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刚才那差人告诉我渔税是一户五钱银子,不知对不对?”
老汉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是七钱吗?可怜我们一斤鱼才卖几分银子,这天寒地冷的一天也打不上几斤鱼,糊个肚儿圆哪还有钱交什么税。”层层加码啊,估计多出来那两钱就进了差役的钱袋了,早知道刚才还应该多揍两拳。
“这好像不是朝廷规定的税银吧?”
“我们这县令三天两头想起什么名目就收什么税,我们还不是最苦的。最苦的是那些种田的,交完皇粮国税还得挤银子给县太爷养婊子……”大概是出于感激之心,再加上我是个外乡人,于老汉嘴有点把不住门了,但是说到最后半句还是醒悟过来,嗫嚅着住了嘴
唔,看来这县令手段不低啊,不仅为了嫖妓打了知府公子居然还干脆把人包养起来。盘剥渔税怕也是为此吧。
“你们就没想过上告吗?”
“告?这世道官官相卫,再说这税从来都是官字一张口,无凭无据的拿什么去告?”嗯,看来知府和知县的过节一般小民确实不知道,否则告上去了,恐怕知府会不遗余力的替他们搜集证据的。
“老人家,本来我这个过路人是不当问的,可又实在憋不住。前头差官说的‘大兵进剿’‘挟持县令’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这个问题于老汉犹犹豫豫着半晌没有开口,事关重大,我再怎么外路人毕竟也是“王臣”,只怕说出来事情就没有的善了了。
“老人家不必勉强,我就是随口一问,既然不方便说就算了。小金,我们走吧。已经打扰很久了。”
被称为小金的亲随站起身,有些不明所以的顺口问道:“戚大人,就这样走的话……”
“戚大人?你是朝廷官员?”老人原本浑浊的双眼陡然明亮起来,看过来的眼神热切的甚至有些骇人。
嗔怪的看了小金一眼,这时候暴露身份并不适合,不过已经这样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老人家,不是有意瞒着你。我就是巡抚派来处理此事的官员,只是想实地了解些情况,才隐瞒了身份,还请不要见怪。”
对我的解释恍若未闻,这个老渔民突然迸发出无比的力量紧紧攥住了我的臂膀,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大人,大人,不能啊,不能进剿啊。我儿子他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一时也没能反映过来,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老伯,别紧张。我就是刚才那个差役所说的戚继光,放心吧,我不会贸然从事的,否则也不会一兵一卒不带就过来。”
老人一听仿佛放下了心头千斤重担般顺势滑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般涕泪横飞的喊着:“青天,青天大老爷明鉴。”赶紧去拉他起来已经结结实实的受了四个头,这叫什么事儿啊
“老人家,你先坐下,不要激动。我不是那种嗜杀成性的人,也不想拿老百姓的人头换自己的升官。真要是那样,我何苦冒着这凛冽寒风来你这茅草屋探查实情。”好不容易把老人扶回去做好,我才接着说道:“老人家你不如原原本本的把这些事来龙去脉和我说个清楚吧。我保证,如果是县令贪赃枉法,绝不做那官官相卫的事。”
于老头抹了一把泪,讷讷的说:“大人,我信你。你能这么客气跟我一个糟老头子说话准不是坏人。我也是没办法哪,从我儿子他们犯事以后,这小草棚就没断过差人,我是什么真话也不敢往外说,心里憋屈啊。”
拿过我喝水的那个粗瓷大碗,随手抹了抹,重新舀了一碗热水递给老人:“你先喝点水,别着急,慢慢说。”
“今年打渔本来收获就不好,也是奇怪了,往年只要撒网就没有落空的,日子也还过得去。今年鱼虾好像都被龙王爷召去了似的,打上十网还不到斤把鱼,偏生市上又鱼价贱谷价贵。我这糟老头子老伴去的早,胃口也不成了,管自己一个还能糊口。可我儿子那帮青壮后生每月要养活家里好几口字,还看顾着老头子,日子就难了。”我穿的平常衣服和微笑着倾听的姿态让老人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和一个“官”谈话的压力,先发了一通牢骚,“就这节骨眼上,县太爷没来由的把一钱半银子的渔税整整翻了五番,一户就要七钱银子,这不是逼的人没活路了嘛。”
微微的点了点头,又是典型的官逼民反:“于是你儿子那帮人就趁县令带人来收税绑了县令?”
“唉……年青人就是做事不思量,大狗子和二狗子也不知道怎么就串通了村里那帮后生,趁知县大人来的时候把人掳进了湖。”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老人赶紧补充了一句:“可他们真的没想把知县大人怎么样,就是想惊动个省里的官来管管这事,谁承想……”
唔,看来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我啊,事先事后都毫不知情怎么知道他们裹挟县官的目的和意图呢?不过这些意义已经不大了,只要渔民愿意配合,我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里的事情,顺便把滕县县令和济宁知府一起除掉。阴谋是我压根不屑去使用的,阳谋才更有意思,就让我亲自导演一场狗咬狗的好戏吧。
嘴角含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我开口问道:“老人家,我有话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儿子他们放心的让我进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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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今天真的没有任何好说的,大家尽情鄙视我,要骂的请去书评区
大骂。就是懒得做任何事,颓废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