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宜嗣在医院中已经住了三天了,虽然明白自己根本不需要休息,但到了这个时候,就是装病也要装下去。这次的事故一旦暴露真相,自己真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表面上躺在病床上整天无所事事,其实心里面一直惶惶不安。安排几个心腹出去探听情况,还没走出医院就被拦回来了,唯一的消息就是这次的事故总部下命令不得泄露。
指挥部的会议室里,几位将军正在对这次比武考核做鉴定。首先是听取各监督小组的报告,24个小组这次监督的部队中,严重违纪的有三个,这三个部队就是新扩编的海军陆战4团、野战4团和海军陆战独立团。
海军陆战4团和野战4团的违纪情况一样,都是自行更换了指挥人员。正因为更换掉大批有经验的干部,造成部队各环节保障不足,甚至连正常的值班、值勤都没有安排。因为两个团长的休息营地就在指挥部旁边,所以在紧急集合的考核项目中才没有出现更大的纰漏。也是因为这一点,两位团长才侥幸没有受到免职的惩罚。
海军陆战独立团的情况就有点复杂了,监督组的成员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直接交给安全局了,毕竟是骁骑营的兄弟,有些方面还真说不出口,这次出现的严重问题,恐怕谁也不好说情。
各项考核当中,部队反应出的训练情况和战备情况的基本良好。守备部队略逊于海军陆战旅和野战旅,这种情况的也是正常的,毕竟守备部队还要担负维持地方治安的职责。空军的表现优异,这一点大家都给与了肯定,因为空军在战略防御中属于远距离侦察并拦截敌人的军种,部队的快速反应能力是打赢一场战争的首要保障。
炮兵部队的考核情况也马马虎虎说得过去,因为一部分炮兵部队刚刚接收了40毫米高炮和203毫米重炮,对武器的熟练度掌握的还不是很好,实弹射击的机会也不多,所以射击和武器分解装配成绩不理想。不过从快速反应的项目上看,各部队正在积极加紧训练,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相信整个部队形成战斗力的时间不会太长。
海军各编队的表现情况使人满意,水上舰艇编队的战备情况良好,战斗值班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戒,这对于海南岛特殊的地理位置来讲,高度警戒的必要性显得尤其重要。潜艇编队的快速反应能力较强,从休整时间到全员上艇出航只用了半个小时,说明赵尔鼐这个家伙在潜艇训练上很严格,取得的成效也是相当大的。
综合几项考核的成绩,指挥部做出如下奖励名单:
集体奖励
一等奖:空军战斗值班编队、海军水上舰艇部队、海军陆战1团。
二等奖:海上潜艇编队、港口守备部队、海军陆战2团、野战1团、机场守备部队。
三等奖:海军陆战3团、野战2团、野战3团、守备2团、岸炮部队、炮兵大队、后勤补给部门。
个人奖励
飞毛腿:海军陆战1团1营王凯、野战1团刘长风
神枪手:海军陆战独立团2营冯林、叶无名
搏击王:海军陆战3团1营华和尚、野战3团贾真人(编两个出家的家伙顶顶)
海蛟龙:海军水面编队孙海洋、潜艇编队殷华强
班组奖励基本上被炮兵部队和守备部队包揽了,这也是因为炮兵和守备都是以班组为单位考核的。对于空军的飞行员,奖励方式也只能发训练标兵,毕竟没有打下敌机,不能发什么王牌飞行员之类的奖章。
奖励定下来了,下面该是处罚的问题了,海军陆战4团和野战4团直接给予团长行政记过的处分,令其限期整改。这道看似不很严厉的处分,在为数不多的处罚中也显得分外引人注目。
怎么处理海军陆战独立团的问题,大家都有些难以开口。叶挺对自己的部下搞出这么大的乱子感到不好意思,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回避。陈啸天他们也同样不好对尚宜嗣从重处理,毕竟还要照顾叶挺的面子。吴靖眉头紧锁,没想到查出来的问题严重性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单凭报告中的任何一条,都能让尚宜嗣永远滚出海南岛!
安全局的报告还是经过李瑟尔的压缩了,可是再怎么压问题还是存在的。据查海军陆战独立团存在以下问题:
一、该团团长尚宜嗣,在组建部队时违反干部任用制度,擅自调整部队军官职位,在官兵中造成恶劣影响。
二、该团团长尚宜嗣,在组建部队时利用不正当手段与海军陆战4团、野战4团互换干部战士,造成其他两部干部严重流失、战斗力大幅下降。
三、该团团长尚宜嗣,巧立名目克扣战士粮饷两个半月,造成战士身体素质下降、战斗力减弱。
四、该团团长尚宜嗣,在此次比武考核中贿赂监督组成员,贿赂金额大洋5000元。
五、该团团长尚宜嗣,在此次比武考核中擅离职守,造成部队发生意外时无法统一行动,严重影响了救援工作。
六、该团自正连职干部以上,都是由团长私自提拔,其中以副团长梁柏凯的提拔跨度最大,在战士中引起不良影响。原指挥部任命的干部,大部分被下放至部队基层当战士,同时受到上级军官的排挤和压制。
另:根据近三个月的调查,有情况显示日本高级女间谍齐田桃子,利用尚宜嗣生活腐败、作风懒散的弱点,与其建立不正常关系,由于时间较短,尚未发现齐田桃子有间谍活动。
这一条条调查结果加起来,就是把尚宜嗣杀个三、四回都难解吴靖心头之恨。
一个小时过去了,会议室里的气氛仍然显得十分沉闷。吴靖知道让大家做决定是一件折磨人的事,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颗毒瘤必须马上医治,至于用药还是开刀,还是让这帮主治医师共同决定。
“各位,大家都别闷着头不说话,既然问题出来了,我们就需要正视它、解决它,这也是我们安排这次比武考核之目的。本着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道理,大家还是尽快拿出个解决方案吧。”别看吴靖平常爱开玩笑,说起大道理吴靖还真不善长,绞尽脑汁只好把毛老爷子的话搬出来了。
话是说出去了,反映却并不强烈,一向不怎么抽烟的叶挺,这会儿也是一根接着一根使劲吸着,旁边的李健动了动嘴皮,看到这个情况又把话憋回去了。陈啸天用无奈的眼神向吴靖示意自己不好发表意见。李志洪更是直接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吴靖和叶挺直接提出方案让他们复议。
吴靖看到大家依然保持沉默,心里面感到万分无奈。斟酌再三,决定还是先看看叶挺的态度再说:“在座的可都是骁骑营的中坚人物啊!这么点儿小事就把大家难住了?既然是治病救人,我们就把它当成是病人身体上的一个毒瘤,是开刀还是用药,大家一起来会诊一下。当然,叶总指挥作为病人的主治大夫,先提提你的看法吧!”
叶挺知道自己作为军事主官,在这个问题上是推脱不掉的。狠狠地掐灭烟头站起来说:“部队出现这么大的问题,首先要追究责任的是我。我作为陆军总指挥没有及时发现问题,就象是一个主治大夫错过了病人治疗的最佳时期,造成病人的病情恶化。从这一点上说,我已经不配做主治大夫了,还是让大家的给他做手术吧!”
话说得很委婉,既表明了自己想回避这个问题的态度,又主动承认了自己在管理上的失误。自责的同时也隐含了处理的意见,做手术三个字清楚地反映了他的想法。叶挺参加过广州起义,起义失败后被当作替罪羊处理。悲惨的经历提醒他不能因为一时糊涂,再次失去报效祖国的机会。
吴靖感觉出叶挺话语中隐含的顾虑,他可不像让叶挺误解自己。对于那种政治权力争斗,吴靖一向是近而远之的:“老叶,你不要把问题考虑得那么严重!我们的事业刚刚起步,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是正常的。大家都在忙,谁也没有闲下来,要怪只能怪那些敌对势力压迫着我们快速发展。这件事情的根本主要还是在尚宜嗣本身,我们不能因为给他们创造好的发展舞台而责怪自己吧!是他对自己的人生定位发生了改变,暴露出了人性当中的贪婪和虚假。现在发现还为时不晚,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们就开刀拿掉这个危害到整个身心健康的毒瘤!”
既然已经把话都说开了,大家的心里面也就没有了顾忌,七嘴八舌地开始对尚宜嗣和他的军官团体提出自己的处理意见。开刀目的是不让毒瘤危害健康的躯体,具体的方法一种是最简单的下刀子割下来烧掉(枪毙),另外一种就是割下扔到南沙群岛的哨所上看大门(流放)。
正当大家准备拟订处罚命令时,会议室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报告声后,一名安全局的中校急冲冲的进来说:“报告各位首长的,尚宜嗣和他手下的八个军官从医院逃跑了,只留下一封留给叶总指挥的信。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不过在追他们的时候,发现有人用汽车在接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