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有人在惊呼。
“女神在上,这可不是普通魔法师的标记…三枚,整整三枚晶石,那可是大魔法师的标记。”一位似乎对魔法师了解颇深的贵族向着身边讶然的漂亮女士解释道。
“黑色的晶石代表什么?我似乎只见到一枚蓝色晶石的徽章。”旁边的一位贵族不甘寂寞的插嘴道。
“蓝色晶石代表他是一位水系的魔法师,至于黑晶石我还没遇到过,不过,我想,应该是区别于元素魔法之外的其他系的魔法师,一枚晶石代表他只是一位普通的下位魔法师,你要知道,就算是我们整个帝国的魔法公会和宫庭魔法师加起来,也不过区区四位大法魔师,大魔法师的徽章可不是任何一位尊敬的魔法师都能佩带的……”贵族言辞中带着深深的羡慕与嫉妒。
“你是谁?!尊敬的魔法师,这里是公正女神盖亚赫斯的殿堂,法律在这里高于世俗间的一切,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大法宫加兰的语气显得有些恼怒,但他还是极力压抑,他看到了那位黑袍人,也听得到周围贵族的议论,他可不希望得罪一位大魔法师,就算是皇帝陛下站在这里,加兰相信,尊敬的皇帝陛下也绝对不会为一位大魔法师打断自己的发言而敢责罚于他,顶多只能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不愉快。
“我为打断你们的审判而报歉,但是……这个孩子,你们真的能确定他有罪吗?……”嘶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寒意,冷冽的目光在罩帽遮盖的暗处燃烧着危险的火焰。
“我们相信事实,尊敬的阁下,我们所需要的是把所有的供词还有证人的发言进行结合,我们力争做到每一项判决都公正无私……”加兰的回答赢得了贵族们的掌声。他的面容极力地保持威严,但是扬起的嘴角掩饰不了骄傲的心情。
“既然这们……很好,我相信,我有耐心等到审判的结果,请您继续,尊敬的大法官阁下……”魔法师坐回了位置上,再次隐入了沉默,让所有旁听的贵族都感到一阵莫明其妙与不满。
“真是的…原本还以为这位魔法师能够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惊喜…”一位漂亮的女士向着同伴轻声的报怨道。
“谁知道呢,反正…这个小家伙的命运是注定的,可怜…或许明天他就会被绞死……”漂亮女士的同伴轻言细语,仿佛就是在谈论一朵野花的绽放与枯蒌……
黑袍魔法师发出一阵嘶哑的呛咳,他飞快地掏出了张手帕捂住了口鼻,良久,方才平息,白色的手帕上,残留着细细的血丝......
苍白的脸庞上透着异样的红晕,红色的双瞳紧紧地盯着站在被告席上的小小身影。
议论的嗡嗡声充溢着整个大厅。
“肃静,全体起立......”随着一声长音,所有的人,包括尤利亚,也被身边的卫兵从地板上揪了起来。
“根据犯人的罪行,根本公正的法律,凭着公正之神赋予我的权利,我圣洛特城的大法官加兰......在此宣判,尤利亚。费罗拉以上两项罪名成立,判处绞刑,三天之后执行......”加兰读完了简短的宣判书,长出了口气,看了眼脸上满是迷茫的尤利亚,问道:“你需要上诉吗?尤利亚。费罗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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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尤利亚惊疑不定的目光,加兰的心一软,放软了声音:“你可以在这里提出你的要求是否需要上诉...”
“当然,每位死刑犯都有提出上诉的资格,当然,在你的上诉被驳回之后,你还可以提出其他的要求,比如改善你的衣着或者休息的场所,你身上的味道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可怜的小家伙。”加兰一句小小的调皮话惹在坐的人们一阵会意的笑声。
“我可以提要求?...”尤利亚迟疑地眨眨眼睛。当他从高高在上的法官的话里得到了肯定。尤利亚考虑了一会:“我想,我希望能喝到一碗热汤,最好能吃到个面包,如果可以的话......”尤利亚稚嫩的童音让笑声刹时间消散得毫无踪影。
“你...你说什么?”加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想喝上一碗热汤,好心的老爷,最好能再有一个面包,我已经记不得自己上次喝到热汤是什么时候了...要是汤里有一丁点的肉靡的话,那就太美味了......”尤利亚天真的脸蛋上充满了幸福的光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讶然地静默了下来,似乎此刻,他们才注意到,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不怏世事的孩子......
加兰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个错误,但是他不知道错在哪儿,他只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紧:“尤利亚...你确定,你确定你不上诉,只为了一顿热汤?”
“是的,好心的老爷,我太累了,我已经完成了我妈妈的嘱托,我的脚很疼,我不想在让人赶来赶去,不想跟可怜的流浪狗抢食物,它们也一定很饿...也不想再去睡那充满了老鼠与虫子的垃圾堆了,我只希望,能在去与妈妈相见之前,吃上一顿没人打扰的饱饭...”尤利亚那双暗淡的眸子里闪烁着对过往的痛楚,还有对亲情的怀念,却没有一丝一毫对生的眷念......
安静...出乎意料的安静,卫兵们,贵族们,神职人员,包括那两位被认为是魔法师的神秘人物,他们的目光里都充满了一种很奇怪的神彩......
静静地听着那孩子用他那甜美而稚嫩的童音述说着他的梦想,他的遭遇,他的苦难,他的一切......
但是,这一切,已然无法更改他的结局,三天之后的绞刑,他的生命,将会在那一刻终结......
康拉德那张英俊的面庞没有丝毫表情,他似乎在侧目倾听着尤利亚的要求,手指有节奏地在腿上敲击着,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正下意识地眯起,那位坐在角落里的魔法师的发言让他心头一紧,昨天夜里,这个小乞丐出现的时候,自己手下的武士被一名不知来历与去向的魔法师变成了废物。而今天,这位黑袍的神秘魔法师的出现让他更加地确定了自己的推断,看来...这两者之间必然有什么关系。但这无法阻止自己,她必须死,这是她的宿命,康拉德的良心已然全被贪婪与yu望所绞杀在灵魂的深处。
“我代表公正之神,并以我自己的名义,向你保证,在你执行死刑之前,你会每天都能喝到有肉靡和土豆的热...热汤,还有夹着黄油与奶酪的面包...小家伙......”加兰没有发现,他此刻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一面破锣,但此刻却没人嘲笑他。似乎,所有人都对他的话用眼神表示了自己认同的意愿,对这个孩子,除了目光的怜悯,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因为,他犯下的是不可饶恕之罪,除非女神降下了神喻,否则,一切,根本无法也无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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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亚被卫兵带走之前,他向着加兰,这位审判他死刑的大法官,说了一声:“谢谢您......”多么动听的声音,还有他那甜美得胜过甘露的笑脸,都深深地印刻在所有人的心中。绝望的微笑,加兰的心中,突然浮上这么个形容词,加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自认为最公正的法律,在他的心底,开始产生了疑虑......
这一次,卫兵只是轻轻地牵着他的手,和着他的脚步一起朝着前方走去。还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卫兵的大胡子掩盖了他大部份的表情,但尤利亚还是看到了,卫兵有些发红的眼圈,还有他目光里的善意。
“普利杰思德,你看到了吗?看看这个世界吧,他已经腐朽不堪了,他已经从里腐烂到外,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怜悯的了,你的孩子,竟然被一群贵族,轻易地判定了剥夺她生命的绞刑,这就是你最疼爱的孩子?无辜而可怜,还有可笑...人世太肮脏了...”黑袍老人的灵魂在咆哮,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浓,身上的黑袍轻轻地鼓动着,眼中的火焰越来越炽烈。随着尤利亚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他沉默了半响,站了起来,缓步的离开了大厅,在那两位敬畏的卫兵目光的恭送下,向着空旷的广场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的艰难与沉重。
“光明女神啊,原谅无知的世人吧,我等所犯的罪,将会加诸于我等之身...对不起,尤利亚,我不能救你,你的宿命,会让世间的所有人战栗,我也无法去救你......”大祭司荷塞收回了目光,长久地坐在原位,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息......
当昨天夜里,看到了最著名的神学学者兼探险者阿贝里诺公爵大人交给他的东西之后,荷塞就知道,典籍里神灵的预言,让他不得不沉重地面对,况且,如果典籍里的预言泄露出去的话,这位可怜的小尤利亚根本不需要审判,很有可能于昨夜,就被世人,撕碎在那黑暗的是监狱牢笼之中。
“大人,现在怎么办?”装饰华丽的舒适马车里,一个声音询问刚刚走上马车的康拉德伯爵大人。
康拉德用手捏了捏有些发紧的眉头:“什么也别做,我感觉得到,那个魔法师并不好惹,没关系,圣洛特城的监牢的守卫并不比亲爱的陛下的皇宫守卫逊色多少,我们等,只要那个小乞丐踏上了绞架,一切都会平静,那位魔法师想要获得的一切,我都能给,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除非他想与整个土伦帝国为敌。”康拉德的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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