺客天然的防护屏障,青帮的成员非但没能击毙那名刺客,反而还给了对方机会,开枪击毙了自己的数名同伴,那名刺客不仅枪法奇准,而且身法极快,一时间,人数众多的青帮成员竟然无法拿下那名刺客。
经过了短暂的枪战之后,那名刺客最后还是顺利的逃走了,此时众人才意识到了要抢救伤员。
虽然刺客已经被逼走,但是秦天和黄金荣两人抢救的宝贵时间却也因为那枪战而耽搁了,此刻青帮的成员正七手八脚的将身负枪伤的黄金荣和秦天,以及其他的伤员抬上了车,火速送往了最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