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身形魁梧，五官凌厉之人不是战场上的石勒吗！
孟观身形微顿，和迎面而来石勒的目光正正对上。
石勒坐在茶楼一楼的右侧，一条腿踩在长条凳上，虽穿着简便的短褐，但桀骜不驯之感油然而生。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同样的短褐，半坐在长条凳上，喝着茶。
一瞬间，孟观的右手摁在了腰间马鞭上。
不是他怕石勒而想先发制人。
——而是这狗杂种先前骂他“竟长得跟娘们似的”。孟观大度有胸襟，但在“男身女相”这件事上，特别小气，此乃他人生之大憾！
石勒二人的手也装似无意放在桌上大刀上。
气氛一触即发。
“真巧。”孟观微侧头，便有一只大手从后方揽了他的肩，气息熟悉，是王彪，“居然在此看见石兄弟二人！”
王彪揽着孟观闲庭信步地走向石勒二人，优哉游哉的姿态顿时甩了石勒二人草木皆兵的状态一条街。
孟观冷着脸随王彪在石勒桌前坐下，马鞭抽出重重摁在桌上，他与石勒正正相对而坐，两人眼神有如实质地互相剐着。
“店小二！”王彪泰然自若地喊着，这桌上四人就只他一人能有此轻松状态，“上壶茶，一碟小菜。”
桌上已有两碟小菜，一壶茶。
店小二麻溜地上茶上菜。
孟观看着桌面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缺了什么，就听见王彪说道：“再上一道小菜，不够吃。”
待店小二再送菜过来，王彪亲自把四碟小菜两两整齐摆好，孟观的眉头才微微松开，不觉得不对劲了。
待小二上完菜，场面又冷了下来。王彪连喝了两杯茶，瞥了孟观一眼，见他正喝着茶眼。
指尖摩挲着杯沿，王彪就对石勒道：“石兄弟不会是来章台走马的吧？”他的目光装似无意地往石勒身下瞟了一眼：“还能行？”
那天石勒被孟观踢得蜷缩在地的怂样还历历在目。
“噗！”
王彪立刻往孟观看去，却见孟观还在喝茶，而自己对面的人则喷了茶，要不是自己躲闪得快，都要沾脸了。
那人话都说不利索：“将……末……我并无嘲笑……”
石勒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他头也不低地喝茶：“这位兄弟想试试？”
王彪还未回答，就接收到孟观投来的疑惑不解的眼神。
——难道他不知道踢中那处十分容易……？还是他忘了自己踢了石勒的下身？
“哈哈哈，”王彪笑了起来，徐徐给孟观倒茶，“那晚上送石兄弟两个美人，让石兄弟好好享受。”
记忆只有十五岁的孟观分毫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面上装深沉，内心已焦头烂额，为何王彪说了那句“还能行”之后要瞄自己一眼，仿佛自己的反应应该是喷石勒一脸茶水；为何王彪说了那句“还能行”后，石勒的气势越发骇人？
孟观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余三人的表情，食指不自觉地轻磕着马鞭。
石勒点头：“恭敬不如从命，那么孟兄弟呢，还能行吗？”
孟观实在不知作何表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